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名片上不是应该有字的吗(2)
按以往的惯例,节目直播结束后,节目组的兄弟姐妹们便一起出去宵夜。
当然许峰照例还是不参加。
这帮年轻人也最好许峰不要来参加。虽然年纪比他们大得并不多,许峰平时严肃惯了,即使到了娱乐场所,大家在许峰面前还是放不开。
第一次聚会还是许峰提议的,只是就去这么一次,她便有了感觉。
于是第二次第三次,都委托副制片带队去。
然后就成了惯例了。
一个聪明的领导。
许峰不在,绷了一星期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第二天又是星期天,可以睡懒觉。于零儿觉得仅这两个条件就可以让自己欢呼雀跃一番。
国家好像是规定双休的,但在西湖电视台嘛,五加二,白加黑是常态。
五加二,就是一星期工作五天加两天。
白加黑,就是白天晚上连轴转。
废话,那不就是没得休息嘛,那还是人干的活么?
搬砖头的农民工也不至于这样吧。
夸张是夸张了一点,但看看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对媒体同志们人称呼的演变,就可以知道媒体的地位是怎么一步一步下滑的。
开始时候叫无冕之王,那时候当记者,无论是社会上还是媒体内部或者是自己,都是觉得颇有点高高在上的,说话做事哪里会像后来那么人前人后小心翼翼。“我是谁?我是记者。”这句话扔出去颇有点份量;
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后,人们慢慢发现,记者也不过就这么回事啊,无非一个高级白领而已。薪水相对来说高一点,高得也有限;工作相对来说轻松一点,还得不是上夜班的。偶然拿个红包什么的贴补贴补家用,也算聊以**;
再后来上面忽然发现,媒体怎么可以不听话呢,尤其是互联网已经露出让人头大的苗头了,报纸电台电视台如果再时不时捣乱,那官还怎么当?还怎么能这么舒舒服服地当?于是媒体被定性:喉舌。
什么是喉舌?就是没有大脑的一个器官啊。器官怎么能不听大脑的指挥呢?
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器官,那当然得对他好一点,垄断的资源得给自己人吧。那时候的媒体的日子还算好过。
再过几年,上面又发现媒体并没有他们自称的那么强势,一个个稍微管管就服服帖帖了,那还用管他们吃喝拉撒啊,让他们自己养活自己还不够,得倒过来上交点什么,逢年过节,开会评稿,不是给记者红包,而是记者得把老爷们请来当嘉宾当评委发红包了。
公共资源自然更是不能多给,留着自己后代还要用呢。
新闻民工,就是这么出来的。
等回头一看,每一步好像都没有什么问题啊,怎么就从云端跌落谷底了?
嘿嘿,要不怎么说上面高瞻远瞩呢,不得不佩服吧。
做老百姓的就这点好,想这么多做啥?白死脑细胞。
该怎么活还怎么快,该怎么乐还怎么乐。
穷乐傻乐苦中作乐,也是乐。
就像于零儿他们这样,平时累得个死,这时候该自己开心的时候了。一群人大呼小叫地朝西湖边走,
毕竟西湖电视台还没有到这么没人性的地步,一星期一天假期还是有的,所以大家对周六节目直播结束后的这个夜宵都比较投入。
平时于零儿是其中比较人来疯的一个。
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的学生,基本上都有几年没心没肺的日子可以过。
可是今天,于零儿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沿着南山路边上的涌金门,走在西湖边上,一边是波光荡漾,远远的宝石山的流彩和雷峰塔的溢水在西湖中交相晖映。
西湖无论何时,都是美得如此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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