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那条路上有个……人……影,一现一现的。”梅香颤抖地指了指右边的路。
我斗着胆子转脸瞧了瞧。还真的有个影子在小路转弯处一隐一显。
“怕是个人吧!”我安慰梅香,其实也是安慰我自己。
“小姐……他……没脚”梅香直接躲到我身后,手还一直指着那个地方。
听她这话我更不敢看了,反过来自己抱住梅香,于是我俩在这冷风细雨中抱在一起颤抖。
“没事吧!”一个年轻的声音从我耳边飘过。
“鬼啊!”我一直不敢抬头,捂住耳朵,崩溃的叫起来。从小到大我从不敢看鬼片恐怖片,大学时,寝室姐妹看恐怖片,我都是躲着被子里带上耳机,尽量不去听不去看。所以,她们总是嘲笑我,胆小鬼。
“你才是鬼,大惊小怪。蓝小姐。”
听到“蓝小姐”三个字,脑子灵光一闪,如临大赦,只有熟人才会知道我的名字,不是鬼。
这才壮了胆侧头一看竟然李元,一种无名火涌上来。
“李公子,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我瞪着很久,眼中充满了埋怨,如果现在给我一把刀,我恨不得把他剁了。
“蓝小姐,我走我的路,再说这大白天的我怎么吓你了,你倒是说说。”他饶有趣味的看着我,笑眯眯地等我答案。
我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其实是我自己把自己吓了还怪别人,怎么说也站不住脚。
“这烟雾缭绕的迷了眼,恰好你又出现的那么飘忽,在云雾里还没有脚,我以为遇到了不好的东西。。。”我支支吾吾地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
“你们俩以为我是鬼。”他抱腹哈哈大笑,我见状更是无地自容。
“笑够了没有,别笑岔气了,这儿没大夫,救不了你”我冷不丁道。
“好。”他嘴上说,可还是一副忍不住想笑的表情。
“别笑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害怕的。”我羞愤地说道,他才慢慢收起那些让我内心极度不爽的表情。但是行为却依旧没有收敛,双手交叉在胸口,眼睛死死盯着我,嘴角微微翘起,一副玩味的样子,似乎在等我给他讲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上山下山的事情老实说了一遍,唯独隐去那副画的事情,也许我内心深处是不愿意跟他说。
“哦”他听完我的叙述,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是被我捕捉到了。
“你怎么跑山上来了?”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下去,于是选择岔开话题。
“我本打算去见一位朋友,可到他家才发现朋友远游不在。想着来一趟也不容易索性顺道去拜见一下兰若寺的住持。没想到在半道上遇到你,还一不小心吓到小姐。我给小姐赔礼了,望小姐见谅。”他拱手致歉。
他说这话的态度动作倒是诚恳。
“既然你是想要去前面的兰若寺,我也不搅了你的兴致。不过我还是得问问你,我都做男装打扮,你怎么知道是我?”我自认为自己的乔装打扮可以满天过海,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被人看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心中的疑惑油然而生。
“你腰间的玉佩,让我认出你”我低头看看自己那玉佩,点点头,他说的合理,这玉佩也是他还给我的,他认识也不奇怪,这也给我提个醒,以后别带自己常用的东西容易穿帮。
正当我沉浸在思考当中,他已然从地上捡起斗笠,正准备戴在我头上。而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把斗笠从他手中抢过来,自己给自己戴上。
“天色不早,我得回府了。如果李公子没事了,我们就此别过。”我眼见天色越来越暗沉,自己也不愿与他过多纠缠,我理了理被梅香整的皱皱的衣服,准备和刚刚缓过神的梅香一起下山。
可没走几步,李元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小姐等等,我们一起下山吧。”
“蓝小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见你们两个弱女子独自下山不放心,还是和你俩一同下山,好有个照应。”
“兰若寺你不去了?”我其实还是想他陪我一起下山的,毕竟自己刚刚被吓成那样,多个伴还是安心点,尤其是还是个男的陪着。
“兰若寺改天再去,不妨事。”
于是我们三人顺着他走来的路往山下走。
无琅山,冷风萧瑟,云雾袅绕,林木在斜风细雨中摇曳,时而乍起的飞鸟给这片山林增加一点生气,突然狂风刮起,吹散了笼罩在岔路上的迷雾,刚刚让蓝帆儿受惑的岔路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留给周围的只有一片寂静和那条蓝帆儿和李元曾走过的路。
行到山下,李元提出用他的马车送我们回家,可我和他一共才见了两面,真要男女共乘一车,我还真不习惯,挺尴尬。但是荒山野岭,我又不熟悉,真靠自己双腿走回去,我是做不到,再说途中要是出什么幺蛾子,我对不住自己。他的提议也就欣然接受。
因为我是偷跑出来的,只能偷偷摸摸地回去,马车也不便靠的太近。李元也考虑周到让马车在蓝府后门不远处停下,我下车后与他道谢告辞。
当我转身离开之际,我隐隐听到他嘀咕,“你女装比男装好看”,但是又不是那么真切,我也没往心里去。
晚膳过后,我早早躺在床上想今天的事情,总觉得所有发生的事情透露着古怪,但是我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越想越烦躁,索性翻身起床,到外间把丢在画桶里的那副画翻出来。我坐在茶几前,死死地盯着把那副画,画上的诗句,我念了又念,想了又想,总还是似是而非,不解其意。我不知坐了多久,可能是今天太累,一阵疲倦袭上。
等我醒来已经是晌午。梅香伺候我梳洗时顺便告诉我老夫人今早派人来通知,明日府中所有女眷去无琅山烧香礼佛。
往常初一十五老夫人自己都会去无琅山去烧香礼佛,但如此大规模的出动全府女眷倒是少有。我试图问过梅香怎么这么大阵仗,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索性我也懒得打听,反正明天自然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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