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将沈瑛的世界充斥着,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出这黑暗的束缚。她无助的在其中喊叫奔逃,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的出现来挽救她的一切。终于是疲累了,沈瑛打算放弃逃脱这黑暗,却突然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她,她微微挣扎,缓缓睁开了眼。
依旧是黑暗,无尽的黑暗。唯一多的,却是一个焦灼的声音,“娘娘,娘娘您可终于醒了!可急死奴婢了!”
是旦夕的声音。
沈瑛忽然就放下了心,轻声开口,只是由于长久的不言语,竟梗塞了,她慢慢的撑起身子,才道,“旦夕,我昏睡多久了?如今几时?这在哪里?”
“娘娘,有好几日了吧,现在辰时一刻了。这儿就是毓淑殿啊。”
“那屋子里怎么这么黑?旦夕,去点灯。”
旦夕突然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着将手伸到沈瑛面前,晃了晃手。但那一双美眸依旧是空洞的睁着,一动不动,几乎不含有白色。
“旦夕?”女子没有得到回应,又开口道。
“娘娘!”旦夕跪倒在床榻旁,“娘娘⋯⋯奴婢和你说个事,您不要太在意了⋯⋯一切都是有可能恢复的⋯⋯娘娘,您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眼睛!
沈瑛有些慌乱的摸去,眼前依旧是黑暗,沉沉闷闷的黑暗一片。
“娘娘,您千万不要急⋯⋯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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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夕⋯⋯”沈瑛急急叫去,良久不见回音。她瘫软在床上,睁大空洞无神的双眸,总是感觉有泪水将要流出,但是却在眼眸前止住。原来,不会哭了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旦夕领着太医来的时候,沈瑛倚靠在墙上,那双几乎于黑色的眸子异常的美丽,映着那苍白的失了血色的脸,不像是一个人所有的。倒像是传说中阴间的无常了。旦夕一阵心痛,怜惜这个女子的悲哀无助。
太医看过后说是因为短时间内流了太多眼泪,导致的气血郁积,可能很快就会恢复,但是也有可能,就这么永远的看不见了。说到最后,连那太医都摇着头叹了口气。
旦夕听着,咬着唇两眼也润湿了。沈瑛默默端坐,倒是平静的很,她淡然一笑,对那太医道,“这双眼如何,如今我也没心思去关心了,本就不是顶重要的。只是,最近我感觉我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您可了解几番?”
旦夕瞬间脸色就变了,忙着对那太医打手势阻止。那太医却捋了捋胡,道,“娘娘,作为一个医者,有义务告诉您一个事实,不管您相信与否。您前几日,许是因为本是体虚加上急怒攻心⋯⋯所以您腹中那不足月的孩儿,没有保住,在这昏迷之中失去了。”
那太医没有说出的,是那夜,他们那么多太医的出动,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整个大殿浸染了血气,女子合紧了双眼,虚弱的躺倒,多少次只剩下一口气,才抢救回她,孩子,却无法保住。那样的一个场面,是他们当太医那么多年,最为叹息的,向来最是无情的医者,也为之心生怜意。
女子怔愣了下,扯开唇笑道,“这怎么可能呢,您不要骗我。”
“是真的⋯⋯”旦夕突然发声,抿紧了嘴。
随后,两人便眼睁睁着望见女子脸上最后一丝的血色都消失,虚弱的身子晃了晃,没有倒下去。她居然又扯开一个笑,问:
“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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