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马一脸坏笑，两人相视一眼都觉纳闷儿。
老马先是扔给两人大小两套粗布衣裳，示意两人换装，那栾异杨叮叮当当的从身上掏出好几把短刀匕首，换过衣服后又藏在身上，突然想起什么，又在旧官服里左右摸找，找到一个小油布包，冲着老马嘿嘿一笑：“差点把‘瓜子’的宝贝忘了。”急急揣入怀中。老马知道这小子重视的都是没什么正经儿的东西，不理不睬。
待两人换好衣装，老马说道：“京城各城门已经有重兵把守，严加盘查，要想出城只有一个办法，随我来。”说完拿起火把，直朝柴房方向而去。
栾异杨领着赵福随后跟着，嘴里不住问道：“大爷的，你想了什么鬼点子，快说！”
老马边走边说道：“不要问，到时便知！你个死人头！”
三人从原路返回，出的那柴房地道，推门来到后院之中。
只见后院站着一个老头，看到栾异杨后笑眯眯的挥手打招呼，栾异杨认得这老头是老马家的仆人老张，是个哑巴，老马曾有重恩与他，所以对马家忠心耿耿，以前出城多是此人相助。
栾异杨嘿嘿一笑，打了声招呼：“老张，你好，又要麻烦你啦！”
老张呃呃的摆手，意思是不要客气，又使劲的笑了笑，指指自己身后，栾异杨和赵福齐齐看去，老张身后停着一辆驴车，那车身是一个长方形的大箱子，上面有一个方形的木板盖子。
两人又扭头望向老马，老马抱着肩膀，不屑的道：“看什么，粪车没见过啊？”
“你奶奶的，你让我俩藏粪车里啊？你这个畜生，怎么想出如此臭气熏天的臭主意？！”
老马道：“那你还想怎样？给你八抬大轿抬出城去？”
张老头呃呃一声，转身走到粪车一侧，在车身侧向底部鼓捣了一会儿，拆下一条木板，车底部露出一个夹层，夹层高度仅够一人横躺。张老头连连摆手，示意两人进去。
栾异杨一把抓住老马衣襟，举手佯装要打，骂道：“你个猪头三，怎么想出如此缺损的主意？！我通天蛇一世英名都要葬送在你的手里！”
“什么通天蛇，你就是个猪大肠，少罗嗦，快滚进去！”老马扯开栾异杨的手，不耐烦的说道。
栾异杨指指老马道：“你等着，咱哥儿俩来日方长。”转头对赵福道：“兄弟，现在在京城你我都难自保，听大哥的，先受受委屈逃出去活命要紧。”
老马也道：“小兄弟，委屈你啦，我这兄弟虽不靠谱，但是很讲义气，你跟着他以后自己珍重吧。”
赵福跪在地上冲两人磕了三个响头，说道：“马大哥，多谢你相助之恩，你放心，我今后跟着栾大哥浪迹天涯，一定时刻记住两位的恩情，如果我能活着，一定会报答两位的大恩。”说完站起身，快步走到车旁，横身挪入暗格。
老马递给栾异杨两块粗布方巾，道：“用它捂住口鼻，这小兄弟甚好，不要亏待了他。”
栾异杨接过方巾，嘟囔道：“要你啰嗦，切不可将此事告诉别人，免得辱我名声。”
老马一笑道：“没那闲工夫。”
栾异杨走到车旁，只觉臭味扑鼻，向地上啐了口涂抹，将一块方巾捆在鼻子上，钻入车中。张老头将木板装好，向老马打了招呼，驱着驴车从后院小门出府向北而去。
京城内城北侧安定城门，是专走粪车的所在，张老头赶着驴车到得城门前时已至傍晚，正是城内粪车扎堆出城之时。
城门前守城兵丁虽照往日多了一倍，察验车辆的也不过三五人。张老头不急不缓，牵着驴车来到城门守卫面前，验车的是两个新增派来的兵丁，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嘟囔着，说的是两人命苦，偏偏被派到这安定门执勤，城里死了一户人家，可关他二人鸟事，要来与这些粪车为伍之类的怨气话。看到张老头，两人并不上前，其中一人手拿长枪，用枪把砸了砸车身，想听听车中是否是空的。另一人不耐烦的道：“还有试吗？你看那车辙印，定是装满了粪，喂喂喂，老头，你这车为何如此之臭？你这车里装的是人屎还是狗屎啊？”
两人哪里知道，老马生怕出城之时有意外发生，确是让张老头在车中加了猪粪鸡屎，自然恶臭难当。栾异杨在车中又颠又臭又闷，早已一身是汗，难受之极，又听到兵丁如此臭骂，自己岂不成了狗屎，只恨的牙根痒痒，只想拔刀宰了两人。
张老头呃呃的笑着，双手在空中比划。两个兵丁见是个哑巴，更没耐性，挥手赶他出城。
又走了一会儿，来到郊外一处僻静小道，张老头见四下无人，停住驴车，掀开隔板让两人下车。
栾异杨一个咕噜滚到地上，爬起来跑到丈外，扯下方巾，使劲的朝地下又作呕又吐涂抹，夸张的作恶心状。赵福随即出的暗格，也是头晕目眩。
张老头笑呵呵的看着两人耍了一阵，走到栾异杨身边，伸手递给他一袋银钱，栾异杨知道是老马所赠，并不推辞伸手接过，嘴里道：“老张，你辛苦了，你回去告诉老马，下次我再来定会给他准备上好的泻药，也让他好好舒服舒服！”张老头呃呃的应着，告别了两人，径自向城外粪场而去。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栾异杨看了看赵福，道：“福弟，你我从此相依为命，大哥让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千万不要跟人提及此事，否则我定要你好看。”随即又吐了几口涂抹。
赵福痛快的应道：“大哥放心！”，心里想即便你让我说，我也不想说啊。
两人不敢停留，趁着夜色继续向北赶路。又走了一个时辰，看到路边有个小酒馆，两人都觉得肚中**，进店打尖。
那小酒馆其实就是个小茅草房，门前立了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个白布幡子，上书一个酒字。店主是一对儿刘姓的乡下父子，儿子十五、六岁在前面跑堂照应，老父已近六十在后厨掌勺。靠着经营这小店，挣些行脚路人的酒钱为生。
天色已晚，两父子见行人渐少，正要关板儿歇业，突然走进一大一小两人，正是栾异杨和赵福。刘姓父子赶紧招呼，父亲回转后厨烧火准备，儿子将两人引到座位之上。
刘姓伙计凑到栾异杨二人身旁就是一皱眉，心想这二人是赶夜路踩了狗屎怎的？身上为何如此臭？又不好询问，只得说道：“二位爷想吃点儿什么？”
栾异杨问：“你这小店有什么可口的小菜？”
刘姓伙计道：“小店拿手的都是些下酒的小菜，熘肝尖、辣肥肠、火爆腰子都不错。”
二人听得菜名只觉一阵恶心，栾异杨骂道：“怎他娘的都是些下水？爷今天想吃清淡的，给我来两盘素菜，再打壶好酒，快去。”
刘姓伙计笑着应了，前去准备。
栾异杨二人一路奔波，现在可算能休息休息，都很高兴。酒菜刚上桌，两人提筷要吃之时，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儿，一男一女两个白衣人走进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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