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收刮安家财物的诸人,闻此声音,恍若晴天霹雳般不由心神巨震,紧接着,他们仿若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一般,神情剧变,浑身乱颤,不知道哪一个呼喊了一声‘鬼啊’后,便扔下手中的东西,拔腿便跑,其他诸人也同此人一般形状,扔下了手中的东西,连滚带爬的出了安家的居舍,头也不回的向县城里跑去。
陆本善看着翻倒在地的桌椅,丢弃在地的画圈,散落在地的银钱,心中不由想起了数月前父母健在时家中整齐的模样,再想想以后自己便要孤身一人生活,一时间悲从心来,竟险些落下泪来。
史氏能够感觉到孙子的心情,口中不由长叹一声,抚了抚旁边孙儿的小脑袋,心中有了定计,
等小葵从集市上买米回来时,陆本善已经将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了,除了几只打碎的花瓶外,其余的东西摆设都和之前相同,不过花瓶碎了也就碎了,心若碎了,便永远不会和之前再相同了。
打扫过房间,陆本善也就和往常一样,修习琴艺、画艺和玄清御剑术,甚至比在父母健在时更努力、更用功,他已经慢慢感觉到,以后的生活,只有靠他自己了。用过了晚饭,陆本善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入定修行不提。
史氏知道陆本善素来是晚饭后要入定修行的,自己用过了晚饭,便将自己厢房内一个大红木箱子给打开,从箱底取出来了一个仿若金丝织成的,成人巴掌大香囊似的小口袋,神识略微波动后,她的床上就出现了一套青色的道衣和一把连鞘的三尺有余的长剑,再三思量后,史云翠换上道衣,背负长剑,转瞬之间,她便由一个弓背驼腰,童颜鹤发的老妪,变成了一位婀娜多姿,清秀俊丽的银发道姑,收拾好行装后,史云翠将自己晚间写好的书信,并同手中已经去掉了自己神识印记的储物袋,都放在厢房内的木桌上,便出了厢房。她再环顾了一次自己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小院,轻叹一声,不再留恋,转头向县城里行去。
钱塘县,时至夜色降临,县里的居民已经燃上了灯火,县老爷的府邸熊府自然也不例外,师爷刘金贵正在回禀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事情,今天上午的遭遇,让他隐约的察觉到了,他们好像惹上了一位不得了的人,思量再三,他在钱财和性命之间,做出来抉择。
熊海全听到师爷的回禀,不由目瞪口呆起来,良久之后好笑道;‘你是说你们白天去安家的时候遇见了鬼怪?这怎么可能?他们家要是有修行中人,那个安青云怎么又会到街市上卖画?又怎么会死的这么早?’
刘师爷一脸苦涩的说道;‘是真的,今天又不光我一个人看到,我带去的差役都看到了,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他们!’刘师爷见熊海全没有回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后看,心中不由打了个寒战,慢慢的转过头来,却见是一个二十岁许婀娜多姿的道姑,只是这道姑背负长剑,眉间含煞,满头银发更映衬着一脸霜气,令人望而生畏,只是他望着却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何时见过。
史云翠见这县官无礼,不由冷哼一声,神识波动之下,背上鞘中长剑轻吟出鞘,三尺长剑在熊海全眼前一闪而过,呛然回鞘。熊海全闻声便打了个冷颤,刚回国神来,便觉得眼前一闪,两鬓间的发丝就飘然落下,吓得他腿一软,噗通一身跪倒在地求饶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上仙驾到,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上仙恕罪,还请上仙恕罪啊!’刘金贵见此情景,心思急转之下,很快便想到眼前之人,定是因为今天白天上安家索画的事,想起刚才那缕剑光,他也不由打了个哆嗦,忙的也跪了下来。
史云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着二人,淡然道;‘陆本善是我孙子,以后别再打他家的注意,要不然,以后掉下来的,可不是那两缕头发了!’说完,也不待面前二人回话,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迹。
熊海全和刘金贵听到史云翠的话,口中心中不停应‘是’,见史云翠不见了踪影,二人这才敢起身。熊海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颐指气使道;‘这你可听见了,真是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以后别再去招惹安家了!’刘金贵慌忙点头弓腰陪笑道;‘大人说的是,小的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再招惹安家啊,只是。。。。。。!’说到最后,刘金贵竟有些难以开口。
熊海全刚遭一难,心中正不舒服,如今又见这师爷吞吞吐吐的,不由怒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只是,只是的!’
刘金贵讪笑一声吞吞吐吐道;‘小的是想问一下,之前安青云那十副画,是不是要还回去啊!’
熊海全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在想想自己为讨好上官,已经送出去的几幅画,壮着胆子道;‘既然上仙方才没有提及此事,那就不送了,好了,要是没事你就下去吧!’说完这句话,熊海全仿若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话音一落,不由一屁股做在了太师椅上。
刘金贵一听熊海全说不用还画,心中狂喜,他得手的那幅金鸡报晓图,虽然不是安青云送来的十副画中最好的,但也不次,他也甚为喜爱,今日若不是发生此档事情,小命险些不保,他也不会提及送还画作之事,不过,既然县官大人说不还,那日后在因此事生出什么枝节,他也就没了干系,心中不由大定,躬身退下不提。
。。。。。。。
陆本善早晨结束修行后,就来到了太婆的房间,打算伺候太婆洗漱,不想太婆却没在房间里,紧接着陆本善便发现了厢房内竹桌上的金色小口袋和口袋下的两封书信,陆本善见此心中一惊,连忙打开那封【孙儿陆本善亲启】的书信,默默的看了起来,只见其上写道;‘见字惜别,孙儿莫伤悲,正所谓‘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吾凡尘之事尽了,唯独善儿有些放心不下,善儿可手持我书信,去寻京城保龄候史家,此乃我出道前之家,善儿可在此家居住,一来你也有人照看,我可放心,二来亦可磨练自己道心,增进修为,日后你我定有再见之日,另桌上乾坤袋用灵识可开启,内有【乾坤道录】一圈,乃我师门秘法,孙儿可酌情修行。再有,此乾坤袋材质得来不易,孙儿可好生保管,好自珍重,史云翠笔。’
陆本善看完手中的书信,不由怅然若失,其实他早在太婆装病时,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大概是因为昨天官差来家的事情,才让太婆有此决定吧!
陆本善其实想的没错,史云翠见安青云也死去,世上再无牵挂,本来是打算装病诈死遁世,再好生修行的,只不过,她没想到,昨天那些官差的作法,差点引发陆本善的暴虐妖性,眼看陆本善就要大开杀戒,误入魔道,史云翠虽然不喜陆本善,但也不好看安青云的儿子,安道河的孙子误入歧途,所以才现身而出,不过如此一来,她假装生病的事便再也无法进行了,只好留书出走。
陆本善正沉思着,就被小葵的一声叫喊打断了;‘善儿,婆婆呢,婆婆哪去了?’陆本善将手里的书信交给小葵,低声道;‘婆婆走了!’小葵看完了书信,玩笑道;‘走了也好,反正迟早也是要走的。’陆本善听了奇道;‘姨母怎么会这样说?’小葵沉思了片刻解释道;‘其实前些日子,婆婆她根本就没病,表面上她的气息强度变得微弱了,但那只是假象,应该是她施了什么法术造成的,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很是旺盛,恩,比我的气息还要旺盛。’陆本善其实也察觉到了这点,所以对于婆婆的离去也没有感觉太意外,只是相处了这么久,再加上亲人接二连三的离去,确实是让他有些难受。想起了婆婆信上的交代,陆本善问道;‘那小葵姨母,我们还要不要去京城找婆婆的家啊?’
小葵狡黠一笑,俏皮道;‘找当然是要找,去一定要去,我还要去领略一番京城的繁华呢!不过,这要等我突破了阴神境界再去,我已经能够察觉到我的阴神劫将近了,等我渡过了阴神劫,成就了阴神,我们再去京城,到时候也安全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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