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姐,又来看您朋友啊。”路过护士台时一个护士打招呼道。
“对啊,他最近怎么样,一切都好吧。”
“还是老样子。”
“是嘛。”这个回答真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姑且算是好消息吧,至少他依旧坚强的活着。
我带着女儿走进病房,在病床边坐下。
“浩廷,我来看你了,最近好点没有,如果有好一点,起来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显然,病床上的他不会给我任何的回应。我起身打开了窗户,让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今天外面天气很好,随后我又把带来的花插好放在他床头的柜子上,虽然他看不见,但我希望他能尽可能处在一个舒服的环境里。柜子边放着我为他准备的自己的衣服,我盼着他有一天能醒来能有自己的衣服穿。
两年前的那一天,他的生日,他又一次被推进了手术室,甚至一度停止心跳,好在最后通过抢救硬是把他从死亡边缘给拉了回来,后来他就一直都处于昏迷中,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两年。两年前他临走的时候留了信给我,信里交代了他的财产分割。他把他的所有的现金分为两块,一块小的留给他已故的朋友,笑笑的弟弟,黑子,让他可以继续学业,另一块大的则一分为二,一半捐给马国豪的孤儿院,另一半以及他的车子房子都给了我。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上会有经济负担,所以留钱给我傍身,不过我并没有动用过那笔钱,只是将其用于他这两年来在医院的开销上。我不想用他的钱,不想把他的钱当作遗产来用,如果我用了,那就说明我潜意识里真的当他死了。梁浩廷出事之后我谁都没有告诉,其实主要是不想让陈若瑶知道,因为梁浩廷无论是真的死了还是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或许对她来说失踪更能让她接受,也或许在她心里早就以为他真的已经去世了。总之,为了对她隐瞒梁浩廷还活着,我索性就瞒着所有人,可不想后来却无意中让外公知道了。于是照顾梁浩廷就成了我和外公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帮他按摩,擦身,刮胡子。直到去年外公因为突发中风去世,照顾他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事。后来我经过深思熟虑把这件事告诉了女儿,毕竟我和她每天都生活在一起,想瞒住不容易,而且我也希望女儿能去看看他,一直以来他都很疼他这个干女儿,或许女儿的看望能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妈妈,我们还是不能告诉干妈妈干爸爸在这里吗?”
“嗯,不行哦。”我边回答边拿着刮胡刀帮他刮着脸上的胡须。
“为什么呢?有干妈妈一起照顾干爸爸不好吗?”
我放下刮胡刀看着女儿那疑惑的脸,说:“干爸爸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你心里难过吗?”
“嗯。”她点点头。
“如果你干妈妈看见干爸爸这个样子的话她也会难过,你希望她难过吗?”
女儿摇摇头。
“所以说我们必须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让你干妈妈知道,知道吗?”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干妈妈呢?”
“如果干爸爸能醒来,我们自然就能让干妈妈知道了。”可沉睡的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谁也不知道。
“哦。”
回答完女儿的问题后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脸上未刮完的胡须上。
“妈妈,你为什么不用电动剃须刀呢,那样不是省事吗?”
“用刮胡刀刮的比较干净啊,再说了,这可是你干爸爸生前……啊呸,是之前的习惯,虽然他现在不能说话,不能发表意见,但我也总该尊重他的习惯吧。”
“那妈妈,让我试试吧。”
“你?你行不行啊,你会嘛。”
“唉哟,我都看你刮了这么多次了看都看会啦。”
“算了吧,免得你笨手笨脚的添乱。”
“唉哟,妈妈你就让我试试吧,甜甜也想为干爸爸做点事嘛,求你了。”
看女儿执意,我拗不过,于是说:“好吧,那你来,你可要小心点啊。”
“放心吧,”她夺过我手中的刮胡刀,“我很聪明的,一看就会。”
就这样,女儿在我的监督下小心翼翼的给他刮着胡须,样子似模似样还算靠谱。
“孙小姐,”一个护士走进病房,“现在有空吗?有份东西需要你签一下。”
“嗯,有空,给我吧。”我结果她手中的单子看了看,签了名。
“哎呀!”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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