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河突然又叹起气来,久久没有说话,小武呆着也觉得无聊,正好他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于是便问他:“对了三师叔,端木前辈到底是何许人?为什么他连脉都没有把就能看出我体内的情况?”
这一问柳新河果然不再叹气了,“你们没听说过也正常,但他却是早已名动江湖,这世上很难再找一个在医术方面比他更好的人了。”稍一停顿柳新河又继续说道:“至于他为什么不用把脉就能看出你体内的情况这点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曾听你师傅说过,此人修炼的功法极为特殊,不仅有助于他的医术,更是在炼药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小武见状忙顺着话题问下去,“我看他之前对你的态度,似乎跟你不是很合得来。”
“何止合不来?”柳新河苦笑道:“若非有你师傅的关系,我跟他之间根本不可能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小武更为疑惑了,忙问:“你跟他是否曾经有过节?”
“过节倒也算不上,只是在很多事情上面的看法不一样罢了,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此人的信誉,只要他说会帮你想办法就一定会那么做的,更不用说他跟你师傅的关系了。”
这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敷衍,但小武知道不是,因为他对柳新河太了解了。“他跟我师傅交情很好?”
“过命的交情,你说好不好?”
这话又是让小武迷糊了,师傅既然跟端木奇有这么好的交情,以师傅的性格应该会告诉我们这些做弟子的才对啊,“可为什么师傅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提起过。”
柳新河瞪目怒道:“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满脑子都是浆糊的人谁能理解得了?”
小武哭笑不得,虽然三师叔一直对他都特别照顾,但每次只要师傅在场,他连话都懒得说一句转身就走,小武曾经不止一次问过两人,柳新河一直都是怒哼一声就不说话,而他的师傅安童则每每都只是叹了口气而已,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些长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两人又聊了许久小武才跟他说要回去住宿看看,柳新河点头同意了,可还没等小武走出房门就被柳新河叫住,“等等,你的乙木三转心经练到第几层了?”
这么多年来,整个小别山也就只有眼前这人会一直这么关心自己的修为了,自从五年前他修为不得寸进之后,连他师傅安童都再没有问过自己修炼的情况了,但柳新河却每半年都要问上一次,“还是第一转第五层,没有丝毫进步。”一说到修炼上的事,小武就变得沮丧了起来,五年以前他在年轻一辈弟子中属于佼佼者,如今却连许多年纪比自己小的师弟师妹都不如了。
乙木三转心经顾名思义共分三转,每转九层,一转比一转难练,第一转正常情况的话一年能修炼一层,天赋极佳的人可能一年能够修炼两层或者三层,五年时间对于他们修炼的人来说不长,不过已经足以让小武掉队,按正常情况他现在最少也应该达到第一转第九层,但这该死的毒药却毁了他的修炼之路,甚至可能还会要了他的小命。
柳新河暗叹了一声,“你先回去吧,记得不要放弃修炼,乙木心经虽然救不了你的命,但对你还是有益的。”
“弟子谨遵师叔教诲,师叔若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柳新河看着离去的背影,再一次深深地叹息,许久才走出房间回刑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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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夜间,整个小别山都安静了下来,躺在床上的小武辗转难眠,许久后他还是久久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于是干脆起床穿衣走出了房间。小别山人虽不少,他却不知能够找谁倾谈心事,虽说柳新河待他极为照顾,可他毕竟是小武的长辈,很多话他根本就无法对柳新河说出口。
不知不觉间他已来到了祠堂,这里是他在这两年呆得最多的地方,如果真要说小别山有谁能与他倾诉心事的话,那么也就那长久守在祠堂里的老人了。
夜已深,老人却还没有睡下,依旧弓着他的驼背在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神台,他的速度很慢,却很认真。小武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然而老人却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小武看着老人满头的花甲,心中不由感慨万千,“福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他的声音很轻,却把老人吓了一跳,“是你?怎么这么晚了不睡跑来吓我老人家?是不是又被罚了?”
“不是的,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干活?”
“我老了,年纪大了睡眠就不好,脑子里总会想起一些往事,越想心就越乱,所以只能干点活消遣一下时间了,你怎么也不睡?”
“我也是心里有事才睡不着。”
老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小武,“你也会有烦心事?你不是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给你上个茅厕的时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吗?”
小武叹了口气没有回话,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老人索性也放下手里的活,来到小武身边坐下,小武突然问道:“福伯,你说什么是祸什么是福?一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人突然间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你说他会做些什么?”
老人第一次发现小武这么认真地说话,所以他有些失神,待到小武连叫了他两声福伯,他才反应过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感慨?”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想法而已。”
老人安静了下来,小武突然也安静了下来,本来就安静得可怕的祠堂此刻显得更加幽静,唯有祠堂外面的树叶在晚风中轻轻摆动的声音传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老人突然起身朝着神台上的灵位拜了拜,后又指着神台上的灵位问小武,“你觉得他们死了之后过得怎么样?”
灵台上的牌位并不多,从上到下一共有十三个,每个牌位上都没有名字,小武自从第一次来到这里就觉得奇怪,他也曾经问过老人,可老人也并不清楚。
小武苦笑道:“我怎么能知道?”
“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一时之间老人还是有点不适应,所以还是按照平常跟小武胡扯的方式说出了这话。
“你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应该知道?”
老人暗骂自己不仅老了,连反应都迟钝了,这小子今晚明显是有很重的心事,又岂会像往常那般?于是回到小武身边坐下,解释说:“他们死了,可是他们还有我来服侍,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记住他们,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来这边给他们上香鞠躬,你说他们是不是比我这身老骨头过得还要舒服?”
“记住他们?福伯,您老在跟我开玩笑吗?一排连名字都没有的牌位还指望谁记住他们?”话虽如此,但小武还是起身给神台上的灵位鞠了个躬,哪怕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老人听了这话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真是老糊涂了,若非今晚提起他又忘记了。于是忙道:“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灵位上的人到底是谁吗?”
小武一听这话突然来了兴致,“你已经知道了?”
老人摇了摇头,“我还是不知道,不过每个灵位下方好像都压着一个数字。”
“数字?福伯,你不是说这些灵位掌门师伯不让碰吗?”
老人并不解释,而是继续说道:“其实何止你觉得奇怪,我也觉得奇怪,实话告诉你吧,不仅仅是我们两个觉得奇怪,连柳堂主也觉得奇怪,不过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具体是不是还不清楚。”
小武闻言不有皱起了眉头,“你详细说一说。”他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知为何突然脑子里闪过柳新河与其他几位师叔、师伯之间奇怪的关系,暗道:难道跟这里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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