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到了,今年的雪下的尤其大,无论是宫殿还是府里,亦或是平民百姓的家里,皆以白色装扮,各府小姐都成群结伴地赏雪赏梅,以我的身世,还不足以被别人家的小姐邀请,倒是薛宝钗,这几日忙忙碌碌,邀约不断,自从为父亲守灵七天后,我整个人便怏怏的,再加上天气寒冷,少不得整天把自己泡在药罐子里,常常喝药喝的连饭都吃不下。
起初还有贾母宝玉等人常来看望我安慰我,可是不过十日,大雪纷飞美丽的雪景便将我的哀愁和父亲的叹息埋藏在了其中,不得自拔。
一日早晨,天又下起了鹅毛雪,咽下浓浓的苦药,只见傻大姐推门进来,卷进来了好多的白雪和冷风,我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紫鹃忙喊道:“傻大姐!快将门掩上!外头风这样大,将小姐冻坏了可怎么好?”,傻大姐用力点了点头,竟将头上的铜釵抖了下来,也没管那么多,她回头便用力将门关上,再低头将那釵子捡起,用手仔仔细细地擦拭,一边擦一边傻笑。
我见此情境,也觉得好笑,便问道:“傻大姐,你来我这,可是有事吗?”
傻大姐一激灵忙傻笑到:“哎呀,你瞧我,这记性啊,真是不中用!回林小姐的话,老夫人叫您去呐!”然后低头继续擦拭那根铜钗。
我微微挪了挪动床上的身体,道“我如今身体不好,恐不能去请安了,麻烦大姐告诉我可是什么事?若不重要,我便不去了,你去和老祖母说声罢。”
傻大姐不抬头,嘟着嘴,一副为难的模样“可,王夫人,凤姐儿,连宝二爷都去了呢,你也去去吧,不然,我这釵子就别想要了。”
我见她那铜釵制工粗糙,只不过是便宜货罢了,也不好让她为难,叹口气道“那我去罢。”
梳妆的时候,我见梳妆盒里有几支制工不错,花样差不多的银簪,便笑笑,将其中一支递给紫鹃,让她给傻大姐,傻大姐手握那只银簪子,笑开了花,连连谢我,我点点头,并不言语。
披上了鼠貂內织锦花披风,出了门觉得还暖和,便向贾母那里走去。
到了贾母处,见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我脱下披风,款款施礼道“颦儿来迟,望老祖母不要怪罪。”贾母态度温和,叫我起来“这是我的错,你身子不好,还叫你来,难为你了。”与众人寒暄几句,便坐下了。
贾母道“如今大雪连下七日,是上好的瑞雪之兆,本想着荣国府举办宴饮,可宁国府前日遣人来说宁国府后梅花林里的梅花早早地开了,想要请我们六日后前去宴饮,据说,其他府中也会有名门望族的少爷小姐前去,想着既然有机会,那就多去些人,也好让其他人见识见识我们荣国府的少爷小姐也是不比其他的差”。众人都说好。
一日后,排了半街的车马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按照贾母的意思,因为是贾氏举行的宴会,荣国府去少了人不合适,所以,去宁国府的有贾母,贾赦,贾敬,贾涟,凤姐,贾宝玉,贾环,贾探春,贾迎春,薛宝钗,薛姨妈,王夫人,赵姨娘,和我。
一路上经过来往的行人,见他们皆是一脸的羡慕和嫉妒,我放下窗帘,同坐一车的贾探春道:“林姐姐,你看我穿的好看么?”
我点点头,微笑道:“很好看啊,你本身就是个美人,穿上这衣裳甚是好看。”。探春笑笑,又垂下头摆弄自己的衣摆,喃喃道:“也不知道三阿哥会不会注意到我……”
我一惊,“三阿哥?还有皇子来吗?”。探春一脸坚决,“当然了,不只是三阿哥,太子,明德郡王,还有好多阿哥都要来,因为是瑞雪之兆,据说正月十五元宵节还有宫会,到时候就更热闹了。”
我反问道“那,六阿哥,来不来?”
探春道“那是当然,六阿哥怎会不来……林姐姐,你该不会是,看上六阿哥了吧?”
我脸一红“说什么呢,女孩子家家,也不嫌害臊”,然后和她玩闹了起来。
到了宁国府,门口就移植了许多梅花树,红如云霞,甚是好看。进了府门,便见贾珍的正室尤夫人与一些妈妈丫鬟拥了过来,请我们先进去随意观赏,其他的由她们来安排,不劳我们操心,可我见这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光是宴饮的菜品就没有摆全,瞧里望去,只看见一位头戴珍宝首饰的小姐与几位丫鬟在忙,明明人手不够。
贾母道“我们也随从带来了许多丫鬟和妈妈,不如一同帮忙,也快些。”,尤氏没有推辞,便接受了。
薛宝钗推脱自己先去后花园忙,便不见了踪影,我望望在举行宴会的瑞冬居忙碌的那位小姐,打算去帮帮她。
我见那小姐穿着不凡,便料到她不是普通的人,既然惜春年纪尚小,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秦可卿。
一定是秦可卿,出生于皇室亲族秦氏的大女儿,如今身为宁国府贾蓉的妻子,我见她发上别着的镏金凤尾流苏随着她匆忙的脚步一颤一颤,我轻轻走进,对着她施了一礼:“蓉少奶奶。”
她的脚步停顿,手中端着一盘果子,这时的我才能仔仔细细地观察她,由于我前世不曾见过她,以至于这幅面孔是那么的陌生,却又那么的熟悉:一双有神的墨色的双眼,一对似蹙非蹙的柳叶眉,一口樱唇,我惊讶,她……竟也和警幻那样的相似!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她额头上还存着未冷却的汗珠,微笑着同施了一礼:“这位小姐好,不知是荣国府的哪位小姐?”,我呆呆道:“臣女林氏林黛玉。”她微笑道“原来是史太君的外孙女,幸会。”,我又道:“见您似乎忙不过来,不如让黛玉略尽绵力,也快些。”,秦可卿口中答应着,手下却还止不住地忙活,我也便投入其中,二人不时还聊聊天,我感觉,在她的谈吐之间,能够体现出来她的独特的人格魅力,可她似乎不爱交友,单看瑞冬居内除了丫鬟只有她忙碌的身影,便知她好友不多,也许是那酷似警幻的容颜,亦或是她温婉的性格,让我渐渐的开始欣赏她,于是我们二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应该忙的事物也很快忙完了,我们二人一同在梅园散步,聊天。
正当我们。相谈甚欢的时候,另一边的凤姐的领导才能也就终于显现出来了。
那凤姐见宁国府俾仆管理的很不好,秩序混乱,不分主次,本也没有要管理的打算,但一个新来的丫头撞了凤姐还不知主次地指责了凤姐,凤姐是谁啊,她可是荣国府连贾母都要尊重三分的人物,怎能在这地方经受住这种羞辱?她的火“腾”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你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你还不分主次颠倒黑白了?恐怕不止你一个,连整个宁国府的人都不知道我的火脾气了罢!今天就让你们领会领会!平儿!叫宁国府所有的妈妈丫鬟来,不来的人扣一两银子的工钱!”,平儿吓出了冷汗,她还真的很久都没见过凤姐生这么大的气了,忙叫一些丫鬟妈妈来凤姐这里,却不知凤姐打算说什么。
待那些妈妈丫鬟来了,凤姐又叫平儿清点人数,平儿数了数,又拿目册对比了下人数,发现除了一位丫鬟,其他的都到齐了。
凤姐坐在木椅上,眉毛微皱“为什么没到?”,立时就有丫鬟回话“回涟二奶奶的话,是小越,她生了病,来不了”,凤姐饮下一口茶,盖上茶杯盖,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扣一两银子。”,那丫鬟还不懂事理,辩驳道“小越是生病了才没来,涟二奶奶为何要扣她的钱?她也不是故意的……”凤姐凤目圆睁,道“平儿,赏她二十个耳光,告诉她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平儿极不情愿地低下头,走到那丫鬟身边,蹲下耳语道“对不住了,谁让你惹的是这位姑奶奶呢?”,二十个耳光声音清脆,干练,不时还能听到丫鬟的抽泣声。可卿与我见了这一幕,悄悄对我说“你们这二奶奶可真是泼辣,我可算长见识了。”我笑道“你习惯就好。”
凤姐又道“我告诉你们!我虽不是宁国府的人,但我毕竟是贾家人!遇到这种尊卑不分的事就应该出来管,你们秩序混乱我暂且不提,关于尊卑之分的事,我必须和你们说,我告诉你们,无论主子说了什么,都是对的,不许人随意辩驳!无论是我,还是尤夫人,蓉嫂,还是比你们身份尊贵的哪一位,你们都给我提着脑袋办事!若有犯了此类的错误!就和这个丫鬟一样的下场!听到没有!?”
那些妈妈丫鬟可算知道凤姐的厉害了,皆答好,连尤夫人之辈也不得不赞叹凤姐的才能,凤姐的威严又树立了起来,这一整天,凤姐都是分外舒心的,此是后话不提。
正当宁国府将忙完的时候,便听见府外一阵喧闹,接下来便听到有奴才尖声喊道“忠靖侯史小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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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史小姐的时候,作者大大笑了
史湘云:“阿嚏!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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