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中原门玄清殿内,宗门长老议事。掌门人徐三有居中而坐,左边下首坐着一位看上去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其身边是一群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大小的中年人,有人身穿道袍,有人穿着随意。右边下首分为两行,其中一行领头人正是器宗宗主辛道长,另一行居首位的是一位同辛道长差不多年纪的老者,也是身穿道袍,白发苍苍。
只听得徐三有道:“再过几日便是拜祭三清神像的日子,也是宗门新弟子正式入门仪式。百川师弟,事情准备的如何?”
“回禀掌门师兄,一切准备妥当。拜祭三清神像祭品全部采购完毕。此次新入门弟子共五十六人,男三十八人,女一十八人。新弟子食宿全部安排妥当,皆有年长弟子照顾。”回答问话的正是那位与辛道长处同一地位的老者,此人名叫汪百川,是药宗宗主,每年祭祀入门等杂事皆由药宗负责。
“传道授业之责分别由何人担任?”
那汪百川答道:“我门下弟子任非勿教授国学,江秉奎教授算术,器宗文举师侄教授道学和天文地理,那武学原本是由器宗文泰师侄传授,但是曲正师侄主动请缨,遂由曲正师侄担武学传授之职。”言毕,众人纷纷看向左下首位置的中年人。
徐三有面对那中年人笑道:“曲正师侄难得有如此闲情肯费功夫传授新弟子武学。”
只听得那坐在左下首位置的中年人言道:“武学之道,博大精深。新弟子根基尚浅,正是需要好好栽培之际,倘若由平庸之辈传授,恐怕会误人子弟。我只好勉为其难担任该职。”
听闻这话,有人发出轻笑,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就待发作。辛道长显得怒不可遏,大声说道:“宁曲正,你把话说清楚,谁是平庸之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要不是你女儿今年正式入门,你肯宁可不要修炼,浪费时间教授武学?”原来那中年人竟然是剑宗宗主宁曲正,辈份比掌门和其他两位宗主都低了一辈。
宁曲正身旁一作少妇打扮的女长老言道:“辛师叔,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我夫君管教女儿是天经地义,何来浪费时间一说?如器宗把教授新弟子武学看作是浪费时间,我剑宗不介意以后担当该职。”原来说话的竟然是剑宗宗主的夫人。
辛道长:“好个伶牙俐齿的尚白露,你不去教国学还真是可惜了。”
眼看就要吵起来,徐三有:“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吵什么。曲正师侄既然有意执教武学,那是再好不过。不过以后武学还是依规矩剑术由剑宗传授,刀法棍法棒法等还是由器宗传授,掌法拳法指法轮换传授。你们可还有异议?”
辛道长:“师兄处事公道。没有异议。”
宁曲正:“听掌门师叔吩咐。”
徐三有环顾众人,言道:“这次议事还有一难题,与众位长老商量。辛师妹,你来跟大家说说吧。”
辛道长:“前段时间魔教残余趁我们不备,掳走我门下弟子三人,送书前来,要挟交换杨景洪遗子,我和师兄商量不可将这孩子交出去让他们重新树立旗帜,也不能弃充儿他们性命不顾,不如将青灵刀交给他们,你们意下如何?”
宁曲正:“当初青灵刀要了多少无辜性命,就这样把它交出去,如何对得起天下生灵?”听闻这话,剑宗门下人人点头,认为所言甚是。就连器宗也有人站出来说话:“师父,不如这事从长计议?”
辛道长:“充儿他们已被扣押多日,迟则生变。万一他们性命不保,那如何对得起他们父母?”
宁曲正:“三人性命比起天下人性命,孰轻孰重?”
徐三有:“话不可这么说,三人性命是命,天下人性命也是命。”又对药宗:“百川师弟,你怎么看?”宗门大事汪百川一向不愿多言,此时被掌门师兄问起,汪百川支支吾吾:“这个嘛,辛师妹记挂弟子安慰,无可厚非。曲正师侄所言也不无道理……”辛道长打断:“百川师兄,你就直说,你到底支持谁?”汪百川:“这个,这个,我听掌门师兄的。”众人看向掌门。
徐三有对尚白露:“白露师侄,你们剑宗法宝七星宝剑可否镇压青灵刀?”
尚白露:“说来惭愧,七星宝剑每日与青灵刀相伴,虽可压制青灵刀邪气一时,但功效日益衰减,反倒自身灵气渐弱,不复昔日之威。”
辛道长冷哼一声,道:“镇压青灵刀怎么成了你们剑宗之功劳?想当初你们剑宗拿出一把七星剑还心疼的不行,我器宗可是拿出三件宝物,连广寒镜这等宝物都拿出来了。”
尚白露正要反驳,徐三有立马问辛道长:“可是彻底镇压住了么?”
辛道长:“没有,三件宝物不同程度受损。”徐三有不语。
底下窃窃私语。众人均想:“宗门宝物受损,还制服不了魔教邪物,把它送出去似乎也行得通。”
宁曲正听得众人耳语声,心中暗忿:“徐老道你和器宗演的一出好戏!”开口道:“宝物受损事小,天下苍生事大。倘若我们都对青灵刀无可奈何,那将这等邪物交予魔教,岂不教天下生灵涂炭?”
辛道长:“听闻要使得动青灵刀,须得先习会大魔导法。当世唯一一个习得大魔导法的大魔头杨景洪五年前已经毙命,今后再无人使得动青灵刀。”众人称是。
宁曲正皱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杨景洪生前留下大魔导法修习之法,那又如何?”
辛道长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杨景洪是怎么死的,大魔导法向来只能口头单传,那种情况下他又怎么会有传人?”
宁曲正:“难道我们就将青灵刀拱手相送?总得取回点什么吧。”
徐三有见他口气松动,言道:“除了让魔教放人,还得令他们立下重誓十年内不再侵犯我中原门下弟子。”
尚白露:“恕我直言,掌门师叔,你把魔教想得也太好了,他们能答应吗?就算答应,难保他们不会反悔。”
徐三有面色依旧平静:“我们得用强逼迫他们守信。”尚白露还待再说些什么,宁曲正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言,他知掌门之意已决,多说无益,将来只好见机行事。事已至此,宗门其他长老就算心中有疑惑,也不再多言。徐三有对辛道长:“辛师妹,你把魔教传书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是。”辛道长从袖中掏出一卷书帛,递给长老传阅。待众长老传阅完毕,辛道长将书帛收入袖中。
剑宗门下一长老言道:“魔教所言,让我们三日之后在祁连山换人。到时不将他们少主交出,便要我中原门下弟子人头落地。我们依还不是不依?”
徐三有:“时间地点不变,但是用青灵刀交换。还有一点,我们无法联系魔教,魔教却能联系到我们,这宗门防御有待加强。”众人称是,心中惴惴。又道:“三位宗主留下,其余人散去。”长老们依言行事,偌大的玄清殿只剩下四人。“你们随我来。”三位宗主跟随在掌门身后,转入一处角落,身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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