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耍赖（1 / 1）

天色见晚，茶楼里那激动人心的说书声沉默了，人们陆陆续续的从茶楼中走了出来，远处的鸟群一群接一群地飞回了树林，茶楼中只剩下掌柜一家和伙计们了。关上们，点上灯，茶楼一楼大厅中人影绰绰，终于忙活玩了，掌柜带着自己的妻子从楼上下来，只见那妇人体态轻盈，稍施粉黛的脸上艳光四射，纤细的腰肢款款摆动，乍一看就让人流连忘返，可想而知，这女人青春之时是怎样美丽。看见面前的餐桌空无一人，妇人眉头微皱，对着身旁的掌柜说到：“许莎去哪里了？”“额，应该是是又跑去哪里玩了，最近她太顽皮了。”掌柜说到，那中年美妇眉头微皱，说到：“女儿家的，成天乱跑，也不是个样子，等她回来我好好教训她。”这时，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掌柜，老板娘，开饭了。”掌柜笑了笑回头说：“知道了。”于是，众伙计等夫妇二人就坐后呼啦啦坐了下来，掌柜面前的桌子摆放着精致的菜肴，梨木做的桌子更是衬出了菜肴的美味，只是两人面前唯一的一张凳子孤零零的，那妇人神色便愈发沉重，大厅中的伙计们见状都不敢动筷子，大气也不敢出，心中暗道：“小姐又有麻烦了。”因为平日里许莎虽然像个小大人，但是对茶楼伙计们向来都不错，所以不少伙计都暗暗为她担心，就在那妇人准备开口之际，门口转出来一小两大三个人影，正是那掌柜的掌上明珠许莎和李王两名伙计，掌柜二人看了看周围，发觉气氛有些奇怪，随即扭头看向向大厅正中，只见华贵的梨木桌旁端坐着许掌柜夫妇二人，其中那美妇人神色微怒，二人人便了然于胸，两名伙计悻悻的看了那美妇一眼，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便被美妇略含薄怒的声音打断：“你两个回自己座位上吃饭去上去。”两名伙计看了看许莎，小妮子满脸无辜，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双眼睛此刻正闪烁着古灵精怪的光芒，明显这小妮子心中正在打鬼主意，两名伙计悄悄走向了旁边的桌子，这时，许莎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小跑着跑向面前的大桌子，待许莎坐定后，掌柜洪亮的声音响起：“开饭了。”所有人这才拿起了筷子，乒乒乓乓的碗筷碰撞声密密麻麻的响起，好不热闹。只是掌柜一家这边却出奇的清冷，谁也没有动摆放在面前的筷子。三人间的气氛在这一刻陡然凝固。

只见许莎贴近了那美妇的身躯，双手抱住那中年美妇的手臂，不住的摇晃着，嘴里念叨道：“母亲母亲，我错了嘛，原谅我了好吗？”小女儿的娇态在此展露无遗，任何一个外人人，看了都要心软，但这招貌似对那中年美妇不太管用，那名妇人只是闪过一丝柔和，但像是马上意识到什么，神色立马严肃起来，但这一个细微的神色却被古灵精怪的许莎看在眼里，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正打算乘胜追击的同时，一句话慢慢悠悠的从美妇的嘴里飘了出来，给兴头上的许莎浇了一盆冷水。:“最近你天天乱跑，书也不念，如一个男孩子一般，成何体统，说说，你该怎么办。”顿时，许莎的脸就塌了下来，求助般的望向旁边的父亲，掌柜也没有任何想要帮他说好话的意思，许莎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小小的脑袋里千方百计的寻找着怎样逃过这一劫的方法，忽然间，灵光一闪，抬起了头。嘴角洋溢着莫名的笑容，对着美妇振振有词的说道：“母亲，前几次是我错了，可是今天真的关我的事，我是为了帮一个人才东奔西跑到现在的。可累坏我了。”那美妇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红唇微启，说：“你说你今天帮了个人，谁呢？我怎么不知道啊？”看母亲满脸疑惑的样子，许莎心中暗喜，掌柜见状开口道：“确实，莎莎今天早上确实救了个人。要是没有咱们闺女的话，那人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妇人檀口微张：“咦？”说着环顾四周“没有啊？都是平时的伙计们啊？莫非那人就走了？”“母亲，那人正在客房里躺着睡大觉呢。”许莎揶瑜到。“你别听她瞎说，那人是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发热，所以才在房间里躺着。”说罢许掌柜瞪了许莎一眼，许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那美妇微微颔首：“莎莎，你救起了一个什么样的人？”“额，是年纪应该比我大的一个男的，比我高一些。”说着说着许莎粉嫩的脸颊上飞起了两片淡淡的红云，掌柜接口说到：“那小子似乎是家里出了变故才沦落至此的，那小子衣着华贵，谈吐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听到自己的父亲赞美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而且还是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被自己救过的人，许莎心里不平衡了，嘟囔了一声便埋下头吃饭了，许掌柜夫妇也没有理她，继续讨论着关于江妄言的问题，许莎拔弄碗筷的声音大了许多，头也埋的更低了，丝毫没有注意到父母眼角的笑意，只是心里暗道：“哼哼，小子，等你醒过来，看姑奶奶怎么教训你。”想到这里眉头一展，心底里暗自高兴起来，为自己摆脱了责骂和以后可以欺负人的日子感到高兴，便越发觉得自己高明了。

在客房里静静躺着的江妄言忽然没来由的一抖，可是昏迷中的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许莎的小伎俩也完全不知情，否则的话他会大吃一惊的，因为这小妮子的“高招”茶楼里的不少伙计都领教过。

大厅中的嘈杂慢慢寂静下来，伙计们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许莎和她的父母却慢慢向江妄言所在的房间走去，“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江妄言静静的躺在床上，像极了一头受伤的小兽，呼吸均匀，见状，美妇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话，待了一会儿，三人退了出去，走廊中响起低低的说话声。

待入夜，声音完全消失，小虫蛰伏之时，江妄言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身体的酸软让他险些跌倒，慢慢靠近床边，微微打开窗子，让丝丝缕缕的月华透过缝隙撒在他身上，有些艰难地脱掉上衣，静了静神，他下意识就往腰间的储物袋摸去，忽然间，江妄言的右手顿住了，原本平静的脸庞此时却显得万分扭曲，右手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巴，低低的抽泣声回响在这寂静的屋子里，他的右手颤抖着抚上腰间的储物袋，一遍又一遍，动作万分轻柔，似乎触手处不是袋子而是一戳就破的柔弱之物般，嘴巴里传来一阵阵甜腥，在没人看得到的阴影里，丝丝血迹从江妄言的指缝流下，而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痛苦，两行清泪已经粘湿了他的衣襟，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父亲送他这个储物袋的场景，那时的他还小，胡乱接过父亲手中的储物袋，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说，就忙着跑出去玩了，而父亲则报以微笑，这一切都历历在目，刻骨铭心，他想起了母亲慈爱而美丽的面容，父亲高大的声音和温暖的手掌，这一切，如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脑中，此时此刻一遍遍闪现在他面前，但这一切都被那两个黑衣人毁灭了，毁灭得干干净净。但哪怕是任何一丝细节，他都牢牢地记住，迫切的想要报仇，想到这里，他放下了放在嘴边的手，右手一拍储物袋，取出了父亲给他的练功服，缓缓穿上，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面前那两个黑袍人邪恶的舞动着，体内一股戾气直冲天灵，江妄言盘膝而坐，调整呼吸，心中默念墨纹诀第二层口诀，把这股戾气压制了下去，眼前一片清明，顿时江妄言头发无风自动，周身穴道涌出缕缕黑气，在丝丝皎洁月华下显得分外诡异，在黑气中，无人看到他胸口出的那块墨色勾玉此时幽光大放，丝丝青黑色光芒，环绕在欧阳空周身，有一部分，还顺着江妄言的穴道钻了进去，每钻进一丝，江妄言的身体变会情不自禁的颤抖一下，因为那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四肢百骸都感觉到清凉与放松，就连丹田中的那团黑气，似乎凝实了一些，墨纹决分为十二重，四境，每一境都对应着三重，就在前不久，进入了第一境，若水境第二重，此境界需要修炼的便是那丹田中的黑气，黑气越多，越凝实，则功力就越强。伴随着周身的黑气越来越多，江妄言整个身躯隐入了一团黑气中，再也寻不到他的身影了，只有丝丝月华漂浮在那肉眼可见的黑气上，不断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