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乙丑（1 / 2）

第二章乙丑

【奔驰的银光，像是被我的心脏吸入的枪尖。

一秒之后就会喷出血吧。

我知道的，

那种钢铁刺入身体的感触……

还有喉咙里涌上血液的味道……

感受世界渐渐消失的感触……

这就在不久之前才被品尝过。

我还要再死一次？

开什么玩笑！

不能理解！

无法原谅！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情？！】

名为卫宫士郎的少年看着疾驰而来的魔枪，心里思绪变化万千。

不是他不想动，不想回避，而是无能为力——被这个穿着奇怪紧身衣的蓝衣男子从学校一路追到家中，从卧室被戏弄到仓库。而现在，却已经油尽灯枯了。

身子在不断痉挛，勉强想动，但已经动不了。只有脑海里像着过着走马车，像着回放幻灯片一样回忆着过去……

【“小时候，我曾经憧憬成为正义的使者。”

那是一个月夜，当时还在的切嗣和尚且幼小的我在一起纳凉赏月。突然，他说了这一句话。

我那时有点不高兴，因为这种垂头丧气的话可不是切嗣的风格，“那是什么意思？你说曾经憧憬，意思是说现在已经放弃了吗？”

切嗣远眺着那轮明月，有些落寞地笑了笑，“嗯，虽然觉得很遗憾，不过当英雄是有限定时间的。长大成人的话就很难再自称是英雄，当初要是我能早点发觉这件事就好了。”

我当时内心很复杂，仔细想了想，或许大致明白了切嗣的心情，“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了。”

切嗣同样带着哀叹之意回应，“是啊，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皎洁的月光之下，切嗣是多么的伤感，当时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看着月光下的切嗣——孤独地眺望着远远的月亮，就像是在回忆当初的理想。

年幼的我虽然不懂，但我想做些什么——在这么照亮黑夜的月色下，“嗯，既然切嗣没办法，就由我来代替你成为英雄吧。”

我若无其事的说着。

我看见切嗣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那最近有些无神的眼睛，此刻散发着令人沉浸的光彩。我继续说着，“老爹已经是大人，所以当不成英雄，但是我就没问题了吧。老爹的梦想就交给我啦。”

这是誓言——是我一辈子要践行的誓言。】

卫宫士郎回忆起了永远铭记在心的宝物。

【“我啊，要成为正义的伙伴！”】心中默默念着自己未来必由的道路。

“所以，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呢！”不断痉挛的身体在此刻重新焕发了生机，少年感到一股巨大的魔力在左手奔涌而出。

就像是听到少年内心的呼唤，

奇迹出现了。

就如同魔法一般。

在令人目眩的光芒中。【那个】在我背后出现了。

思考停止了。

或许只能判断出，出现的那个，是一个少女的样子。

“铿——”

一声金铁交错的声音响起。

【那个】一出现，就弹开了打算贯穿卫宫士郎胸口的枪，毫不犹豫的朝那个神秘的青衣男子突进。

“真见鬼——居然是第七个Servant！？”被弹开枪的男子一边快速后撤，一边大声抱怨着。

今晚的夜风很冷，

云朵自顾自地流动，给月亮留了一个露面的时间。

银色的月光就这样洒入了有些废旧的仓库，照耀在身着铠甲的少女身上。

“咕咚——”

吞口水的声音，少年发不出其他声音。

不是因为突然降临的奇迹，

也不是因为这个混乱的夜晚。

单纯的只是因为眼前的少女太过美丽——让少年一时失去了言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

少年脑海里想起这句诗。

少女用宝石般的瞳孔，不带感情地凝视着少年。

“问、贵女が私のマスターか。”（吾问汝，汝是吾的御主吗？）

她用凛然的声音，这么说了。

“咦……Ma……ster……？”

少年不明所以，只单单重复了她问的话。

少年不知道少女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现在的少年唯一所知道的───只有这个娇小的、纤细、令人震撼的少女，也跟外面的男人是同样的存在。

空气沉默着。

少女什么都不说，依旧静静地看着少年。

那凛然的姿态，该如何来描述呢？

少年的脑海里此时一片空白，只有一个身影。

像是地球在转动，但只有自己的时间停止了。

刚才所有的不甘、恐惧、愤怒在此刻全部消失不见。现在，少年的视线里只有这少女一人───哪怕是之前危及到生命的青衣男子在此刻也被忽略不计了。

“ServantSaber，召唤に従い参上した。マスター、指示を”（ServantSaber，遵从您的召唤而来。御主，请指示。

少女说的第二句话

当Master这个词语，和Saber这声音传入耳中的瞬间。少年的左手传来了痛楚——像是被押上烙铁一样地痛感。少年不由得下意识用右手按住左手背。

这动作或许就像是一个信号——少女看到了少年的这个动作后。静静地点了一下略显可爱的脸。

“これより我が剣は贵方と共にあり、贵方の运命は私と共にある。――—―ここに、契约は完了した。（从此吾的剑刃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吾同存。至此，契约成立。）”

已经没有闲人的道路之上，有一个看起来在慢慢散步的身影，但仔细一看会发现，虽然看起来只是迈出了短短的一小步，但实际却不知不觉就前行了很远。这正是查理，在以“缩地成寸”的方式不断前行。就在这时，感觉到了冲天而起的魔力波动。查理感觉了一下，果真就是在卫宫家的方向。

查理停下了脚步。

“感受到了吗，小次郎？”查理看着自己的左手，一边掐着算式一边问着自己的从者。

“主公，吾感受到了Servant的气息，还感受到凛然的、冲天而起的剑意。”灵体化的小次郎回答着查理的问题。

“嗯，剑意。”查理重复了一遍小次郎的回答，看着自己的左手，说道，“这凛然的剑意——”

然后想了想，把手放了下来。继续开始前行，“那或许是Saber吧。有趣。去好好会一会吧！看看有着如此气魄，能以Saber职介登场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是，阁下的意志……”华丽的声音随着夜风消散不见。

只有一个独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