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又坐了下来,手中已经多了一根枯黄的草杆,他含在嘴中,望着前方,似乎知道身旁的少年此刻身体虚弱,并不打扰,只是自己想着心中的事情。
英俊的脸上出现些许愁容,这一刻,只凭借着白虎的一眼之念,他便感觉,眼前之人必定是一个再被逼无奈的生活之中浪迹的浪子,而又追寻这一种渺小甚至无望的事情。他必定是在煎熬之中磨砺出了一副刚毅之状,却又因为想做之事难以完成,所以才会在他刚毅的脸上出现一股愁容。而此人,也必定是江湖中人,也许是一个承诺,也许是一种冤仇,在这种浪迹的生活之中不曾忘却这份责任,也算是一位英杰。这虽然只是白虎的猜测,可心中也对这位青年多了几分热情。
白虎心中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忍耐着疼痛,小声询问道:“老兄孤身一人,你我在此荒凉之地偶遇,也算是一种缘分,何不道出愁容原由,小弟无权无力,却也愿闻之痛骂世间不公。”
白虎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看到青年人流露出稍许的愁容,认定是受到不公的待遇,虽然他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可是痛骂苍天的本领他还会上几分。
青年人转过头,望着这个看起来颇有几分真诚的少年心中流出一股暖意。他望着白虎,并没有吐露半点心中所想,只是略带关心的问道:“看你神态,受伤颇重,可是不明白什么原因,自身骨骼竟然自行接长,也算奇人一个。不过此时仍然虚弱,这种情况之下却优先想到别人,也算是一个好儿郎。他回答道:“我只是一个浪迹天涯的落魄人士,同样无权无力,却愿意与你分担我仅有的资源。”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布袋中放有几块干粮,他长日里奔波,肚中早已咕咕作响,可是这仅有的干粮他却舍不得吃,因为前方的路上,还有很远才能找到另外的食物。
江湖中人,豪迈万千,宁可自己受些委屈,也不愿再朋友面前不真不诚,虽然这个朋友也只是刚刚认识。
白虎见他毫不做作,心中更是愿结交一番,他并不推辞,拿起一块便往嘴中送去,他确实饿了,即便动作幅度有些大,牵连着身体异常疼痛,可是心中却充满了暖意。近些天来所接受的各种离奇已经让他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而今在这举目无亲的未知世界中偶遇此人这般慷慨豪迈,不禁心生感激,他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哭了出来。
这不仅仅是一块干粮的缘故,也是一种在落魄之中得到救命稻草的原因,他真的太渴望这个时候能有一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即便他是一个乞丐,一个聋哑人,可至少能够让自己感觉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在无助的生命当中独自爬行。
干粮异常坚硬,而且难以下咽,就连他执行长期任务时候的压缩饼干的味道都不如,可是白虎却吃出了味道,这是一种给予他信心与生命的味道。他每一口咬下,每一次咀嚼,每一次下咽,都会在身体上带来疼痛,可他却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
看着他的笑容,青年眼中也露出了笑意,他们彼此刚刚认识,可是却感觉已经像是若干年的老朋友一般。这种感觉,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很不错的体会。
夜来,月亮露出皎白,周围几点星光陪伴,在偌大的天空中看起来也不再寂寞。就如同树下的两人,不久前,他们彼此间都不会缺少朋友,可是如今,他们却也只相信,只有身边的这位,才能称得上朋友二子。
两位均是穷困潦倒的人,一个倾其所有赋予另一个,一个倾听他的不公愿为他大骂苍天。
青年人取下背后长剑,抚摸着剑鞘,如同抚摸一个绝世的美女般那么温柔。他取剑出鞘,精光闪烁。
他起身飞舞,在月光下犹如仙人下凡,英俊的身姿,流畅的剑路,在这时,他意气风发,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落魄与烦恼,全身心投入了剑体之中,长剑带着破风之声,霍霍生辉。若不是他答应已经睡下的新朋友要带他走出这片荒芜,也许他又步入了旅程。
白虎早已经睡去,在得到了青年的应允时候,他心满意足,安然的睡去。虽然此刻他身处不明之地,可却睡得格外踏实,这一觉直到天白,他才悠悠醒来。
天方日白,白虎靠在树上,感觉身体的奇妙,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以及轩辕真血对他身体的洗涤,所受的伤害已经基本上完好,他伸一个懒腰,用力的呼吸一口空气。虽说此地偶尔会被风吹起一阵沙土,可是空气却仍然比着自己的家乡要好上一点。
他仰望天空,碧蓝的天及偌大的白云浮现,他的心情好转了开来。当然,他心理的好转必定还是因为身旁有这位青年的陪伴。
青年此时早已经醒来,就端坐在他的旁边,嘴中仍然含着一根枯黄的野草,他浑身脏陋,可是精神却异常抖擞。
白虎站起身子,轻拍青年的肩膀,小声道:“谢谢有你的守护,这一觉我感觉是平生以来睡的最为踏实的一觉。”
青年回头报之一笑,他站起身子,指着前方依然黄色的一片道:“我们要走的路程还有很远,你身体刚有好转,能不能继续下去?”
白虎自然不会愿意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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