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一看,刚才对面官兵和太监都消失得都无影无踪了。个个目瞪口呆,都以为是在梦游。更多的人认为是夜里撞着鬼了。天啊!这鬼的胆量也够大的了,如许多的官兵在此,都擅敢闯入此地,定是厉鬼也。要么就是官兵误闯入了妖域鬼城?因为刚才的鬼如此之多,还有鬼将阴兵和阴家的太监呢。
天色越来越黑蒙蒙的了,竟然有这样多的鬼兵出现,足见此地太不吉祥了。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捉到的人犯,竟然展眼在所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这真是掘掘怪事!莫非也是让鬼给劫走了不成?
一兵丁对头目说道:“明明看见许多的士卒,忽然就没有了。莫非此案惊动了早先驾崩的老皇帝,他在阴家派阴家太监来警示我们了?莫非这案子大有冤情?”
“狗屁胡说!若要再扰乱军心,严惩不贷!我们追!”头目叫了起来。于是,点起了火把,一路往前追寻。
大群的兵马,前呼后拥地往前追找,路上并无什么其他的锦衣卫和太监。追到一个偏避的山路边,只见两个不认识的姑娘和一对老夫妇带着一个走路一拐一拐的傻小子在黑暗中打着个小火把行路。
官兵头头下马举起火把仔细一看,两位少女并非刚才武功高强的红衣少女,见到官兵,吓得躲在两老夫妇的后头,不敢抬头见人,模样儿非常害羞腼腆。头目看了一眼这傻小子,这傻小子扯了扯嘴,含着手指,摇晃着身子,“嘿儿嘿儿”地傻笑。两位老夫妻已老态龙钟,问他话,所问非所答。
官兵问道:“有没有看到两男的一女的从这儿经过?”
两少女胆怯害羞,低头不敢回话,只是躲在老夫妇身后。老夫妻一个天聋,一个地哑。官兵打听了半天,扯不出个子曰。还是这个能说话的老头儿开腔问道:“大人要上哪儿?”
“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衣的小子,还有一个穿蓝衣的小子加上一位穿红衣的姑娘打从这儿过?”
“白萝卜子?竹篮子?还有猪牛?没有哇!”老头子贴着耳朵细听,比手划脚地跟他说道。
一个官兵放开喉咙,对着老头子耳朵大声喊道:“有没有人从这儿走啊!”
老头子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佝偻着背,伸手慢慢往后指了指。老太婆也用手指往后指了指。那傻小子直着嗓子,“哇哇”怪叫,伸手也往后指了指,还对着官兵傻傻地一笑。
“走!”官兵们都往前冲了过去。
走了约摸半里路,官兵觉得不对头。心想,这黑夜中怎么有一家子人出门在这荒野的地方呢?这荒山野地里不说,怎么还都说不清话呢?况且不是装聋作哑扮大傻,就是吓得不敢言语,其中定有蹊跷。于是勒转马头,带着兵马往回赶去。赶了半里路,一直到原先问路之所,没有看到有半个人影。那五个人是顺着路走,难道又倒回去不成?官兵又追了半里路,仍不见有人的踪影。这前后一里路,无有别路可行,况官兵骑马,那五人是步行,为何看不到他们呢?于是官兵们都放马往前急忙追赶而去。
官兵一走后,五个人从树林中钻了出来。
那个傻小子忽然声音一变,变成女声说道:“装个臭小子,真难受!又难看!”
老太婆这时也不聋也不哑,笑着说:“妹妹的演技还真是绝顶到家了,我们都不敢说话,怕露了馅。”声音强劲有力,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还是柳哥哥扮得最象,他们当你是真正的姑娘呢。”那个最小的女孩子在说道。
老头子说道:“他们往那边走了,我们往这头走。”老头子的话语清清朗朗,也不结巴糊涂了。
他们一反老弱病残的衰败之象,一派精神抖擞的形象。他们抬脚快速的往前赶着路程。
行走如飞的老头子,脚步骄健的老太婆,机灵活泼的傻小子,加上两个如花似玉的水灵灵的姑娘在路上抬腿狂奔,给静寂的夜带来了一阵踢踏急促的脚步声。
小姑娘娇声娇气地说:“柳哥哥,我行不动了。”
高个少女一把抱起她,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原来老头是野孤童装扮,老太太是冯三君化妆,而这个傻小子竟然是冯无青,两个闰女是小太监和柳千寻易装而成的。
“滴嗒嗒嗒滴嗒嗒!滴嗒嗒嗒滴嗒嗒……”凌乱的马蹄声从远远的地方,踢踏过来。
“后面有人追过来了!”傻小子装扮的冯无青说道。五人惊呼,瞪眼往身后看去。果然一队马队从后面追来。野孤童轻声说:“站一边别说话别动!”后,便轻轻念动咒语,伸手一扬,模糊的夜色中,每人眼前出现了几支树枝在摇晃着。一队马骑飞弛而过,并没有注意到路边的之人。因为他们路过此处时,并没有看到有人,只看到是几株树。飞马过隙,五棵树在眼前一擦而过,并没有让骑马者注意到什么。
待官兵行远,野孤童嘴皮又动了动,在默念咒语,只伸手一挥,大家眼前的树消失不见了。个个感到惊讶不已。
“别呆着,快上山来!”野孤童一面先爬上路边的山坡,一面和他们急促地打招呼,“一会儿他们又要返回来了。”
大家都爬上得山坡树林里来,果然听到马蹄声得得,发现那队人马又返了回来。只听一个官兵骂道:“累了老子们一整天,让这起杀人反贼都逃走了!只抓着两个没用的乞丐,如何向上头交差?”
“这两人犯有用,关进大牢审问一下,或许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新线索。也可以将这两个乞丐当诱饵,到时等他们来救取,我们好将计就计,再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好?事半功倍,何乐不为?”另一个官兵说道。声音越来越远。想必官兵们走远了。
柳千寻小声地问野孤童:“难道贺老伯让他们被捉了去?”
“五五、六六已死了。他们捉去的两个人,肯定是七七和贺老歪。已是夜晚了,也不知官兵将他们关在哪儿。我们先行回去吧。我女儿和八八在那个山头上,我得早点回去找他们哩。”野孤童说道。
“我们走山路吧,别在这儿磨蹭了!官兵骑马,难走山道。”扮作傻子的冯无青说道。野孤童甚觉有理。化妆成老女人的冯三君说道:“走山路,不易让官兵发现。就算路不好走,万无一失。”大家都同意了,于是就改走山路。
山路陡峭,荆棘丛生,行路极难。小乐子走一步,退两步,叫苦连连。柳千寻无法,只得又背上他行路。想不到一个公府中的公子哥儿,平常在府中,是成群的人争相服侍,如今,他却要去服侍一个下人了。
他们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走到丛林密树里,在一棵很大的香樟树下,冯无青借着朦胧的月色,揪下脸上的一张皮,还了她一张年轻姣好的面容。她摇头无奈地说道:“受不了,丑里巴几的!”她说了她家乡中的一句土语,意思是“太难看了,受不了。”
她将身上的男装脱了下来。接着,柳千寻也脱下了女妆,还了他个帅气俊朗的男儿模样。冯三君脱下了他那一身老太婆的衣服,还了他个年轻后生的形象。小乐子要脱衣服,大家都说:“你还是穿着女孩子的衣衫保险一些。”
小乐子便依然穿着女子的衣服了。
柳千寻先行行礼,抱拳谢了冯三君兄妹的相救之恩。
冯三君说,纯属巧合。因在路上买艺,听人们议论纷纷,说官兵抓了个朝庭要犯,便上前去观看,见马上驮着昏迷的柳千寻,就知他落难了,所以就出手相救。结果反让官兵擒获,反叫野老伯和柳千寻解了围了。
大家都笑了,冯三君问柳千寻北行,又有何贵干。柳千寻说明来意,冯三君却说道:“我兄妹四海为家,不如结伴而行,互相有个照应。反正上哪儿,我们都一样。”柳千寻连声道好,于是约好结伴而行。
小乐子问野孤童,说道:“野爷爷,你刚才怎么让他们相信皇上圣旨呢?那多兵又是从哪儿来呢?”
柳千说道:“野伯伯不只是神医,同时他也会法术。要问是怎么回事,这可不是一时也说得清的呢。”
第一次听柳千寻夸他,野孤童心里相当得意。他笑道:“谁要是做了我的女婿半个儿子,我就将这套法术教给他。不,我要将我会的所能都传授与他。还有我酿制的各种药材和收集的宝贝,全部是他的了。”他将眼睛偷偷看了看柳千寻。柳千寻没有吭声,似乎不为所动。
柳孤童知道,这小子的定力,是遇见的所有人之中最厉害最强大的一个。他以前一直当他是讨米要饭的狗毛,后来见他的功夫超常,并且所有的举止言行,完全迥异于狗毛。这让他对以前认定的这个狗毛就开始怀疑起来,就感到不太对头,认为他并非是真正的狗毛,尽管长相一个样,身上的特征,无有一处不与狗毛有一丝差别。他心想:“莫非狗毛真的死了,这个小子果真是借尸还魂的不成?这小子口口声声称他是柳千寻,难道他真的是柳府中的什么少公子柳千寻不成?”
想到此,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又在心里想:“若果真是狗毛,女儿强嫁与他还有希望。若真是什么柳公子柳千寻,恐怕女儿的终身无望了。”
他长叹一声说道:“我们快点走吧,为了救你们,我将我女儿丢在大山的山头上了呢。”说毕展起轻功就跑。冯家兄妹紧随其后。柳千寻不得不背着小乐子,大步跨行。
借着月色,他们在山林中奔跑。夜色朦朦中,几个人影象夜游之神一样,在起伏连绵的山脊上,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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