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贵族间的闹剧落下帷幕,正因为是贵族它需要时间沉淀,场面没入沉静似乎又并没有那么平静。
“噗……噗……噗……”一串沉闷的鼓掌声来自窗沿前的男子,这种不恰当的举动出现在不恰当的局面上,这股声音显得骄躁甚至不亚于小查尔斯的鲁莽,即使餐桌上自始至终表现极度冷漠的阿斯特乐不禁皱了皱眉,除了查尔斯·格瑞斯侯爵大人外所有人将视线集中在这个男子的背影上,大家容忍了他的‘幽默’等候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男子转过身,并不慌张的面色带着细细的笑容,他穿着考究却底蕴不足,一套黑色的礼服找不到一丝身份的象征,他的目光涣散没有一丝气势,缓缓举起穿戴白色手套的左手,置放前胸微微地下了头。
他象征性的示礼更像再挑衅,他却没有丝毫觉悟,迈出了脚步。
短短几步又彰显出那种“帝王面前撒野的庶民气势”……,男子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查尔斯·格瑞斯侯爵的彼端。无法想象面对这眼前的查尔斯·格瑞斯侯爵,即使在北部最高统帅的【米歇尔公爵】都会刻意保持尊重的男人。显然这位陌生的男子短短几分钟的演出促使着安迪里·格瑞斯面露不满。
“各位……”男子顺手拿起邻座莫拉尔爵士酒杯一饮而尽:“真是好酒,大人们,这场盛大的宴会即将开幕,是时候邀请那些尊贵的客人们,不是吗?”
查尔斯·格瑞斯侯爵说道:“继续,我的客人。”。
“三天后,阿斯特乐·弗拉伯爵与格尔达文·格瑞斯子爵率领军队响应帝国配合乌瑞恩公爵开拓东北部命令,安迪里大人安排方面不出错下个月讨伐指令将传达北国。”
男子话语停顿眼光看向小查尔斯·格瑞斯继续道:“接来下就要委屈我们小查尔斯大人,为了最终的利益,一定程度的牺牲是必要的,当然所有计划的选择权都在我们手中,任何环节的意外我们随时都能终止,最坏的情况就是损失至今所投入的一切,各位怎么看?”
“约翰先生,问题在于怎么使得北方金毛和比尔那个老家伙配合我们?”安迪里·格瑞斯用他清脆而阴冷的音色提问道。
“安迪里·格瑞斯大人,所言极是没有他们的入场,游戏将无法推动。但这是我的使命,不是么?”这名约翰男子说道。
左边末座憋了很久的格尔达文子爵建议道:“有什么绝对理由需要小查尔斯收尾?”同时又指出:“精锐步兵团无法替代吗?”
“当然不行!”约翰的口气变的严肃再而补充:“这场演出需要适当的人选,而且我想强调那块地方属于东部,我的子爵阁下。”
小查尔斯·格瑞斯唐突的插入对话:“我不是你口中的演员。”
约翰不可否认的强调称:“所以才逼真。”
“阿斯特乐与格尔达文的出征是对帝国的重视这不容改变,安迪里更胜任于幕后而莫拉尔爵士不该过早出现在舞台前,所以我年轻的孩子,我想你会同意这合理的安排。”查尔斯·格瑞斯侯爵的口吻不容置疑,稍等了片刻,他深呼了一口气很多年没有如此委婉,看着对坐的陌生男子道:“我尊敬的客人,期待你给我即将带来的盛大表演。”
查尔斯·格瑞斯侯爵再次开口:“在坐我最忠实的亲友,谁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他目光重新环视了一遍,缓慢显得尊重。“那么会议到此结束,散会,小查尔斯留下。”
“是的,我的大人”六人同时起立侧向侯爵做出标准礼仪,而侯爵看着眼前虔诚的家臣他笑了,可从他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他渴望更多如此虔诚的信徒.....
当五人依次离开房间闭上房门,“坐……”查尔斯·格瑞斯侯爵吩咐道。
小查尔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毫无刚才那种飞扬跋扈的风采,表现的像处在严厉父亲前那些羞愧的孩子,当然他的确是侯爵的孩子只是他忘了他已经不再是个“孩子”,渐渐羞愧的内心蔓延遍布全身,面红耳赤显然和之前以命宣誓荣耀的他判若两人。
“嗒~嗒~嗒”查尔斯·格瑞斯侯爵右手摆放在餐桌上规律叩动着手指,左手大拇指来回摩挲着食指那枚象征权力与地位古老的戒指。
“我的孩子。”侯爵打破了沉默。
小查尔斯似乎受到了鼓舞他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父亲。
“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选择让你出生,选择将伟大的姓氏继承给你,并且把你培养成一个优秀的骑士,一个家族中鲜有的勇士,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自豪,值得骄傲的”。
可是侯爵的表情并不像他描述的那样快乐反而有些忧愁:“但是,你要明白贵族尤其像我们这种古老世袭的家族,荣誉、身份、财富传承的同时还有不可违背的规训,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努力的表现出,你对权利的渴望,你对荣誉的贪婪,你对你无法拥有的……执着,你为什么不明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必然不是你的,如果你要一个理由,那么你是格瑞斯家族的次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是父亲从来没有流露过的情感,至少在小查尔斯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激动和真切,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很迷茫的看着父亲,他的眼神传达了一切……
小查尔斯明白,这时候他必须说些什么:“我敬爱的父亲……”。
“……我相信你应该记得一个故事,属于我们格瑞斯家族故事,关于一个开创我们家族男人的故事。”侯爵打断了小查尔斯,恢复了往常符合侯爵该有的平静和冷漠叙述着:“很久以前,当芙蕾雅大陆还未成为芙蕾雅大陆,这片富饶充满生机又遍布纷争的土地上,有个很普通的流浪汉,他不知道他是谁,他没有名字,没有故乡,没有家人,他一无所有,从生命的起点,他就依靠自己而存活,他一路乞讨一路苟且的经过许多村庄城镇,终于有一天他累了他决定不在奔波于大陆角落,当他发现木匠可以温饱,所以他学艺做了一名木匠,当他又发现铁匠可以赚更多的钱,所以他又成为了一名铁匠,慢慢的经过了许多年,他成为了城里少数的商人,他拥有不少钱,但是一场无谓的纷争,他最喜爱的小儿子惨死在街边,可他无力的发现即便他将所有积蓄贡献给领主,依然没有办法为他的儿子报仇,领主只是将“肇事者”的尸体赠还给了他,所以他终于明白了身份的价值,于是那一年城里多了一位乡绅多了一个家族。”
故事并不特别甚至常见,假使一定要给予评价充其量也只是比较励志仅此而已,侯爵停止了描述,握着倾斜的酒瓶灌倒着红酒,弥补刚才中断的回味。
“回去吧。”伯爵细闻着酒杯中液体挥发的芬芳,享受着自己沉浸的世界中。
……。
半边月亮升起,艳阳残留在平原上的暖意渐渐殆尽,视野尽头冉起朦胧的雾层。凉飕飕的湿气附着在壁垒上。
小查尔斯站在属于自己领土的城堡楼台,矫健的身体在流风中没有一丝波澜,随着夜幕的来临融入在平静的环境之间。房门被打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屋子,他坐在小查尔斯床沿,显得十分无礼。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陌生,短促而稳健。“殿下。”
“嗯!”小查尔斯依然看着远处,不悦的批评道:“你迟到了很久。”
“又多了几个烦人的虫子,杀不得,又得费心。”男子无奈的解释道。
小查尔斯身子僵硬了一分,两眼散发出来的光芒愈发咄咄逼人。“老狐狸,给我讲了个故事,却只讲到了一半,和他本人一样永远隐藏着一部分,让人难以琢磨。”男子一点都不在意小查尔斯的狂妄,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约翰的来历查不清,像个幽灵般的男人,丝毫没有破绽,安排过人试探过,实力不在我之下。”
小查尔斯似乎已经习惯了侯爵的出人意料,所以他仍然保持着平静的态度,反身走进了屋内。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带有安慰:“不用着急,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待。”
男子看着逐渐走近的小查尔斯,心中那股满足感绽放在他棱角分明而刚毅的面容上,伴随着奇异的潮红。
“我的大人,您今日太冒险了。”
小查尔斯伸出了左手,手背缓缓的贴服在男子的侧颈,轻柔的上下持续摩抚,他的表情有了变化,不同于享受因为带有狰狞,可在狰狞的同时又表现的很热衷,在这种古怪的细节中,小查尔斯下颚抵靠在男子的右肩上,稀薄的唇瓣距离对方耳廓丝毫之差。
呢喃细语道:“所以才…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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