第十章:岸 四（2 / 2）

奔腾如流水

……

最后，他再一次唱了《温暖》……

我爱蓝色的洱海

散落着点点白帆

心随风缓慢的跳动

在金色夕阳下面

绿色的仙草丛里

你的笑容多温暖

我爱丽江夜晚熊熊的篝火

我们歌唱跳舞快乐简单

……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哪啦

……

那夜，我与小黑分别后，混身酒气的，满耳朵都是许巍的声音。小黑没有挽留我，也没有阻止我。他说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当然，更有选择的自由－－活与死都请便，哪里总有长不大的孩子？不亲身经历，当然是长不大了。不自己面对，怎么会理解？偌大的城市你都觉得没有你成长的空间，那任谁都无话可说了。你去吧。总之，他的话总是非同凡响言简意赅不留被反驳的空子。他说完后，放了吉他，跟了几个老太太随音乐快乐舞蹈去了。我沿解放大道往黄埔大街的方向走。一路向南，然后步行上二桥。在二桥上，我立在两套巨大拉索的正中间认真端详夜的江城－－江城之精华再次尽收眼底，举目看去，是一片若似灿烂星空的城市森林－－星光点点，百无聊赖。桥下，是奔腾的江水－－浪花犹如一条巨大的游龙张着的狰狞的嘴里的牙齿；上游，是雄伟的长江大桥。就着大桥伟岸的身影，我奋力抛下那包沉重的雅丽的日记以及我那部几乎完成的－－我的世界坍塌了，所有的一切，对我毫无意义；下游，或许是我那无尽的孤独冰冷的未来－－整座江城，被笼罩在一片温暖、柔和、**的灯光海洋当中……

站立了一会儿，我继续分裂，我继续前行－－我不能就这么样软弱地去追寻那个无尽的未来。或许，我还拥有比那无尽的未来更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说不清楚。总之，自我感觉是有的。从四美塘的匝道下桥，沿着和平大道向红钢城的方向进发，一直到建一路口，然后左转，笔直走到江边。此时的江边已然是寒风萧瑟，静得像鬼跑了反，唯见浩荡的江水流出一片莫大的荒凉。我躺在江堤的草坡上静静地睡下。时间不详、气温不详、精神状况不详……

风儿吹，月儿圆

妈妈送你到乐园

歌声要亮

动作要乖

玩累了

回家来……

鸟儿鸣，曲儿欢

高高兴兴去乐园

话要轻声说

歌要高声唱

唱、唱、唱

人要好好地活

人要狠狠地爱

人要好好地活着

人要狠狠地爱

活着

爱过

受伤了

归家来

……

耳畔，响起一串清脆的儿歌声。我睁不开眼。

……

我梦回江城，

偎依在长江的身旁。

霜妃染白我的脸颊，

我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

曾几何时，我老了。

放眼骄傲的河，

我如此年轻。

曾几何时，

寓居在这座孤独的城，

在这城里，流过我的汗水，

挥洒过我的梦想。

那时，

露水总是染湿我的长发，

也总是浸润我的双眼，

我总是匆忙着迷茫，又迷茫着匆忙。

每每那时，

奔腾的长江，

便是我那无尽梦想的寄托。

我愿是江中的一朵浪花，

奔流向海，自由不羁！

我梦想，做条小鱼，

鼓足勇气，逆流而上！

今夜，我又重回你的怀抱

偎依在你的臂弯儿里，

偎依在江城的怀抱里。

从没失掉

我的希望

我愿是江堤上的一棵草

城里的一株草

坚强的一根草。

我愿是江里的一朵浪花，

浪花里的一条小鱼，

狂野向着太阳！

勇敢奔向未来！

向着太阳，狂野奔流，自由不羁。

自由不羁

那是浪花的方向。

迷迷蒙蒙。

堤岸逶迤江水悠悠。

呜咽的江水，你是否有自由的心？

逶迤的江堤，你是不是狂野的岸？

哪里还有自由的心?

哪里还有狂野的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