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邢德边穿外衣边对子恩道:“二小子,你去找于庆丰他们到山庄大院去商量。”
说着他转身对欧阳贞道:“师妹,这事我就交给你和二小子了,我现在就去找穆隆。”
他穿好衣服正准备去马厩牵马去巡查营,近贤走进院门喊道:“爹,你看远方那人像穆叔叔来了!”
邢德走出院门抬眼向远处看,只见骑马者正是穆隆,瞬间来到近前。
邢德道:“兄弟来必有事吧?走进屋先喝杯茶再说。”
穆隆一脸愁容边走边说:“大哥,我哪儿有心思喝茶,我找你为的是凤凰城这几天涌入一大帮饥民,听说奕大人把饥民赶到你这儿一帮,不想又来了一大帮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唉,大人为这事都愁病了。”
邢德听罢一脸不悦道:“我说我这里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饥民,原来是奕大人干的好事!我这正愁着呢,可他愁什么呀?开仓放粮不就得了嘛?我正要告诉这里的饥民都到凤凰城去,说官府准能开仓放粮。”
穆隆听罢苦笑道:“唉,大哥,要是库里有粮奕大人能愁嘛。可库里没粮,平日里连军兵们都吃不饱,哪还有粮给难民吃。再说那些饥民是无底洞谁能供得起呀!你如果给他们饭吃那就更糟了那饥民会越来越多,谁能解决这么多人的粮!奕大人实在想不出办法才让我厚着脸皮找你帮着想办法。大哥,奕大人可是你的亲家,这个忙你是帮定了。”
邢德听罢怒道:“什么?这忙我帮定了?凭什么?你以为他是皇帝?你可别听你舅瞎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这个父母官怎么还那么吝啬?难道还非得逼着饥民造反!官府怎么可能没有赈灾储备粮,他糊弄谁呀!他瞒得别人还能瞒得过我嘛!你回去告诉奕大人,如果没有赈灾粮那可太危险了!眼看着饥民成群结队的就要饿死了,这人命关天哪!人在这种情况下那很容易玩命抢。”
穆隆一脸的忧愁道:“大哥,奕大人也知道那么多饥民随时都可能发生暴乱,可官府的粮仓的确没有多少粮,别人骗你我还能骗你嘛。去年朝廷要在这里调一批粮时大人才发现原来那前任粮官弄虚作假,表面看是粮满仓实际粮仓里面是空的,粮官接管时也没仔细检查吃了个哑巴亏,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的。大哥多次救我的命我能不与你一条心嘛!唉,如果你就是没办法我回去告诉奕大人一声不就得了嘛。”
邢德听罢气呼呼道:“你说没粮谁能解决饥民的事?你以为你大哥是神仙哪!”
见穆隆不吭声“说实话我只要有一点儿办法哪能不帮你。”
他沉思片刻道:“我看这样吧,你对奕大人说,建庄园、修路我借的银子还没还呢,这次灭匪庄园死伤那么多人我的银子几乎都花光了,我正愁着呢。如果让我帮助解决饥民问题,我还得到关里亲朋好友那里借银子。待我借到银子到奉天或吉林去买粮这可是我在帮官府赈灾呀,你可要让奕大人认这个账。你得让他出示官府的公文确定赈灾粮食的数目、价值,我确认后才能出去借银子。还有,光给灾民粮吃不行还必须把他们安置好,这需要大人出示公文允许我扩大地域开荒安置灾民和开好的地归属的公文,这三条缺一不可。”
穆隆听罢兴奋道:“我说嘛,大哥保准有办法,你放心兄弟准会让大人出示公文,那咱们就分头准备吧。”
邢德道:“哎,贤弟,你告诉奕大人,说太平军、捻军和土匪的产生,都是因为许许多多的人没了活路才铤而走险的,如果能吃饱饭谁扯这个淡!当然煽动造反的人多数都是些不务正业、歪门邪道的人趁机图谋不轨。历来饥民中都有这么一些人,你救了他养活了他,他养足了精神翻过来就煽动人作乱,好像他娘的有钱人的钱粮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似的。我告诉你,我救人可是有讲究的,我只救好人不救坏人,坏人恶人就该让他们都死!还有,你回去告诉奕大人,就说我现已卧病在床早就不管庄园的事了,现在庄主是二小子,庄园的事都是他和你嫂子管。”
穆隆心领神会道:“大哥的话兄弟明白。我得到公文立刻给你送来,那兄弟告辞了。”说罢匆忙走出门。
山庄议事屋内,于庆丰注视着子恩和欧阳贞道:“少庄主,老嫂子,按每天发放两次粥计算,每天至少需要三四担粮,就算是等到野菜地豆子下来也不能不吃粮吧,我算了一下坚持到新粮下来,怎么还不得个千儿八百担粮,咱们上哪弄那么多粮?”
子恩道:“是啊,如果凤凰城的饥民再被赶到这里,那需要的粮就更多了,这可确实是个大难题。唉,无论怎样咱们明天也得支锅熬粥。你们看那些灾民一个个饿得东倒西歪的,多让人揪心呐。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咱们必须和这些饥民一同熬过难关。”
马英民道:“少庄主,老嫂子,你们别上火,我们会动员山庄所有的人都勒紧裤带与饥民共同度难关的。”
董长河道:“少庄主,老嫂子,我们都决定与灾民坚持到野菜下来。”
于庆丰道:“实际灾民光靠庄主解决也不是个办法,少庄主是否到凤凰城那里告诉官府,让他们帮助解决灾民的问题,谁不知道官府有赈灾的储备粮?令我百思不解的是,灾民因何都到这里来?”
马英民道:“这还用问嘛?准是官府糊弄灾民到这里来的。”
子恩道:“我爹会与穆叔谈这事的,但官府没几个好东西!咱们不能指望着他们。你们回去再琢磨琢磨,一天最少需要多少粮人不能饿死人,还有放粥时如何维持人排队领粥。”
欧阳贞道:“不管怎样,这些灾民实在太可怜了,无论如何咱们也得帮他们,这可是救人命啊。这粮和钱财没了咱们可以再赚,可人命没了那可就拉倒了。人这一生谁都可能遇到难事,咱们都要多动脑把这行善积德的事做好。”
次日,欧阳贞母子在山庄议事厅里见常顺和秦玉林走进门,示意他们坐下。
常顺道:“师娘,少庄主有何吩咐?”
欧阳贞道:“常顺,你师兄云鹤走了,我看这副团练一职就由秦玉林接替吧。你是玉林的师叔今后要多多指教他。”转头望着秦玉林“玉林呀,你虽然也是副团练,但你要事事与你常师叔商量后再行事。”
秦玉林向常顺双手一抱拳恭敬道:“师叔,弟子无知,今后还需师叔多多管教。”
常顺道:“玉林,你有出息好好干!为你师傅争气!有什么难事不要慌!尽管告诉师叔。”
她听罢严肃道:“你们都看到了,咱这小小的山庄一下子来了好几百号子的饥民,过几天凤凰城的饥民也会被赶到这里来。他们中肯定会有丐帮的人或贼匪藏在其中,你们要派几个精明强干的人混入到饥民中把每个饥民的身份都查清。对好人要真诚相待全部留下,如果发现其中有心术不正的人不仅要狠狠地教训他们,逮着几个典型的杀鸡给猴看,然后把他们赶出辽东。如果发现形迹可疑或者是贼匪的,先别打草惊蛇,要叮嘱他们,打探到匪头或匪巢后立刻禀报!”
子恩道:“你们如果在饥民中发现有人品好、有学问、有特长的人,都留心记着向我禀报。对如何解决饥民情绪稳定的事你们回去都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向我禀报。”
二人道:“遵命!”
常顺与秦玉林说罢转身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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