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鸠乔装归南郡
傰山岳访友遇阻拦
关雎鸠在猎户雷震家里将养了几日,虽未痊愈,总算能得下床走动,她将智儿暂托与雷震娘子照料,去了数次那家名叫‘群英聚’的酒馆,却早已是人去屋空,两只猴头的尸体也已不见,许是被山中野兽拖走吃掉了,一时也查不见什么线索。去附近镇上察看,缉拿周厨子的画影图形依旧不曾撕去,只是查得并不怎么严。又不忍抛下智儿四处追查,不知流了多少泪,总没奈何!
又过了些时日,感觉身子已无大碍,便欲先将智儿送归秭归,再作打算。雷震夫妇总是挽留,关雎鸠与雷震娘子已如姐妹一般,智儿也与她夫妇二人亲密无间,认作干爹干娘,咿咿呀呀的叫个一气。有道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终于一日,关雎鸠带着智儿与雷震夫妇洒泪而别,恐怕一个年轻女子赶车引人注目,关雎鸠穿了周自衡留下的衣装,脸上抹了些锅灰,一路南行,到了南郡古城归州,归州在楚江之滨,关雎鸠遂弃了车马,雇了条小船,沿楚江顺流而下。
两岸山峰壁立,陡峭险峻,江水奔腾,莽莽荡荡,好在掌舵艄公长年累月在此行舟,经验颇丰。水流既急,船行则速,倾刻间秭归便在眼前,艄公却进船仓道:“客官,头前江面上不知出了甚事,故而靠不上岸,只怕要耽搁会子!”
关雎鸠出船仓看时,却见数十艘大船围定一艘小船,已将个小码头堵得水泄不通!每艘大船的船头皆飘扬着一杆硕大的紫色旗帜,旗帜上用金色丝线绣着‘天合’二字!
小船的船头站着一条大汉,身高八尺有余,古铜色面皮,背上背着一口长刀。他见众船已将自己的小船围在中间,便朝船后慌张的艄公一摆手,艄公稳了稳舵,停住小船。
“哈哈哈哈!我家帮主他老人家昨日夜观天象,言道今日必有贵客光临!特嘱我等在此迎客,帮主果然妙算神机!令我等望尘莫及!天合帮虎威堂堂主公孙屠,恭迎贵客!”一个声音骤然间自对面的那艘船头响起,船头的旗帜下闪出一个瘦长的身影。
那负刀汉子笑道:“天合帮好大排场!承蒙贵帮看得起我傰山岳,只是傰宗身有要事,不敢耽搁,还望公孙堂主代为通禀你家丁帮主,改日傰宗必登门致歉!”说完冲着那公孙堂主微一抱拳。
公孙堂主道:“丁帮主昨日吩咐,不管傰寨主在我南郡有何要事,必要替傰寨主办得妥妥帖帖,方显得我天合帮尽了地主之谊!”
傰山岳听出这公孙堂主言下虽极是友善,言外之意却是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被他们盯得死死的了,笑道:“丁帮主太客气了,傰宗实不敢当!在下来南郡只是想寻一故友对酌聊天尔!”
“哈哈哈!那傰寨主更须到我天合帮坐坐,傰寨主的这位故友是谁?我等即刻请来!我家帮主倒也是个酒中雅士,三人对饮岂不快哉?”公孙屠道。
“堂主盛意拳拳,傰宗本当尊行,只我这位故友的脾气却极是怪异,若他不想来,任你拿肩舆去抬他,他也决计不会来的!”傰山岳道。
“傰寨主有所不知,在南郡,便是太守大人于我们寨主而言也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公孙屠洋洋自得地言道。
“天合帮好大面子!丁帮主自去与南郡太守饮宴,傰宗只是一介草莽,不配喝丁帮主的酒!”傰山岳道。
“傰寨主过谦了,丁帮主说傰寨主配喝,傰寨主便配喝!我们丁帮主对傰寨主可看重得很呢!或者到时候傰寨主便是我们天合帮南山堂的堂主,你我兄弟更该多加亲近才是!”公孙屠说道。
“天合帮南山堂堂主?傰宗做个小小的寨主已然头痛得很了!堂主之位可不敢当!”傰山岳笑道,心里却已将天合帮帮主丁尚天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
公孙屠笑道:“傰寨主的头痛病或许我们丁帮主可医好呢?”
“哦?没曾想丁帮主还通医道吗?”傰山岳问道。
“傰寨主的头痛病若是医道能医好,可不算什么病了。丁帮主的方子却是专医傰寨主的头痛病的!我们丁帮主医卜星相样样皆精,傰寨主便请上船来,随在下去见丁帮主罢。”公孙屠笑道。
傰山岳却道:“公孙堂主适才没听清傰宗的话么?在下要前去会一故友,改日再去天合帮登门致歉!”
“傰寨主只要说出这位故友是谁,我等自会请来与傰寨主相会。但我们丁帮主的面子,傰寨主定是要给的!否则帮主怪罪下来,我公孙屠却是吃罪不起!”公孙屠沉下脸道。
“公孙堂主吃罪得起也罢,吃罪不起也罢,与傰宗何干?堂主若是识趣,便让开水路,我自去访友酌酒,若再来聒噪,你当傰宗是面做的,可以随便拿捏吗?”傰宗厉声道,他的小船被公孙屠的大船围住,心中本已不快,起初公孙屠一付笑脸,倒不好立时发作,此刻一言不合,傰宗便立杆见影,他是个直爽痛快之人,说话做事决不拖泥带水,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哪管你势强势弱?惹急老子,便是皇帝老儿,也敢拉下马来,叫他尝尝老子的铁拳!
“傰寨主好大的火气!此来南郡,傰寨主只怕不只会故友如此简单吧?”公孙屠笑道。
“南山寨不是你的虎威堂!还没穷到把自己卖给天合帮,傰宗到南郡所为何事亦不须尔等过问!我只问你一句:让,是不让?”傰山岳早已按捺不住心头之火。
“傰寨主,果然不肯让兄弟向丁帮主交差吗?”公孙屠反问道。
“哪个管你交不交差?”傰山岳声若洪钟,虎步一沉,捏个钵盂般大的拳头轰然砸向公孙屠的船头。
公孙屠的船高大,傰山岳的船矮小,这一拳便砸在公孙屠的船头侧立的板上,只听“咔啦”一声巨响,数寸厚的船板竟被傰山岳的肉拳硬生硬砸出一个大窟窿!大船摇晃不已,漾出一圈圈涟漪,公孙屠险些摔倒,忙伸手扶住身旁的旗杆,吼道:“傰寨主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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