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 / 2）

第天一早，巫师就请示了首领。首领准许我们去看那块红色的石头。

在巫师和另外两名壮硕的年轻人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F国北部的原始森林。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我们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周围的狼似乎也是饿了，嗷嗷乱叫，令人胆惧。他们三个似乎都不害怕，还在谈笑。偶尔也会和我说两句，我也只得囫囵搭话。

令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狼群围了上来。

“一、、三、......十四、十五。十五头狼。”我心惊胆战的。从小到大，我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多的狼。

“不要怕，这是送上来的食物。”巫师笑说道。巫师授意另外两名大汉将我护住，于是我被三人围在中间。

巫师却奇怪道：“‘外面的人类’不是‘食物链的顶端’吗？怎么连几头狼也害怕？”

“人在没有工具的时候，就是普通的动物而已。”我解释道。

“那还是我们在‘里面’的人更厉害咯？呵呵。”巫师笑着说。

我无言以对。心想：“最古老的人”是不是“人”还需要考证。

巫师似乎很高兴我们能遇到这些狼群，我想，他是因为这些送上门的“食物”而兴奋罢了。

巫师从随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绿瓶子，口中喃喃，不知在念什么咒语。随即，周围的狼群倒去大半。剩下几头狼仿佛丧胆游魂，惊惧交加，各自逃命。

“毒？”首先在我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字眼，漫不经心叫了出来。

“嗯，是的。”巫师解释道：“这是恐神留给历代巫师的咒语，有了它，巫师在部落里的低位就不至于一落千丈。”

我打了个赞同的手势。

确实，“巫师”这类行业原来是靠装神弄鬼混饭吃，现在基本上已经淘汰了。要是没有点真本事，就只能饿着肚皮挺生活了。

“可是，我们怎么吃这些中了毒的狼呢？”我问道。

“没事，我有解毒的药。”说着，巫师拿出几片叶子，让我们咀嚼。

另外两人负责生火烤肉。一人取出一个透明的石头，聚集阳光，生起了火；另一人拿出一包配置好的佐料，用一把细长的尖刀一边烤肉一边撒佐料，使周围都笼罩上了一阵香气。

一头棕色的熊闻到了这香味，向我们慢慢靠近，不时发出一阵狂吠。虽然我心里害怕，但是因为有伙伴在身边，也就不那么恐惧了。

巫师说：“这头熊应该是饿了。”伸手指了指一头还没有剥皮的狼，向一名大汉使了个眼色，道：“你把这个给它。”

我伸手阻拦，表示不同意。

他们似乎并不理会我的阻拦，依旧把狼丢给了那头熊。

熊一开始很警惕地往后退，但在食物的诱惑下，熊还是把狼给拖走了。雪白的地上留下了一条淡绿色的痕迹。

我们剥下狼皮却没有急着穿在身上，因为那皮子上面残留着一股浓重的腥味。

食过五味，我们把剩下的狼埋在雪地里，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堆残渣剩骨。

越往里走，我越觉得寒气逼人。我们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柔软的舌头上。我没想到，森林既长着尖锐的牙齿，也有凌冽的刀子。在寒冷的作用下，我腹内湿热极了，有点尴尬，说道：“巫师，我有点内急，我们停一下吧。”

“哦，好的。我也有点内急了。”巫师回答。另两位也说有些内急。寒风侵肌，我们不得不轮流围在外面。其中一名壮汉说要大便，我们三个也只能硬着头皮忍了下来。当他说“好了”的时候，我们都憋坏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还以为好不容易从恶臭中逃脱，却发现吸入腹内的尽是浑浊之气。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大汉不带手纸，或者说“最古老的人”根本就没有“擦屁股”的概念。

我想，这应该也算是“旅途”的一部分吧。

过了不久，巫师指着前面立着的一块大石头，说：“看，我们到了！”

我往巫师指着的方向看去，一片白茫茫的，除去积了雪的石头以外，什么也没有。于是我问：“在哪里？什么也没有啊！”

巫师说：“别着急，马上到了。”

我们走到石头前。这块石头全身乌黑透亮，一人多高，不知是什么材质。细细看来，石头上细密的文理形成一幅模糊又清晰的图画。

巫师指着石头上若影若现的图画说：“这就是我们的历史。可惜距离现在时间太过久远，已经不太清晰了。”

我对“最古老的人”的兴趣更加浓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种族？从现在的方方面面来看，他们的历史似乎非常古老，比现在发现的任何人类的历史都要古老。但是，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里，“外面的人”却几乎不了解他们，而他们似乎对“外面的世界”了如指掌。

巫师做出了祷告的姿势，石头后面的世界变得虚无，一扇门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拉进了门里。

穿过那扇门的时候，我感觉全身被一股温暖的蒸汽笼罩，全身的衣服被蒸汽打湿。进入门内，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很庆幸自己外面还穿了防水的棉衣。另外三个人就不那么幸运了。他们的衣服只有保暖的功能，却没有防水的作用。所以，他们三个全变成了落汤鸡。

他们干脆脱了衣服，赤身裸体，领着我往蒸汽世界的里面走去。我则说什么也不肯脱去身上的棉衣，因为这样赤裸裸地走实在是不堪。

虽然有蒸汽围绕，视野也比较模糊，但是我还是能观察到“最古老的人”的身体构造。这种生物和人类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长着一条鱼一样的尾巴。这尾巴不是像鲨鱼一样竖着的尾鳍，而是像鲸鱼一样横着的尾鳍。所以，我想这应该是一种哺乳动物的特征。就像他们所说，他们和人类有着同一个祖先。他们长得像鱼，然而并没有鳞片。而且他们还有一点与人类不一样，就是手指。每只手同样是五个指头，而他们有两个拇指，却没有小指。在“最古老的人”的文化中，从来就没有“小指头”这样的概念。

在我若有所思的时候，巫师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你在想什么？我们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