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鬼消失后,旷野上再次恢复了平静,对面蒙古骑兵在见到地鬼来势汹汹后,已经拨马全部仓皇逃走,扔下了数百具惨状各异的尸体。
这场短暂的战斗结束后,相信过不了一段时间,又会有更多新的地鬼诞生。
因为地下还藏着许多地鬼的关系,王立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再将死伤的合州军匆匆处理好后,他便忙着要将部队撤出这片白地。
“杨少侠。”
经过短暂的相处,王立也摸清了杨青云的性子,不再一口一个上仙称呼,而是略带恭敬道:“我们这便要回合州了,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与我们一起去合州见见张大人。张大人最是喜欢杨少侠这种少年英杰了。”
李金也笑道:“张大人这人虽然文绉绉的,不过脾气倒是对俺老金胃口,杨小子你去了一定不后悔。”
七水村的村民还在危险中,论剑大会也马上要结束,因此杨青云闻言只是摇摇头,正要开口拒绝,忽然耳朵一动,竖起食指对众人道:“嘘!”
王立与李金面面相觑,也不知杨青云此举何意,面带疑惑看着他。
杨青云凝神听了半晌,对二人道:“地下有声音。”
王立面色一变道:“不好,难道地鬼又要出现了?”
谁知杨青云却道:“不是地鬼。”
话毕杨青云向前走了几步,抬脚用力跺下,落脚处立即坍塌处一个巨大的地洞,地洞黑乎乎也不知有多深,呜呜冷风吹出,似有人声夹杂。
杨青云蹲在地洞旁招呼王立与李金:“你们过来听。”
王立神色恍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与李金走到地洞边缘挨着杨青云蹲下来,果然听到地洞深处有许多人声传出。
二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人在喊救命?”
李金索性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洞口处细细听了片刻,爬起来咂舌道:“还真是!我听着像咱们合州军的人。”
王立缓缓站起,长呼一口气道:“看来下面还有人活着。”
“那还等什么!”李金大声道:“弟兄们,咱们下去救人!”
“有!”
周围合州军士卒早就围拢过来,闻言立即纷纷拔出武器要跟李金下去,王立见状厉声喝止他们:“胡闹!在地上都不是这些鬼东西的对手,下去送死吗!”
急吼吼要下洞的李金等人闻言面色铁青,却不敢继续行动,纷纷不甘地看着王立。
这时杨青云发现王立说话时眼睛余光一直在看自己,心念微微一转便明白了王立的小心思,当即仓啷一声拔出惊雪剑:“我也下去。”
王立暗暗松了口气,喜道:“有杨少侠在,自然万无一失。”转头对李金吩咐道:“挑五十个没受伤的一起下去,其余人先在附近休整。”
“是!”
李金喜滋滋地应了一声,转身从队伍中跳出五十名精悍的合州士卒,又寻了个校尉让他带大军找地方休整,转身见王立还站在原地,诧异道:“将军,您不走?”
王立道:“我与你们一同下去。”
一旁站在地洞旁打量的杨青云闻言回头看了王立一眼,心里对他的观感略有些提高,地洞内情况不明,这位都统将军肯身先士卒,倒是有胆气。
这时合州大军就要出发,杨青云忽然想起什么,拉着方才那名校尉道:“这位将军,你们不如去七水村休整,离这里不远。”
有大军在七水村驻扎,七水村村民一时半刻也不怕有什么危险。
校尉闻言看向王立,见王立对他点头,才对杨青云恭敬地抱拳答应,整肃队伍向七水村出发。
待大军缓缓消失,王立才对杨青云点点头,跃入地洞中,其余士兵连忙跟在其后跳下去,紧紧守在王立周围。
杨青云跟着合州士卒下了地洞,立即发现洞中阴气逼人,似乎洞内极深处有什么鬼物盘踞,当下不敢大意,疾步越过小心行进的队伍到了最前。
队伍最前面的是李金,李金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执陌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看去,发现是杨青云跟上来,惊讶道:“杨小子,你走得挺快嘛!”
话毕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自嘲道:“嗨,我都忘了你学了仙法了,自然和咱们这些凡人不能比。”
杨青云冲他咧嘴道:“李大哥,你永远是我大哥。”
李金闻言笑骂道:“你小子,嘴倒是甜!”
二人并行走了阵,只见火光下这地洞越来越宽,洞壁上密密麻麻露出许多小孔,火把凑上去可以看到空洞四通八达似乎很深,里面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
李金立即警惕道:“这些鬼东西还在!”
倒是杨青云显得毫不在意,这些地鬼极为惧光,队伍中的合州士卒几乎人手一支火把,谅他们也不敢出现。
就这样行行走走,过了大半个时辰,仍是没有走到地洞的尽头,也不知这地洞到底有多深,好在这洞穴虽然岔路极多,但众人走得这条路却十分宽敞,沿途还有人工刻凿的壁画出现,倒是不虞迷路。
杨青云从李金手中拿过火把,细细打量洞壁上的壁画,发现这些壁画虽然年久失真,但是用的颜料仍十分鲜艳,可以勉强看清壁画上的内容。
壁画似乎描绘了一场颇为壮观的史诗之战,浩瀚的战场上无数手持各式武器的士兵忘我厮杀,连大地都裂开一条条血色缝隙,缝隙中密密麻麻的鬼手撕扯着落下的士兵,天上则燃起血色的无边火焰,一团团砸落在战场上。
身旁传来李金的吸气声:“他娘的,这地洞莫非是处古墓?”
仔细观察壁画的杨青云手指在壁上轻轻滑过,有灵光在指尖乍现。
《入云本论》中的内容在脑海浮现,杨青云转身对李金道:“没错,确实是古墓,仙人古墓。”
李金与跟在身后的士卒立即止住步子,齐齐看向杨青云,见杨青云确定地点点头,不由敬畏地看向四周的壁画。
“仙人……的墓?”
火光下的壁画熠熠生光,即使经过不知多少年的侵蚀,一股肃杀之气仍欲破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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