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位仆人走进无为的屋门,送来一些日常所需之物,外带武夷山特产上等岩茶和西湖龙井各一桶,名酒一坛。
无为心想:“呀!姜无为啊,你当借此天赐良机尽情地施展才华,让这位伯乐了解你真有治国之谋略,能协助他挽救国家,救民于水火,不辜负他的期望。这可不是考场,我有充足的工夫把救国良策写好,再增添一些如何实施成功细节犀利的内容,引起肃大人的刮目相待。嗯?从何时开始写起呢?”
他来回踱步深思,少刻眼睛一亮心说:“哎?对了!就从道光年间的**战争开始详尽分析大清国极速衰败的原由,深刻剖析朝廷治国之策弊端与结局的种种必然关系。尤其要对当今大清国前后十年的形势作详尽剖析逻辑推理来准确预测。肃大人现在最关心的是排山倒海太平军和列强的威胁,化解威胁就要考虑如何励精图治挽救国家。我要详细剖析太平军、捻军造反的历史背景以及官场腐败、卖官买官、贪官横征暴敛、搜刮民财,使耕者无田、织者无衣、从而使民众怨声载道、匪患四起等原因,而国库空虚,军队战斗力甚差,武器装备落后,必须建立先进的军工厂,建立海军……最重要的是,要提出如何强制解决这些难题的措施,使大清国重新振兴起来……”
他深思良久才坐下写作……初稿完成,他反复閱稿、思索、修改……眨眼间三日后,他将万言大作完成,让仆人禀报索罗赫。
少刻,他听到脚步声,抬眼看见索罗赫疾步走进门,匆忙站起身施礼,正要开口,索罗赫道:“不知公子找在下所为何事?”
无为道:“总管大人,生员斗胆以浅薄之文呈献肃大人,请索大人转告肃大人,如若发现文中有信口开河、狂言滥语之处,还望肃大人恕罪赐教。”
索罗赫听罢惊喜地望着他,恭敬地用双手接过卷子道:“嗬!还不到三天工夫公子就将这如此重要的文章完成了,真乃奇才也,呵呵呵呵……哦,公子何言恕罪,请公子放心,肃大人可是位心胸宽广求贤若渴的好官,在下告辞了。”说罢,疾步而去。
话说肃顺拿着姜无为的文章,大致浏览,边看边眉开眼笑自言自语道:“嗬!这个姜无为果然是位奇才,这通篇字迹精壮、笔力遒劲潇洒,笔酣墨饱,鸾飘凤泊,语句清佳,通篇没有一处修改添加减字,仅看这书法就是一种享受!”
索罗赫见他看罢笑容满面喜悦地在品味深思,喜出望外地望道:“大人,奴才想,这姜公子对治国谋略一定有一套,要不然那桂大人和恭亲王怎么会冒欺君之罪要把他偷偷弄到府中?”说罢见肃顺没言语,兴致勃勃又聚精会神地看文章,便悄然走出房门。
肃顺认真地看完文章放在桌上站起身,背着手心说:“这篇文章通篇读来没有信口开河之处,其论点论据叙述的都严谨诚恳翔实有力,且令人耳目一新。想必他大动了一番脑筋,真心为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其治国谋略、其思想,甚是有理!正合吾意。好!太好了!难怪他榜上无名。”
肃顺听到脚步声见索罗赫走进门,兴奋道:“快!传姜公子!”
索罗赫听罢边答应着边笑容满面地走出门,当他走进姜无为的门见他正在看书,咳嗽一声,无为抬眼见是索罗赫立刻起身,还没来得及说话,索罗赫恭敬地向他深施一礼道:“先生!肃大人有请!”
无为听他称自己“先生!”不禁一愣道:“总官大人,您太客气了!称生员先生实在是不敢当啊,请少候片刻。”便走进内室。
须臾,无为整齐衣冠随索罗赫走出门。二人穿廊过亭,进入一典雅大院之内。却见柳暗花明,雕栏画栋,假山盆景、奇花异草,比目美景令人陶醉。二人来到一处宅院的正房台阶前止步,索罗赫道:“先生在此稍侯片刻,容在下向大人禀报。”少刻,索罗赫兴致勃勃地走出门示意他入内。
无为迈门槛入室,但见地上铺着古朴典雅华贵毛地毯,一色的紫檀木家具,古董架上贵重的古玩和墙上的字画彰显出主人身份的高贵。迎面太师椅上端坐一儒雅男士,年龄在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广额细目容颜稳雅,肌肤白净,身着宝蓝色缎子长袍,足登五云朱履,头上的黑缎瓜皮小帽顶上缀有一颗上好的翡翠珠子,帽正中嵌一寸方美玉莹然生光。
无为心说:“看这人相貌非凡,一表人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肃顺无疑。”他紧走几步俯伏在地跪拜道:“生员姜无为感谢大人救命之恩,大人的大恩大德生员终生难忘。”
肃顺喜形于色地扫视姜无为心说:“嗬!几乎听不出山东口音,好一个音韵清朗、谈吐不凡、丰神秀异、相貌堂堂的才俊。”站起身道:“私室相见,何劳解元如此大礼?来呀,放坐上茶。”
仆人很快放椅子和茶几,倒茶……他受宠若惊向肃顺打躬作揖道:“大人,生员乃一介布衣小儒,今名落孙山,患重疾之际,幸得大人相救及时,又得以近前仰望大人尊容,已三生有幸,岂敢与大人对坐。”
肃顺听罢满面春风望着他向客位一摆手道:“本官与解元名位无关,理当宾主相待,解元不必客气坐吧!”
无为听罢心说:“这位皇亲贵胄二品大员,对我已是禮到头,尊敬至极。”他向肃顺施礼道:“既然大人如此禮贤下士,生员恭敬不如从命。”说罢正襟落座,按礼节不能正视微低头。
“文章写的不错呀!不愧为解元,公子贵庚几何?”
“生员二十有二。”
“好啊!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稍停片刻道:“解元才华横溢,文采章法极佳,尤其强国爱民思想极其可贵。”边说边扫视他心说:“嗯?如此难得举世奇才因何竟然榜上无名?看来其中必有蹊跷……”深情地望着他道:“姜公子,本官思之再三,先进思想虽利国利民,然,亦非为朝廷众多官员所赞赏。唉……历朝历代革故鼎新难啊。不过,本官认为,解元大可不必因此灰心不悦,古人云: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你说是吗?”
无为听罢愉悦道:“大人所言极是!古人云,天意不可违矣。”
肃顺听罢兴奋笑道:“呵呵呵呵……解元能顺天意这就对了。哎?解元,今洪贼等在湖广一带声势浩大,乃朝廷心腹大患,以解元之见,当务之急圣上该如何处之?”
无为听罢,不慌不忙起身向他深施一礼道:“大人,以生员愚见,历代王朝凡高明君王若想稳定皇权,需以安稳百姓为首要。洪贼等是以打着上帝使者的幌子蛊惑煽动愚民造反起家。生员在西洋曾通读《圣经》,上帝在圣经中告谕百姓要顺服掌权者,任何国家掌权者均乃上帝委派,即使掌权者违背上帝之律法犯罪,民亦不可以此因由暴力造反,悖逆者上帝必严惩之。当然,凡是改朝换代君王亦必是上帝安排的,这是人无法理解的,亦无法改变的,所以康熙帝曾委任一些传教士为官……”
肃顺听着惊奇道:“解元可有《圣经》?”
“有啊!只是英文版。”
“那你还记得圣经原文是如何告谕百姓要顺服掌权者的吗?”
“因学生也非常关心这个内容真伪,所以记得《圣经》罗马书第十三章的1—2节经文说:‘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因为没有权柄不是属于上帝的,凡掌权的都是上帝所命的。所以抗拒掌权的,就是抗拒上帝命令;抗拒的必自取刑罚。’”
肃顺听着甚喜!他深思片刻蓦地脸色一沉冷冷的注视无为道:“嗯?那洪杨匪帮声势浩大,谁敢说洪杨二贼不是上帝安排的改朝换代者?”
无为毫不犹豫道:“生员敢说呀!”
肃顺听着惊奇地注视他道:“噢?你敢说?”神色严肃“那你得拿出令本官信服的证据。”
无为胸有成竹道:“大人放心,生员说话可是有根有据,绝不敢在大人面前口无遮拦信口雌黄。生员可以断言那洪杨等诸贼绝不是上帝安排的改朝换代者!那谁也推不翻的证据可太多了!”
肃顺听罢不禁为之一振!兴奋地站起身,惊异地注视无为道:“噢?愿闻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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