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事实上，利得行钱庄的生意上门得比宋掌柜预期得还要早。

那些官差在当天下午便提了文水县大牢中的江洋，押解他一路往太原府府衙去了。

在殷昊协助太原府捕快捉拿江洋的消息传出去的同时，第二天，钱庄开门没多久，就有人慢慢走了进来。

如今铺子里忙着的还只有宋掌柜，一看来人，立刻迎上去请了座，又匆匆去上茶。

来人坐在椅子里看宋掌柜忙碌着，不禁：“宋掌柜，你这年纪了，竟然还要自己做这些吗？”

宋掌柜笑着说：“人到中年，这睡眠就少了，不像年轻人能睡。”他的意思，自然是将他最先到的事归到了自己的早起上。

来人但笑不语，呷了一口茶。

宋掌柜见他不再说，也不忙着问来意，只在一旁陪坐着，偶尔搭两句闲言。

殷昊带着吴乐天和尹小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罗先生。”殷昊看清楚坐在那儿的人，心底有些吃惊，走过去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这罗先生全名罗鸿雁，是文水县上大户罗家的管家，罗家也算是传奇，从罗老太爷那辈开始衰败，罗老爷没什么本事，勉勉强强撑着不倒，却在而立之年遇到意外去了，留下年幼的儿子，险些就让这罗家长房被其他几房给吞了。

撑着罗家长房一直到如今的罗大爷长大接手家业的，就是这位侍奉过三代罗家家主的罗先生。他跟着罗老太爷学了本事，也知恩图报对罗家尽心尽力，加上他在罗家风雨飘摇时展现出来的那些手段，让文水县不管什么身份的人，都对他有几分敬重。

如今罗先生已近古稀，很少再出来走动，现在在这里看到他，殷昊当然吃惊。

“殷少爷，可终于看到你了。”罗鸿雁站了起来，面上带着微笑，只是说的话让殷昊有些微的不好意思。

罗鸿雁常年居住文水县，这“终于”一词当然说的不是难见，既然如此，那说的就是他来晚了这件事吧。

“是我疏忽了，应当再早半个时辰。”殷昊也没辩解自己晚到的原因，只说了自己的错。

殷昊的回答让罗鸿雁多看了他几眼，摸摸自己雪白的长须点头：“少年人体力好精力足，若是能日夜钻一件事，总能成的。”他不多说，话头一转，“我今日前来，是想替我家大爷和贵钱庄做个生意。”

罗鸿雁直接道明来意，殷昊当然高兴地连连点头，在筹备钱庄的那几日，殷昊就请宋掌柜帮着理了几遍做这生意的流程，现在生意上门，他自然是要自己上阵。

当然，殷昊也没有过分自大，请了宋掌柜在一边看着，和罗鸿雁详细商议。

罗鸿雁来时也已经有准备，当殷昊提到抵押物件时，很快就取出罗家名下一间铺子的地契以及铺子里干活的长工契书，由宋掌柜做了估价，双方都确认无误，这才算是初步商议完毕。

不过，罗鸿雁还附加了一个要求，这个要求，直到他离开了钱庄，还让殷昊的脑袋有些发懵。

“少爷，少爷？”见殷昊呆呆地看着刚签的契书发呆，吴乐天扫完地，凑上去问。

殷昊回神，“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拿着契书去找柜台后面的宋掌柜：“宋叔叔，罗先生提了这个要求，看样子咱们这次欠了两家好大一个人情了。”

宋掌柜笑看着殷昊：“少爷想的没错，不过人情往来本就是几家人惯有的，他们既然先一步示好，等咱们钱庄起来了，不忘他们便是。”

殷昊见自己想出来的猜测没错，也高兴起来：“宋叔叔说的是。”他小心将契书收好，转过头又说，“宋叔叔，你看我让人将后院整理整理，住到这边来如何？”

宋掌柜惊讶地看了眼殷昊，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点头。

“若是少爷有这份心思，我也会向老夫人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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