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没有什么裂隙呀。我用手掰着自己的眼睑翻来覆去的看,快把脸都整变形了,一切正常,什么都看不出来,除了一些因为休息不好还没消去的血丝以外,再没什么了。可能是我身体真的透支了吗?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症状,现在稍微缓过来一点就恢复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以后还真的注意了,这可是隐患,虽然我还年轻,但也不至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更何况是如此邪门的症状呢。
我洗漱了一遍,换了一身衣服。反正已经起的这么早了,不如吃个早点填饱肚子吧,可能吃饱了就啥事都没了,想罢,起身下楼来到巷子里。煎饼王子那里有点远,都快到地铁站了,我就找了一个附近的早点摊,油条、豆腐脑,热气腾腾的看着挺舒服,点完了以后我坐在小凳子上等着,拿出一颗烟来,对面就是网吧。
“老板,油条豆腐脑给我放桌上,我去网吧上个厕所啊。”我对早点摊的老板说道。
“好叻!”他痛快的回答。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点信任还是有的。我在他的摊位上早点基本没怎么吃过,但宵夜倒是来了不少次。
我快步走进网吧里,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去厕所,就是想再照照网吧卫生间里的镜子,好奇心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别这块被骚臭味整天熏着的镜子是块魔镜,所以才搞得我瞳孔都出现裂隙了。我闭上眼睛先酝酿一下情绪,然后慢慢睁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切!我这一天胡思乱想什么呢。啥都没有。还是那双眼睛,别说裂隙了,连血丝都没了。看来昨天我真是累抽筋了,脑子整个都秀逗了,我自嘲的摇了摇头,走回早点摊。
油条和豆腐脑已经摆在桌子上了,看得我食欲大好,心情也随之大好起来。刚想伸手来上一口,电话突然想了起来,来电显示一看——白锦林。
“喂?”我塞了一口油条进去,含糊不清的说着。
“娄子,干嘛呢?”白胖子问。
“油条加豆腐脑,要不要过来,还热乎着呢。”我一边吃一边说。
“完了,你疯了。”胖子又说:“昨天大半夜你丫折腾啥呢?今天大早起又吃早点,我认识你就从来没见你吃过早点。”
我登时就定格了,还好像真是,我们这种生活不规律的人,早点就是一种奢侈品。
“行了别提了,昨晚大了,没事。”我想了想,还是别告诉他怎么回事了,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别又给他一个调侃我的机会。
“我告你啊!你下次再多了找别人耍疯去!有本事找着邱子。”胖子那边明显不痛快。
“找你是看得起你!”我嘴上不落下风,又问:“那啥,今天过来不了?”
“我谢谢你啊!”胖子嚷嚷着,接着说:“我还得睡呢,等我睡醒了再看心情如何。”
他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我这算是把白胖子给得罪了,不管怎么说先祭了五脏庙,没几下,油条和豆腐脑就都没了,结了帐,我开始盘算我今天该去哪呢,再去网吧呆一天?算了吧,指不定又憋出点什么幻觉呢。
昨晚下了雨,巷子里泥泞不堪,我找了一块干净点的地方点了一支烟,琢磨琢磨我该干嘛去,好在周日早晨人不算多,没人打搅,我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溜达,一边抽烟,一边想着,要不去颐和园转转?来北京以后虽说住的不远,但还从来没去过呢,怎么说也是皇家园林,在北京都没去过的话,以后怎么和人家吹牛呢。又想一想,我一个人去公园,也真够无聊的,还是算了吧。正在左思右想的时候,一阵开门声打断了我。
我一直没留意这块干净点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小诊所的门口,以前也没注意,应该是新开的,我看了牌子“温大夫诊所”。开门我就往旁边让了让,随着门开走出来一个人,看上去有四十来岁,样子有点不修边幅,怎么看怎么不像个行医的,一手捋着头发一手整理自己的白大褂。突然看见了我,稍微有点惊讶。
“呦,这么早啊您。”他开口问我,脸上挂着一种奇怪的微笑。
“啊,早。”我附和了一句,继续左右看看,想另找个地方呆着。
“来,进来吧。”他一直奇怪微笑着,让我有点不舒服。
“不不不,我不是看病的。”我马上说,转身就想走。
“行了,小伙子,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有啥疑难杂症进屋说,里面没人。”说着还是带着那种微笑进了屋子。
我想了想,管他呢,问问眼睛的事也行,反正也没事干。把烟头一扔,跟着他进去了。房间不大,里面有一张他的办公桌,后面挂了一个拉帘,里面摆了一张床,应该是做检查用的,旁边是两组柜子,里面都是一些医疗器械和药品,再往边还有一间屋子,里面是三张床,和几个椅子,旁边都摆着打点滴用的架子。我环顾了一下,门口挂了几张锦旗,上面都是什么“温之宁大夫妙手回春”,“温之宁大夫华佗在世”之类的东西。我不多理会,跟着他到了帘子后面。
“我想……”
“裤子脱了吧。”我刚说两个字差点没被他一句话给噎住。
“啥……啥!?”我惊讶的有点语无伦次。
“乱搞不注意安全,自己玩进去了吧,脱了我先看看。”他不怀好意的说着,难怪刚才他一脸奇怪的微笑呢。
“不是,你这是误会了。”我继续解释,手舞足蹈的。
“这又没外人,你门口来回溜达半天,还左顾右盼的,不用问都知道干嘛。”说着已经戴起手套来。
“不不不,那个……温大夫是吧?没有没有,我没那毛病。”我又向他解释,接着赶紧说明来意:“我就是想问问眼睛。”
说完了我转念一想,这种规模的诊所,也就看个头疼脑热、小磕小碰的,他敢接修枪的活我都觉得不靠谱,还问什么眼睛呢。还是赶紧走吧。
“看个眼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来我在他印象里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接着说:“去坐那吧,我给瞅瞅。”
“没事,不用,我就问问您,瞳孔有条白色的裂隙是怎么回事?”问完我就后悔了,眼科他懂不懂呀,别拿点专业术语忽悠我一通,还得收钱。再说了,这裂隙我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是看错了,还是怎么着呢。
“那我也得看看呀,不看我怎么知道咋回事。”他说着掏出一个小手电来。
“啊,没事大夫,真不好意思,我就是在您门口溜达了一下,没想着看病,对不住啊。”我解释着,就往门外走。
“你这小伙子真逗,不信我是不是,我行走江湖十几年,也不是浪得虚名,什么疑难杂症我没见过呀。”他说这套词倒是溜得很,伸手拦了我一下又说:“来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这简直就一个江湖郎中嘛,这几句话说的,我哪还敢在这里看病呀,那堆锦旗都是自己做的吧。这也怪我自己,没事进来找事。就算眼睛真有问题,不去同仁也得去个别的医院挂个眼科吧。脑子又短路了,怎么还跟人家进了屋子。
“不用不用,大夫,打搅了,不好意思。”我一边说一边绕过他走向门口。
“小伙子,眼睛这事可大可小,不能耽误啊。”他果然开始忽悠我了。我朝他点头笑了笑,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过度用眼疲劳,可能会出现你这样的症状,对了,还有眼压不正常的时候也可能。”看我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口,他又接着往严重里说:“白内障的前兆也存在可能性,还有视网膜脱落的预兆。”
我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不再理会他。但他依然不甘心。
“小伙子,我先给你开点眼药吧,很有疗效的。”他追了出来,又补了一句:“我师兄就在同仁医院……”
刚一说这前半句,我就赶紧加快脚步,后面说什么我也没听见,也不想听了,丫的就一江湖骗子,我回忆了一下,满屋子挂了一堆东西,唯独没看见行医执照,我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呢,眼睛没病,脑子倒是进水了。
这一通折腾不知不觉都快8点了,没事干的我,串起西苑的胡同来了,心里琢磨着别看来这也不短时间了,好些地方还真没溜达过呢。转转也好,没准能碰上一个更合适的房子,那地方自从昨晚给我来了个油灯压黄纸,我就开始觉得不踏实了,别管是我自己胡乱猜想还是真的撞邪了,我多少有点心理阴影。对,不如让白胖子来陪我住几天得了,多个人最起码还多个胆儿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白胖子今天来不来还没给我答复呢,管他呢,先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再说,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动之以情,不信他油盐不进。于是我又拨通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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