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半的时间足够钟言坐下来好好考虑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重拾青春的感觉对钟言来说如此美好,甚至让他有一些沉溺。但是钟言知道,如果继续着眼于这短暂的青春而无所作为,那么他只会重复原来的老路,遗憾终生。
我要的不是成为这巨大城市的一颗小螺丝,日复一日地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我要的不是父亲的颓然失败,整日在烟雾和酒精中谈论年轻的过往。
我要的也不是母亲的病弱,经历癌症后脸色苍白,每况愈下。
我要的是能自己成为机器的掌控者,决定前行的方向!
我要做自己。
钟言拍了拍自己的脸,他努力地思索初中到大学毕业工作这十几年来的点滴和得失,桌上的笔记本写满了思绪。
他的脸色逐渐沉重,纵观这十几年,钟言发现,自己的人生轨迹竟然是一条剧烈的下滑线。初中时期的钟言初到大城市,尽管内向、害羞、土里土气,却上进努力、认真学习,成绩在全市有名的致仁初中都能排的上号。但是渐渐的,钟言被城市的繁华吸引,厌恶和拒绝自己的外来人身份。青春期的他开始埋怨自己的家境,渴望光鲜的衣服,充裕的零花钱。
钟言的父母微薄的工资显然无法满足少年人不断膨~胀的欲望。矛盾不断的积累、积累,直到某一天导火索被点燃,钟言和父母的争执摆上了台面。叛逆期的少年脑海里只有自己对于家庭条件的委屈和不满,却从未考虑一穷二白的父母在大城市奋斗的苦痛。
钟言开始疏于学习,游戏厅、网吧、KTV。。。所有吸引人的新鲜事物,他都跃跃欲试。灯红酒绿迷乱了他的眼睛,他的成绩越发下降,性格也因为家庭的贫穷和与父母的争吵而变的孤僻自卑。。。。。。
钟言从回忆逃脱,后背惊的一声冷汗。重生的喜悦一消而散,如果不是坐下冷静地分析思考,钟言还会是那个抱怨社会不公的上班族。
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在某一方面有突出的才能。
身负理想与野望的人如果为之奋斗而取得成功,那这份才能就能被承认。
身负理想与野望的人如果站在原地抱怨客观条件的不公平,那这份才能只能被称为愤青。
换句话说,如果所有的人从出生开始各方面条件都相同,那么凭什么原地叫喊的愤青就能成功。事实上流汗的人和知道方向的人只会永远的在队伍的领跑位置。
而既然命运已经和钟言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如果钟言真的只是把它当成玩笑,那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钟言变成玩笑。
命运送我回来不是为了让我当看客的。钟言紧锁眉头,思考着如何让自己人生的火车换轨。
第一步应当是修正这十几年来影响巨大的错误:比如父亲所在公司的破产、高考的失利。。。这些错误最直接的影响了钟言的人生轨迹,让他一步步地跌入生活的泥潭。
第二步是获得最原始的资本积累,而资本积累的本质无非是剥夺他人的剩余价值。身为原本的被剥夺方,他清楚的明白一个高明的剥夺者,是如何以惊人的速度攫取财富的。钟言自信脑子里十多年的记忆可以派上用处,而他最需要首先解决的则是如何在身为一个初中生的情况下,获得自己的第一桶金。
最后一步才能轮到钟言心里最恳切的愿望:做自己最想做的事。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负,这些都是建立在赤~裸裸的资本上。
钟言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两天,钟父钟母都以为刚转学的钟言考试失利,需要时间排解自己,倒也没有打扰钟言。
钟言拿出一本笔记本,把未来十几年发生的重大事件都记载了上面。记录的文字方式稀奇古怪,文字的主体是钟言的家乡土话,其间夹杂许多英语,甚至还有西班牙语和德语的参与。钟言第一次庆幸自己原本的工资是外贸。这样的记录方式估计外人无意间接触到这本笔记,也会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钟言不知不觉写了一整本,其中也掺杂着一些不成熟的计划。他用力地拍了拍黑色的封面,把它藏在了枕头下面,这本书将会成为钟言未来十年里最宝贵的财富。
不眠不休地思考了数十个小时,饶是钟言的身体素质因为不知名的变化远超普通人,钟言在精神上也有些疲倦了。他看看书桌上的闹钟,时针快要划过凌晨的一点钟了。
钟言脱了鞋子往床~上一躺,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时钟滴答滴的转动,夜已经到最浓处了,连窗外的老槐树都佝偻着背,显得有些疲累。
钟言眼神逐渐涣散,天花板上的黑色污点在他的视线里越变越大,直到成为全部。
钟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西装革履,在准备一场婚礼。
他穿着昂贵的订制婚服和皮鞋,从婚车上下来,朝着教堂走去。
教堂的台阶很长很长,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长时间。台阶上,他看到了许多人的身影,有父母,有薛谦,有林乔苏,有章杰,还有很多他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商界大亨和明星名流。他们都热情地朝钟言招手,仿佛见到了最亲密的人。
钟言继续向前走,薛谦和林乔苏来到他的身边。林乔苏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更加显得潇洒不凡。薛谦还留着一头长发,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多了不少成熟的意味。
钟言看着他张口在大声说着什么,却又什么都听不见,整个世界嗡嗡作响。他只知道自己要继续往前走,教堂里有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在等着他。
他轻轻的推开了们,教堂的最里端站着一位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她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容笼罩在一片白纱之中,若隐若现。
钟言向前跑去,竭尽全力地想要分辨那张脸庞。整个教堂开始逐渐的颤抖,嗡嗡地响声愈来愈大。
钟言越来越靠近那个女子,女子的脸却怎么都看不真切。教堂顶部的彩色玻璃纷纷碎落,墙壁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多。
钟言的手已经触到女子脸上的白纱,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它,只差一步。
“轰————”
世界伴随着一声巨响停滞,钟言眼前的景象像被盖上了一层薄纱,变得不再真实。
钟言的指尖传来一阵疼痛,世界由光明沉入黑暗,转眼间又复现光明。他微眯着眼睛,忍受不了刺眼的光。
等到眼睛适应了,眼前的景象才清明。他斜躺在床~上,一只手手指死死摁在了闹钟的顶部。
钟言缓缓坐正,揉了揉发疼的手指。梦中的景象已经越发不真切,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逐渐坚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新世界,我钟言来了!
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真的重生了。
第一卷重生与重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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