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个时辰,杨明被王石叫醒,逸凡还在,笑呵呵的看着杨明。“敢情这两人中午一直没睡,在探讨道学?”杨明猜想。
还没到玄清殿,宁珀儿就叫住杨明王石二人,将一张纸塞给了杨明。杨明看也没看:“这就是门规吗?”宁珀儿:“当然。”杨明:“那我明日就将这个交上去就行了。”宁珀儿:“千万别,我爹爹的字体江充师兄认得,你把它交上去就坏事了。”杨明:“我只是说说而已,正想练字呢。”
众人在玄清殿集合,江充将人带至一处空旷的场地,地面由砂石铺就,四周有大石。“终于要练武了吗?太好了。”杨明心中十分期待。与杨明持同一想法的不在少数,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江充开口道:“下午教授天文地理和算术,天文地理知识是由文举师叔传授,他与你们上午已经见过面了。算术由江秉奎师叔教授,你们等一下,他立马前来。”便走开了。
这对众人来说都是一个噩耗,本以为传授武学的梦又落空,原本高涨的情绪低落下来。过了一会,一位穿着邋遢,不修边幅的人走了过来,这人看年纪应该不超过四十,偏偏给人感觉已经年过半百。杨明对宁珀儿:“看来这人就是教我们打算盘的老师了。”宁珀儿哀叹:“江师伯总是这样邋遢。”
江秉奎对众人:“今日我们来学算术。”弯腰伸左手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问众人:“我左手有几块石子?”众人答:“一块石子。”又伸右手捡起一块石子,问众人:“我右手有几块石子?”众人答:“一块石子。”江秉奎把左手石子放入右手,问:“现在我左手有几块石子?”众人答:“没有了。”又问:“我右手几块石子?”众人答:“两块。”江秉荃:“嗯。是了。一个加一个是两个,明白了吗?”众人:“明白。”江秉荃继续讲道:“我左手没有石子,就是零,表示无。”伸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对众人说:“这就是零。”接着他又写下数字一和二,让众人识别。
杨明简直无语,自己好歹也是学过高等数学的,竟然上这么幼稚的课程。他本以为会学打算盘之类的,那些玩意儿对他来说是新鲜的,还有兴趣学一下。这堂课彻底颠覆了杨明对古代算术的认知,想大叫一场。宁珀儿见杨明神色不对,问:“你怎么啦?不舒服吗?”杨明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暴躁,心平气和的说道:“没什么。”待会还得忍受古代漏洞百出的天文地理,杨明想想就觉得烦躁,再不学习武学他怕自己真的不能再忍受下去。
算术课结束,同门之间玩起石子来。罗龙叫上杨明玩打石子的游戏,杨明欣然应许,心情总算好转。他见宁珀儿瞧的认真,就手把手的教宁珀儿玩法,宁珀儿一下子就学会了,玩的兴起,大是高兴。
过了不久,文举来了。他言道:“下午我们上天文地理课。知道天文地理对我辈修道之人大有好处,你们不可小觑。”众人道:“是。文举师叔。”文举:“我们便从中原门周边地势说起。”拿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一座山,又在山旁边画了另一座山,他接着画下去,总共画了四座山。只听文举说:“这是我中原门四周地势,四面环山。”在四座山的中央画了一个圆,在圆内画了一座庙宇,指着说道:“我中原门处群山环绕之中,四座山的山底地势平坦,称之为盆地,我中原门建筑就修在这处盆地之上。”整个下午,文举画了一幅又一幅图画,教新弟子辨别山地,山谷,悬崖,盆地,平原,高原。他的讲述之中时不时掺杂着道家对世界的理解,与其说是天文地理课,还不如说是玄学课。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完了。吃过晚饭,就是新弟子最期待的武学课。武学课是由宁珀儿父亲宁曲正传授,杨明早已知晓,便问宁珀儿:“你猜你父亲会教我们什么呢?”宁珀儿:“不知道,反正是有趣的玩意儿。”宁珀儿也不喜白天课程。晚上的课依旧在沙地上学习,天色渐晚,直到太阳完全不见踪影,天边只剩一抹晚霞,宁曲正终于来了。
新弟子毕恭毕敬分列两行,垂首不语,宁珀儿上前拉住父亲衣袖,宁曲正板着脸:“珀儿,别胡闹。你娘亲教你的师门规矩你忘了吗?”宁珀儿只好讪讪的回归队列,只觉得自己讨了个好大的没趣。杨明心想:“这是拿自己女儿来立威呢,一方面树立威严,另一方面也好消了众人对他偏心的疑虑。表面功夫倒是做了个十足十。”武学是中原门最重要的课程,最为讲究师门仪制。待众弟子行完拜师仪式,宁曲正摆手让众弟子席地而坐,围绕在四周。杨明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起宁曲正,只见他白面微须,身形似竹柏,正当壮年。
只听到宁曲正开口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武学一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打好根基。根基稳固,才能激发潜力,日后成就才会不可限量。我中原门千百年来始终在武林之中屹立不倒,正是一代又一代的弟子闯出来的名声,我中原门历代优秀弟子无一不是从最基础的基本功练起。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一些世家子弟,在入门之前已得家族传授一些道法武功,还颇有些本领。如果你们瞧不起我传授给你们的道法,大可现在就离去。”
众人皆称:“弟子不敢。”宁曲正满意的点了点头,续道:“修仙练道之人最忌心浮气躁,急功近利。倘若一心追求武功精深而忽视了悟道修行,便误入歧途走火入魔了,这也是我中原门将道学和武学并举的原因所在。”众弟子:“弟子谨遵教诲。”
宁曲正:“现下我便传授武学入门之功法,你们务必要勤加练习。练武先在于练气,练气先在于吸气储穴。”宁曲正顿了顿,环顾四周,问:“你们之中可有谁熟悉人体周身穴道?”
当初与王石杨明玩过打石子游戏的罗龙举手示意,接着彭建也举手。宁曲正:“嗯。很好。”也不见他如何移动身子,瞬间出现在罗龙和彭建身边,似乎动了动手指,又返回到了原点,眼尖之人也不过觉得他身子只是晃了晃。罗龙和彭建突然倒地,满地打滚,额头冒出大滴大滴冷汗。罗龙咬着牙道:“弟子不知何处得罪了师父,求师父饶了弟子,收了这神通吧。”宁曲正身子好像又晃了晃,罗龙和彭建不再满地打滚,相互扶持站直了身子,神色惶恐:“多谢师父饶命。”
宁曲正颔首,说道:“你们果然没有撒谎,在吸气储穴上已小有成就,可喜可贺啊。想来早就熟知人体周身各个穴道了,你来说说看为师刚才点了你哪几个穴道。”罗龙毕恭毕敬:“师父刚才大发神通,点了弟子气户、不容和太乙三大穴道,致使弟子足阳明胃经一脉真气不通,故而让同门见笑了。弟子惭愧。”宁曲正:“颇有见识,最难得的是不骄不躁。你也来说说。”看向彭建。彭建:“弟子见识鄙陋,说不出来是哪几个穴道。刚才一瞬间只觉得浑身难受。”宁曲正:“这也不打紧,你在吸气储穴上有此成就实属难得,值得庆贺,刚才之事不必介怀。”彭建和罗龙齐称:“弟子不敢。”
宁曲正转而对众弟子说:“你们也不必灰心,只要你们从今日起日夜苦练,他日成就未必就在他们二人之下。本门武学注重天赋,后进之人大可追赶。”面有得意之色。杨明似乎明白了一些:他说这话也是在自夸,以他的年纪担当一宗宗主,必定天赋过人且勤奋用功。宁曲正从袖口里取出一幅幅画卷,铺开在地上,让弟子仔细观察人体周身各个穴道。借着落日余晖,各弟子对人体穴道品头论足,虽然字不时几个,但听师父讲解,穴道的名称和位置大概都记住了。虽然知悉各个穴道的用处,但用真正体会到各个穴道的妙用还需时日。杨明原本记性就好,只一遍就准确无误的记住了,但要一一对应到自身,还需细细摸索。
两个时辰过后,宁曲正说道:“今日就到这里,明日继续。你们回去仔细想想,在心中务必要牢记。明日我便开始要求你们将自身穴道一一找准,什么时候你们能够将穴道全都记忆无误,我便什么时候传授你们吸气储穴之法。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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