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的人有些挣不开眼睛,就连这落湖谷也有些升温了,越老头照例早早的出去了,到山里找些吃的回来。老妇人此时正在屋子里逗着小雪(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小女婴)。小雪此时已经三个月大了,不过神奇的是,她已经会叫奶奶了,而且还能扶着东西自己走路,慢慢的爬到那个装满蜂王浆的酒坛边,扒着坛口就往上爬,眼睛里带着一丝渴望,手脚并用,一下就趴到了那个坛口上,可能酒坛比较大,咕咚一声小雪就掉酒坛里了,一会儿一个小脑袋从坛口冒出来,小嘴巴边上还沾着黄黄的蜂王浆,老妇人看到小雪的动作心中乐开了花,心想又是一个小淘气,比平儿还淘气。
此时岳平和大白正在湖边比赛跳水呢,小小的岳平颠着脚双手勾着大白的脖子,说道:大白待会我说开始咱们一起跳进湖里,然后游到对面看谁先到好不好?
大白灵性十足的甩甩头,表示同意。说完小小的岳平一个猛子扎进湖里,嘴里还霍着湖水说道开始,就扑腾扑腾的往对岸游去,大白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好像对岳平的赖皮表示非常不满,然后急急忙忙的扑腾一下跳进湖里,砸起了好大一片水花。四只爪子也开始卖力的划着,紧随着岳平向着对岸游去。
还没等游到对岸,此时越老头回来了,出了峡谷,脚尖轻轻一点已经到了对岸,看着湖里的一人一狼向着这边游来,越老头好像来了兴趣,脸上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用手指着岳平说道,小子,太慢了,大白要追上来了,快点、快点。脸上一副瞧不起的表情,明显的告诉岳平你不行。很快岳平和大白同时上岸了,越老头从他背后的青藤上取下一只野兔向空中一抛,大白一跃而起叼着那只野兔就到一旁享用去了。岳平看着老头,说道,爷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说着就上去抱住岳老头的大腿,然后用力的往老头身上蹭,这时岳老头反应过来了,一手揪住岳平的脖子就提起来,抬手就往岳平屁股上招呼,让你把水往我身上蹭,岳平哇哇一声就要哭出来,对着越老头的耳朵大声叫到爷爷我不敢了。声音太大以至于让越老头耳朵有点发聪。
越老头更加怒了,抬手就要继续招呼,不想对岸抱着小雪的老妇人已经出来了,正看着湖对岸的岳老头,岳老头扬起的手改打换成了抚摸岳平的小脑袋,说道小子,不错啊,有你爷爷小时候的风范,这么小就会游泳啦,同时脸上瞬间换成了一副讨好的脸色,岳平气鼓鼓的嚷着腮帮子,小眼睛转了一圈突然亮了,对着越老头的耳朵轻轻说道,要是你带我去外面看看顺便教我在水上飘来飘去的功夫,我就不告诉奶奶你刚才打我的事。岳老头脸色一正,“你个小子还敢威胁我,不行”。岳平作势就要大喊大叫,岳老头急眼了,说道教你、教你行了吧,我的小祖宗。
老头一手提着岳平踏着湖面就像湖上的小洲而去,小小的岳平这一次对水上漂的功夫更加渴望了。等越老头落上岸,老妇人抱着小雪就走过来,同时越老头放下背后青藤上绑的一些猎物说道,小兰,这是今天的食物。老妇人看都不看地上的猎物说道:刚才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孙儿了,越老头赶紧放下岳平,同时说道我逗他玩呢,哪有欺负。老妇人对岳平说道:乖孙子,到奶奶这来,岳平踩着两条小短腿几步就跑到老妇人脚下,说道:刚刚我和爷爷玩呢,他还说要带孙儿出去看看呢,奶奶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老妇人听到这脸色有点为难,不过很快就舒展开了,说道:行,明天一大早,奶奶就带小平去山下的小镇上去玩。岳平一听这话顿时开心了,抱着老妇人的小腿,说道,我就知道奶奶最好了,而老妇人手上抱着的小雪好像也听懂了,含糊的说道,小雪也要出去玩,小雪也要去。同时一双粉嫩的小手使劲的扯着老妇人的发丝。老妇人溺爱的在小雪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当然要带着小雪一起去啊。
第二天一大早,老妇人就起床了,对着一张铜迹斑斑的镜子开始往脸上涂上一些东西,本来白皙的风韵犹存的脸上顿时变得黑乎乎的,咋一看像极了长期在太阳下干农活的农村老妇人。同时将那有着几许白发的长发盘起,带上一个常见的妇女头饰,再围上一个蒙住额头的头巾,做完这些老妇人给自己换上一身长袖衣,完全盖住了自己的两个手臂,老妇人做完这些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完全没有破绽后,才露出一丝稍显安心的笑容。
心里暗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十几年了,想必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不知道老头子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想到这老妇人无意中撩起手臂上的长袖,那上面印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要就此飞走,如果有工匠艺人看到一定会叹为观止,视为瑰宝。即使在天蒙蒙亮光线阴暗的茅草屋中,那只蝴蝶依然那么显眼,让人一眼看去难以忘记。
老妇人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蝴蝶刺青,慢慢的陷入了追忆。少许,便是一声叹息,老妇人回过神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孩子,老妇人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眸光柔和的望着正在梦乡中的岳平和小雪,心想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已经圆满了,老天给自己带来了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那个深爱着自己的老头,想到这老妇人脸上竟然微微有些发红,不过在化妆后黝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痕迹。
在老妇人微微有些走神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丝动静,就听见敲门声:咚、咚,小兰我在门外等你们啊。老妇人用内劲夹杂着一丝声音就传出去了,说道,进来吧,轻点,别把孩子们吵醒了。岳老头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双手按在门上,往里轻轻一推,而那双大手确一直贴着门,没有让门发出一点声音。进来后老头看着坐在梳妆镜前的老妇人,先是一愣,而后眉头一展,传音到,小兰你这化妆功夫还是和当年一样好,绝了。你看我,哪里还有破绽没,说着,转身转了一圈,此时的越老头头上带着一副披肩的假发,皮肤也显得更黑了一些,右边脸上贴着一颗大黑字,左边还贴着一道狰狞的疤痕,嘴巴上下还沾了一圈又长又密的胡子,一看就是那种凶神恶煞的屠夫。
当然外面和老妇人一样穿了一件长袖衣,同样把手臂遮住了,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老头手臂上也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和老妇人手臂上的一模一样。老妇人看着老头的打扮,狠狠的瞪了一样越老头,传音到,你个老东西,画成这副模样不怕把孩子吓到啊。越老头讪讪的笑道,这不是为了保险起见吗。听到这,老妇人收起了瞪向老头的眼神。
慢慢的,天开始亮了,大白在门外“嗷了一嗓子,岳平和小雪就慢悠悠的醒了,两个小家伙刚才还抱在一起睡的正香呢,突然一下就被大白惊扰了美梦。
岳平用自己那双胖乎乎的小手揉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睁开眼就看到小雪趴在自己身上,还用小手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被大白的叫声吓到了。此时小雪的眼睛也睁开了,两双明亮纯净的眼睛对望着,小雪缩了缩头一翻身躲到岳平背后,用那只瓷娃娃般的小手指了指老妇人那边,说道,平哥哥,小雪怕。岳平顺着小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愣了一下,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就那样坐着,慈爱的望着这边。
仅仅是一瞬,岳平就反应过来了说道,奶奶,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吓人。小雪躲在岳平背后朝这边望了望,突然不怕了,奶声奶气的说道,就是、就是。老妇人听到听到岳平和小雪的话神色一变,心里有点隐忧,说道,乖孙儿,你怎么认出奶奶的啊。岳平说道,不管奶奶怎么变,眼神是不会变的啊,所以我们就认出奶奶了啊。听到这,老妇人神色放松了下来。说道,平儿,今天奶奶带你们出去玩,赶紧穿衣服,岳平一听高兴了,抓着床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小雪也坐起来,叫到,奶奶奶奶,我要要穿衣服,说着两只小手胡乱的巴拉。老妇人慈爱的帮小雪和岳平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岳平爬下床,问道奶奶,你怎么把自己变成这样了,我还是喜欢奶奶以前的样子,还有爷爷为什么也变的好吓人。岳老头对着岳平一瞪眼吓唬到,还不是因为你个小兔崽子要出门,外面坏人多,专门抓小孩,要是还像你爷爷以前那副和善的面孔还有你奶奶那么漂亮的脸蛋,坏人肯定要把你们抓走了,我和你奶奶变成这样就是为了吓唬坏人,不让你和小雪不被抓走啊。
岳平一听就知道岳老头在故意搞怪、吓唬他,根本就不屑越老头的话,问道:奶奶是这样吗?老妇人罕见的附和了岳老头的话,说道,平儿就是你爷爷说的那样的,外面坏人多。岳平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继续问。小小的他只知道要出去玩了,很开心,从来没有出过大山也没有见过陌生人的他一切都感觉新奇,很快就把奶奶们为啥要化妆的事望在脑后了。
老妇人一手抱着小雪,一手牵着岳平就出了门,很快到了小洲边,大白也跟着赶了过来,好像也要跟着一起出去。老妇人看着小白狼,说道大白,回去吧,我们很快就回来。大白不情愿的用自己的爪子不停的拍打着地面,表示不认同。岳平跑到大白面前踮着脚摸了摸大白的脑袋,嘀嘀咕咕的跟大白交流了起来,不过大白一副烦躁的神色,不时的甩甩脑袋,同时嘴里呜呜的声音传来,反正就是不同意把他一个留下来。
岳老头走过来,吓唬道“回去,你再跟着把你炖了吃了”,说完也不管岳平,单手抱起岳平一转身就向着湖边走去,脚尖在岸上轻轻一点已经到了湖面,双脚如履平地般向着对岸极速飞跃而去,老妇人看到这,抱着小雪同样的动作,紧跟岳老头在湖面上飘越而过。岳平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老妇人,心想原来奶奶也会水上漂,早知道我就不求这臭老头了。只是老妇人从来没离开过这湖上的小洲,每次都是岳老头出山里带点野兽回来做食物,所以岳平三岁了也没见过老妇人施展这功夫,今天一见默默的记在心里了,想到回来一定要让奶奶教自己。
此时大白看着岳平他们离去,一跃而起跳到湖面也想学岳老头他们踏着湖面到对岸去,可惜扑通一声就掉湖里了,大白奋力的向着对岸游去,小雪看到大白跳到湖里去了,叫到,奶奶、奶奶大白跑湖里去了,同时小眼睛红红的,说道,奶奶带大白一起去吧,大白好可怜。等岳平他们上岸后,大白还在湖中奋力的游着,岳平和小雪都不肯走了,就在岸边等着,老妇人看着在湖中奋力游动的小白狼,叹了口气,说道老头子,就让这只小狼跟着吧,到时候你看着点,小镇上应该没人能认出这只小狼来的。心想也许是自己太过小心了。
等大白上岸后,撒欢一般将身上的水抖干,而岳老头这时也不在阻止,于是四人一狼慢悠悠的朝着山下的小镇而去。一路上,小雪骑在大白身上,抓着大白的两只大耳朵或搂着大白的脖子呼呼的睡觉,而小小的岳平也要自己走,拉着大白的尾巴跟在后面一路向着小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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