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寺之行守一收益颇多,其自身人生观潜移默化之下,已跃然进入另外的一个境界。特别是真人的佛学感言、江湖至理,让他的心情悠然若水,静若处子。其身上所隐含的浓浓杀气已经荡然无存了。
自古佛道与武道渊源至深,经脉相连。佛家的教义体现的是静、博、深、远,人在静思中常能思己之得失,患得患失,方能从而拥有一个宽广的心境,从而感悟至深,对所得不能贪得无厌,对所失不能妄自菲薄,深浅纵横把握有度,因此身系江湖安危,进而兼济天下苍生。佛家讲解的博是指佛学博大,法理无边,人要修佛,必先静心,静心之后,才能全身心进入佛境,从而才能感悟佛法的精髓伦理,进而感悟人生,达到佛家至情至意之化境。其佛法的的深远指的是佛法无边,回头是岸,佛法的深远是一个无边无际的轮回世界,身负罪孽之人,无论在这个世界里藏匿得多么隐秘,纵然人间蒸发,消失于无形无影,在佛的彼岸里,一定会有一个天地公理,一定会有一个恶缘的了断。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就在于此。
那么武道更是如此,亘古问今,毋容置疑,武道源于佛道,正因为佛家的博、静、深、远,才能给武道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武学上所讲的修身、意念、气力,都是从佛学的智慧结晶中得来的。所谓修身,其本意为养性,欲要修身,必先养性,那么欲要养性,必先静心。心静就如养性,养性正如修身,这样学武的基本要求就达到了。武学中的意念,尤为重要,意念的养成起于长时间的修身,待心静神闲之时,在若有若无的世界里,意念会慢慢生成在无色无形的心境里,从而人神融合,意念集中。往往武学高手在发力之时,其排山倒海、汹涌澎湃之势,与自身意念的犹为集中密不可分。所谓气力,乃指于修身和意念之后的功力大小,若果修身静气,意念犹自集中,眼中无人无物,旷世之下,顷刻忘记了一切,脑海就如平静的湖水一般,粼光闪影,风平浪静,那么此时若果气力尽数吐出,浑若如长江之水,绵绵不断,其威猛程度尽在不言中了。
大佛寺归来,在真人佛学的旁征博引下,守一的功力已然又深了一层。
尽管心里的仇恨已经尽数释然而去,可是下来世间最为可亲的师姐荷花该怎么办?现在看来,为师姐寻药排毒已经成为了重中之重了,那么该如何找到解药呢?
时光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仅两个月了。师姐的体毒已然发作开来,其四肢开始浮肿,手上的皮肤慢慢变黑,眼光游离不定,神情恍惚。在尸毒的感染下,有时忽然会恶心呕吐,甚或突然昏厥。此间师姐所有的中毒症状让守一三人忧心忡忡,急在心头。如果此时再没有相对疗效显著的药物,师姐有可能随时有生命危险。每隔三至五天守一便用自身真气输入师姐体内,以增强师姐的体内抗体,并且加上罗不救的通魂丹,勉强可以抵御尸毒。可是这样再三折腾,已经让师姐羸弱不济,身体渐渐有些难以承受了。
麒麟旅店的刘掌柜住在守一房间的对面,仅一墙之隔,每当看见荷花姑娘辗转在生死边缘,心头竟自急迫不安。况且,守一父亲惨死在麒麟旅店,自己不但无法相助守一,而且对杀人的头陀茫然不知去向,一时间悔歉之意澎湃在心间。难道说守一的父亲死在麒麟旅店,与他丝毫无关?
刘掌柜也听守一说过了,绒毛皂荚能排解荷花身体上的尸毒,此刻他也在默默寻思着。自己多年医理修为,不敢说能包治百病,可是若果找寻绒毛皂荚对他来说亦非难事,自己常年在鸡公山上往来穿梭,对山上的任何一种草药都可信手拈来。尽管百年绒毛皂荚山中奇缺,他可是在采择草药时,似曾隐约见过,只是对于皂荚的药理情况甚为生疏。
“孩子,现在荷花姑娘毒力发作突现,如果守株待兔,待罗不救回来,恐怕那时已经为时已晚。不如我去鸡公山,找寻绒毛皂荚,或者还能帮助荷花姑娘度过危机。你意如何?”刘掌柜道,此时此景,刘掌柜发言肺腑,让守一感激之情,倏然溢于言表。这时候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好吧,大叔,难为你了,那就依你之言,就当权宜之策了。”此刻爽然答应,且当是对刘掌柜最好的感谢了。
“可是鸡公山路途遥远,据此地大概约200余里,此间风雨兼程,大叔你当自行谨慎,切记不能出现什么差错。”守一继续说。
说到此时,守一猛然大脑中一闪,自己焉何不能和刘大叔同去同回,何况两人此去作伴而行,肯定能匆匆地去,平平安安地回来。他也想过了,来去不会超过2天。两天之中,师姐病体也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
“大叔,你看不如这样,我和你一同前去,怎么样?”守一心意已决,顿时口气比较肯定。
两人异口同声,相约同去鸡公山。
鸡公山在凤阳成的东南处,说是鸡公山,实则是很多山谷的一个组合,其很多名不经传的小山绵延在一起,总称为鸡公山。山形在远处翘望,就像一个举头欲鸣的公鸡;其身山恋不断,沟壑相连,蜿蜒崎岖,就像公鸡的羽翼。其海拔1000多米,山上丛林密布,一些世间稀有的怪木林立,是一个天然的植物园。
其实,皂荚俗称皂角,其种类繁多,有雌雄异株,另外还有同属皂角品种,如山皂荚、水皂荚、猪牙皂、野皂荚。对于雌性皂荚而言,其树冠茂密悠深,在几近百年以后,枝叶上会结下硕大的皂荚,皂荚身长3寸之多,颜色黄绿清莹,其汁液内含大量胰岛素,能支持人身抗体,提高抵抗力。同时能排解尸毒,养化血液,此间荷花需要的就是雌性皂荚的汁液。当然此类树种山中奇缺,世间罕见,物以稀为贵便是此种道理。相对于雌性皂荚而言,雄性皂荚树仅有灌木和树叶,不长果实,常年枝叶光秃,对荷花一无用处。
对于野皂荚而言,相对比较罕见,但是在一般气候比较适宜的山林里,如果仔细辨认,这种树种还是存在着。其自身树皮呈灰色。多2分枝刺,枝刺细而短。枝叶茂密,叶呈灰色带黄色短柔毛,其腋生或顶生穗状花絮,所开之花为白色,皂荚果状为长椭圆形,扁而薄,角喙呈尖状,熟透后呈红褐色。一般果实仅有3至5粒。在植物类群里属于有毒物种,其毒性存于皂荚、种子及角皮中,人口服200克皂荚的水煎剂可中毒死亡。在口服后10分钟出现呕吐,2小时后腹泻,继之痉挛、神志昏迷、呼吸急促,时后死亡。
如此精深的医理学问刘掌柜哪里知道。可是他是一个医人,他有他的独到之处,尽管他并不能分辨出雌雄皂荚和野性皂荚,可是他总能从植物果实的颜色上分断,哪类有毒还是无毒。民间医人能长期治病疗伤,依靠行医谋取生计,其肯定有一些旁人不知的程序,也就是一些医术秘籍。
在鸡公山上,刘掌柜仔细相寻,不遗余力,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还是找到了绒毛皂荚,至于是雌性皂荚还是野皂荚,两人当然不得而知。可是既然能找到了皂荚,哪也就说明师姐的尸毒可以排出,师姐可以起死回生了,两人在找到皂荚的哪一瞬间,兴奋和欢乐的心情自然不言而喻。
刘掌柜从医多年,对一些常见的药草十分熟悉,了然一胸。这回他要用皂荚之汁液相救荷花姑娘,对他来说,从未有过。何况要用皂荚之汁液排出尸毒,犹为见未所见。
从医之人,行医十分小心谨慎,往往一念之差,就有可能让病人丧命黄泉,此间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深思熟虑了,他决定挺身尝药,以备不测。
“守一,我虽行医多年,可用皂荚救人,还是第一次,为了确保安稳,我准备先尝尝皂荚汁液,体验其反应,也好判断是否能排出荷花姑娘身上的尸毒。”刘掌柜说。
其实尝药体会药力也很常见,譬如神农尝遍百草、李时珍尝药写书、陆抗尝药英雄相惜等等典故广传于世间。应该说这是医人救人的基本常规。
“大叔,哪就是说,你不敢断言,此类皂荚能不能对师姐有用?还是个未知数,是吗?”守一感到奇怪。
“是的,如果所采皂荚体内含毒,哪不但对荷花无济于事,反而毒上加毒,岂不害了她的性命。”刘掌柜答到。
“哪你先行试尝,其皂荚之毒会给你带来危险吗?”守一话一出口,顿时感觉赘言了。本来医人试尝药草就是非常冒险的行为,如果所尝草药含有剧毒,后果将不堪设想。那么自己以身尝药,难道不可以吗?想到这里忽然认为自己愚钝,你在试尝皂荚的时候,能尝出什么味道,能分辨出药力吗?况且,一旦出现危险,自己能因为试尝的感觉和经验,很快做出应对措施吗?他显然不能,可对于刘掌柜,一旦药一进口,立刻会做出合理的判断,其药力药理会在心间忽然生成,继而做出相对地应对。所谓药到病除、对症下药便是这个道理。
这时,刘掌柜把大约30至50克重的皂荚放入药槽之中,然后用铁碾慢慢地研磨起来。不一会儿,皂荚的粘稠汁液在药船里便混聚成了一汪。
刘掌柜用手猛然抓住了一把粘稠的皂荚汁液,缓缓地放进自己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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