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天还没亮,屋里只有鼾声.“小啊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大河向东流啊,呵”随着一声嘶吼,而后就是敲铝盆声,敲胶桶声,敲锅声,敲碗声,刀碰铲子声,咚咚呛呛好热闹,牛二还在那两手拿筷敲,嘴里兴奋的大声唱,“小燕子穿花衣,世上只有妈妈好”,牛二的声音高亢有力,将几个屋里熟睡的人惊醒。有人揉着双眼,将醒未醒,以为是自己做恶梦。紧接着又是猛的一声“呓啊”,声音燎亮刺耳,在整个屋里回荡,几个人被惊醒,彻底的醒了,受了惊,头皮发麻。牛二依旧在厨房里自娱自乐,整的锅碗飘盆乱响。房里不在安静,先前也不安宁,有鼾声为插曲。有人在说话,“大清早的,天还没亮,这是在干什么,谁啊?”“好像是牛二那小子,半夜醒来,不好好睡,在那鬼叫”。牛二有学起了鸡叫,一会学起了狗叫,“汪汪”小狗的叫声。“汪汪……”小狗的哀鸣。“汪汪”大狗的狂吠。“狗日的牛二,发草啊,他家是养狗的啊”。“大半夜的装狗叫,有毛病啊,疯狗,他还来劲了,这是招揽异性还是练嗓子”。“牛二再叫下去,我就要杀人,烦燥死了”,房子里传出不同的谩骂声。灯亮了,有人一手撩开被子,腾的坐起来,“我的鞋,谁动我的鞋了”,有人在四周找鞋。“奇了个怪,你的鞋呢,我发现怎么没见到一双鞋,鞋都去开会了”。
“谁愿意穿你的臭鞋,跟粪坑样,你以为是香饽饽呢”,一人说。“你的鞋也好不到那去,一股死尸臭,谁拿走了鞋去埋掉了”。几人起来后,各自找自已的鞋,房里几个旮旯里都找遍了,没见一只鞋,他们打着赤脚,地面冰冷,凉到心里。走到厨房,鞋真的是在集会,有可能是牛二招集的,有三只各色各样的鞋被放进锅里,黑色锅盖遮不住,有只碗里盛着一只白球鞋,两个盘里还摊着两双黑袜子,把袜子当鸡蛋饼了,枮板上有只鞋,鞋上有把刀,鞋里插了一双筷子,可谓是鞋袜的盛宴。几个人见到此番情景,可笑又可气。还有几只鞋在盛有水的大桶里浸泡着,一人将水桶里的几只鞋摸了起来,水淋淋的鞋不断的冒出水来,扔在地板上,只冒泡。几人怒气冲冲的看着乐滋滋玩着的牛二,牛二双手双膝在地上爬,还冲几人惠心的笑。牛二这会在角落里见到一只健壮油亮的蟑螂,前拦后堵的,蟑螂还是从牛二手缝中溜走,钻进了一空隙里,牛二顺手拿来一只牙签,往小眼里捅,蟑螂没地躲,只好逃出来,正好落入牛二掌心,牛二开始虐待俘虏,将蟑螂的脚一只只的扯掉了,而且将每只脚都展示给旁人看,扬溢着幸福。
牛二将缺胳膊少腿的蟑螂扔进了锅边的盐盒里,蟑螂在白色粉沫里打滚。有一只蟑螂从牛二脚边溜过,牛二早以瞅到,只是脚没反应过来,再去踩时,定是晚了,去追去赶,光着脚丫子撞到水泥地,疼的哇哇乱叫,牛二的一双鞋用鞋带系着挂在自己脖子上,垂在胸前。牛二揉着脚丫子,疼痛稍缓后,牛二蹲着身子找原先那点蟑螂复仇“把我的小脚脚弄疼了,我要抓到你,看你躲那去”,牛二嘀咕着,用牙签在水泥缝中乱插。“你们都站在厨房门口干什么,谁刚才在乱叫乱嚷”二妮的声音。“还有谁,牛二啊,这家伙是梦游呢”,有人接话。二妮挤进厨房内,见厨房里一片狼藉,一只锅把上还吊着一条红三角裤衩,几只鞋在锅里和案板上,二妮的脸阴了下来,牛二还在自顾自旁若无人的找他的仇敌。
二妮生气了,火特别大,牛二翘着屁股趴在地上,在找在寻蟑螂的踪迹,二妮跑过去,对着那屁股就是一脚,牛二的头咚的一声响,撞在水泥墙壁上。牛二捂着额头,张着大嘴,没哭出声,眼泪汪汪,然后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二妮懵了,这家伙怎么了,昨还好好的,一夜之间,不会是傻了吧。“牛二你傻了啊,坐在地上哭,你小了啊”,二妮用脚又蹬了蹬了一直坐在地上哭的牛二,这次蹬的比较轻,牛二还用手抓二妮的鞋,以示反抗。边上的人见此情景露出笑脸,“十七八岁的男子汉哭起来像个小孩子,不会是这几天的学习,把他逼疯了吧”。“昨还好好的,今成这样了,看他闹腾样,跟小孩子无疑,莫非真的是疯了”。“我前两天就看他有些不对劲,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还莫名其妙的笑,我问牛二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让我们也笑笑,我看到牛二全身微颤,可能是我惊扰了他,他说他没笑,有几次我就观察到他一个人在那笑,眼神发直呆滯”。“恐怕那就是发疯的前兆,现在全展现出来了”。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这疯了怎么办,心理成受能力差,太脆弱了,人会崩溃”。
牛二用拳头擦着眼泪,哭的很是伤心,牛二冲着二妮说:“妈妈坏,妈妈打我”。这句话引的全场哈哈大笑,今二妮目瞪口呆,顿时红了脸,额头发烫。二妮转身要走,牛二匆忙爬过来,抱着二妮的小腿,“妈妈,我饿了,我要吃”。二妮无话可说,又可气又可笑,众人摇头大笑,“完了,这小子成三岁了”。二妮说:“天亮了,才有饭吃,现在去睡”。牛二从地上爬起,似听懂了二妮的话,牛二径直走向厨房门口,拉过门来,对着门口角落,就张开腿,然后匆忙解裤子,众人一看,牛二可能要小便,有两人连忙喝止住牛二,“牛二你干什么,厕所在前面”。“我要嘘嘘”牛二说。两人慌忙扯着牛二上厕所。男人们各自到厨房里认自已的鞋,领回失物,无可奈何的摇头。众人哈欠连天的回屋睡觉,牛二一个人在那数手指头,牛二不知在那捡了一只哨子,把哨子含在嘴里,鼓起腮帮子,一顿猛吹,哨声轻脆尖细,划破黑夜,传进了很多人的耳朵里。“烦死了,半夜的乱吹,神经啊”。“我恨不能跑起来锤死他,不要吹了”。“二妮管好你的儿子,他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疯”,一男人扯着嗓子喊到。二妮的脸色发青,一双眼晴直勾勾的盯着牛二,恨不得吃掉牛二,二妮冲到牛二面前,抓过牛二嘴里的哨子,恶恨恨的用力将哨子摔在地上,二妮回手就是一巴掌,扇在牛二脸上,“有完没完,要不要人活了”,二妮吼到。牛二的嘴一瘪,坐在地上,蹬着双脚哭了。“你要有哄三岁小孩子的耐心,这家伙就听你话”有人提议。二妮只好蹲下身子,和言悦色的对牛二说:“牛二乖,去睡好不好,不睡就不是好孩子”。牛二擦了擦红眼睛,“那妈妈要给我讲故事,我就去睡”。“好,只要你不闹,我就给你讲好多好听的故事”,二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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