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雅园阁楼,只见那把天音阁的古琴瑶筝就摆放在那里,姚公子急忙坐了过去,郑书明为各位斟茶倒水,郑书晗开口道:“今日难得姚兄、袁兄都在,可让我等一饱耳福了”。
郑书晗看了一眼急不可耐的姚公子,微笑道:“那就请姚兄先来吧”。
吴影将古曲乐谱递给那位姚公子,待众人正坐入位,姚公子便开始弹奏起来,虽说这姚公子性子有些急躁,但当其弹奏乐曲时,那个急性子的姚公子全然不见,反而因其对音律的痴迷,弥补了性格上的缺陷。
吴影聆听着,这古曲之音在姚公子的之间,时而低沉冗长,时而高亢激昂,让众人听得颇为心潮澎湃。
一曲奏罢,吴影不禁由衷地钦佩这谱乐之人,也为姚公子的琴技赞叹。
片刻后,袁公子站起身道:“既然我与姚兄先前都熟悉此曲,下面就由我来弹奏,还请子恩兄评鉴”,言下之意,并不介意吴影借鉴其独到之处。
袁公子款款落座,抚琴奏律,而同样一曲古乐《康衢谣》,却在袁公子手中弹奏的如同情歌恋舞,让人禁不住陶醉其中。
一曲弹罢,郑书晗抚掌赞誉,而刘公子却欣赏姚公子的风韵,众人争执不休,此时姚公子却道“子恩兄尚未弹奏就做此定论,为之不妥吧”。
众人转向吴影,那袁公子开口道:“吴兄可再熟悉其音律再弹奏不迟”。
吴影笑了笑:“在下已经对此曲已有所感悟,献丑了”。
坐在主位上,吴影将双手扶在瑶筝音弦上,但并未开始弹奏古乐,而是闭上双目静静感受,片刻后才慢慢睁开双眼,用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清幽的旋律从指间悄然流动,如行云流水般荡漾开来。
此刻众人眼中,一副山水画卷在眼前慢慢展开,那灵山秀水在优美的琴律划过后变得越来越清晰,一阵清风吹过,那画卷中的草木灵性仿佛被唤醒,百花在渐渐绽放,树上的鸟儿在歌唱,清澈的河流传来了叮咚的流水声,灿烂的阳光下美丽的少女正在岸边戏水,她揽起一捧清泉,那清澈的泉水从她指间流下,你仿佛能感受到那翠玉般的泉水的透过你的指间,流向大地滋润花草,那花草在不停地汲取泉水,争相竞放。
突然,天空风云巨变,刹那间乌云笼罩,狂风暴雨也倾泻而来,随之狂涛从山涧狂泻涌来,那狂涛无情地肆虐,将争艳盛开的百花和美丽的少女瞬间吞噬,将万物都淹没在冰冷的洪流间,洪流过后,一切都变得满目疮痍,那盛开的百花被连根拔起,那少女也不见了踪迹,甚至鸟儿曾经停留歌唱的树木也折损不堪,山峦在悲戚,阴风在呜鸣。
许久,一缕明媚的阳光透过云彩洒在大地上,万物渐渐复苏,鸟儿也抖落羽翅上的雨水,一切都重新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但寻遍山峦秀谷,却唯独不见那美丽的身影,许久、许久,吴影睁开双眼,默默地起身走至窗前凝望远方,深深地叹了口气,而郑书晗默默来到他的身边,似乎明白吴影心中所念。
“妙、绝妙、真是绝妙之极,袁兄,怎样?”,这时众人从旋律中回味过来,姚公子忍不住抚掌盛赞,正要与袁公子谈论,却见袁公子已经走至窗前,施礼道:“子恩兄果然妙音惊折天下,在下只叹未能与兄早日相识”。
“姚某早就说过,世间能弹奏如此精妙之乐者,恐怕绝对找不出第二人来,袁兄如今相见恨晚了吧,哈哈哈”,姚公子开怀大笑。
“既然相见恨晚,何不就此结拜,岂不快哉?”这时候刘公子建议道。
“结拜义兄?好啊”姚公子恍悟,快步走上前来,拉着吴影说道。
吴影转身望着众人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而郑书晗则看着吴影说道:“人生百载也难得知己,能够以琴结拜,倒也是一桩美事”。
“能与子恩兄结拜,袁某正是求之不得”,袁公子询问似得看着吴影。
吴影只好点头,而姚公子继续道:“郑兄博览天下晓古通今,号称知轩先生;袁兄古诵风雅,号称古韵公子;而刘兄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号称蜀郡之百晓通;既然袁兄说子恩妙音惊折天下,不如名号妙音书生可好?”
“妙音书生?好,好,好”,刘公子连称三个“好”附赞道。
“好、好”郑书晗对此名号也连连称好,又道:“你姚兄逍遥浪子的名号,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啊”。
“唉!这都是何年何月的事了,如今再提及此名号,在下却有些羞愧了”,姚公子与郑书晗年纪相仿,所以今日对此名号多了些尴尬。不过其亦是洒脱之人,随即言道:“今日九月初九,我等不若藉此结拜,以应我兄弟之谊长长久久?”。
“好”,众人无异,便以天音瑶筝为媒叩拜天地,结拜成了异姓兄弟。
五人中郑书晗年长为伯兄,姚公子刘公子为仲、叔,吴影在众人中年岁最轻,排行五弟。多年后,虽然因吴影从此再未出现,但益鹭书院五兄弟:知轩先生、逍遥浪子、蜀郡百晓通、古韵公子和妙音书生的名号,却广为传播开来。
五日后,姚、刘与袁公子三人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益鹭书院,吴影将行李收拾妥当准备辞行,便在院中待郑书晗归来,却迎面走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那公子见到吴影有些惊讶,却仍向吴影施礼问道:“这位仁兄,郑兄可在?”。
“您是?”吴影问道。
“在下姓朱,南阳郡人士,是郑兄的故友”朱公子儒雅地回道。
“郑兄外出会友,应该快回来了”吴影回道,那朱公子谢过吴影,便径自推门走入郑书晗的书房。能够不请自入,想必与郑书晗相熟,吴影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候。
未过多时,就听见郑书晗与郑书明二人从外面归来,那位朱公子出门相迎,郑书晗与之相见施礼后问道:“朱兄怎会千里迢迢来到蜀郡之地?”。
“在下前去贵府,却听管家说妍儿在几日前已经前往此地,便急忙赶来了,冒昧之处,请郑兄见谅!”朱公子言道。
“四妹来了?太好了,我与四妹已有数年不见,甚为想念啊”,郑书晗听闻郑妍儿将至,言语中更是透露出久违情亲的期盼。
“对了,我给朱兄介绍下五弟,请”,说着将朱公子引向吴影的房间。
朱公子对刚刚见过,郑书晗称作五弟的吴影颇为纳闷,待众人客套落座后,郑书晗将近日五人结拜告知,朱公子施礼又道:“适才朱某冒昧,还望吴兄见谅”。
“朱兄客气了,在下并非束缚于小节之人”,吴影回礼,转而向郑书晗言道:“郑兄,在下打扰已久,正要向郑兄辞行,特此拜别”。
“怎么?五弟为何急着离开?他日若众兄弟问起来,为兄可就难逃其咎了,而且四妹她也……”,郑书晗突然欲言又止。
朱公子见此起身道:“既然郑兄吴兄有事相商,那朱某就先行回避等候了”,说着起身离开。
吴影将其送出房间后,郑书晗悄声问道:“难道五弟是因为朱公子的缘由?为兄也未曾想到,数月前曾寄家书,在信中提到了五弟,四妹就赶来了,而四妹前脚离开,这位朱公子就提前来到此地了”。
“并非如此,郑兄知晓在下真实身份,再说在下外出已久,真的需回去了”吴影如实说道。而对于这位朱公子,其实吴影听其南阳郡人士,便知晓他就是那位郑妍儿未婚的姻亲,朝中重臣之子。
“若是因此,为兄倒也无话可说,可四妹要是赶来后未见到你的话,那为兄可就麻烦了”,郑书晗说着面现愁容,可是在其愁容下,却又有一丝幸福之感。
但吴影却并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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