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瓢泼大雨,马道长和小胖子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大雨就像雨帘一样挂在眼前,好像有一双手聚拢着雨滴,雨水全部都降落在了山的一侧,而在另一侧却一滴雨水也没有,这正是凝阳果成熟前的征兆。
马道长收拾紧张的心情二话不说就进了雨幕,小胖子却一脸的愁容:这么大的雨,小爷也不是铁打的。
这时就听到雨幕中传来马道长的声音:“你小子要是再不走,小心道爷我打断你的腿。”
咬咬牙,小胖子把心一横,心道:挨淋总比打断腿好。一想到这么大的雨,中间肯定有逃跑的机会,于是就不再犹豫:“好了,马上就进去。”
在外边看的时候小胖子只是感觉到天地之景的壮美,等到进去了才知道原来这天地美景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雨点就像小石头一样,狠狠地砸到了小胖子的脸上,刚开始还没感觉到疼,等到时间一长,小胖子就受不了了。这时就看到前边一个人影,小胖子想也不想抱着脑袋就走了过去。
只见马道士背着双手,抬头看天上,不过奇怪的是,雨点打到马道士衣服上的时候就好像有东西挡着一样反弹了回来。
小胖子感觉自己的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混道门这么多年了,他可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平时里那些个师兄时而论道,时而静坐。除了看上去比凡人出尘一些之外,就看不出什么厉害。
今天老道士站立雨中而不沾身,只这一手就称得上是神仙中人。小胖子脑袋里突然闪出了一个拜师的念头,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另一个声音就在心底响起,不能背叛师门,小胖子的腿好像不听使唤了,双膝感觉有千钧重,但还是缓缓地下跪。
看到小胖子下跪,老道士一点都不惊讶,这么多年了,每一个看到自己这一手的人都会有这个反映。没有理睬小胖子,老道士转身又消失在了雨中,只听到远处飘来老道士若无若无的声音:“紧跟仙缘,随我出尘。”
犹如沸水泼入积雪中,小胖子心中的迷茫马上就消失不见了,“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真丢人”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同时,又使劲朝自己脸上来了两下子。不知是自己丢人了还是丢了老道士的人。
“奥……啊……老神仙等等我”顾不上深深地自责,小胖子拔腿就跑。
自从进了雨中,老道士的心情出奇的好,不仅不再虐待小胖子,更加仁慈的是耗费自己的真元为小胖子使用了一个法术。
小胖子看到身外的那一层薄薄的雨雾,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感动的原因,马上就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随着两人越走越远,天也越来越暗。小路边上的树木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两人没有注意的是两边树木的颜色也越来越暗,从翠绿色逐渐成了墨绿色。小胖子越走越感觉不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小路,生怕转过头去的时候后边冒出一个怪物,不过他也只能暗暗祈祷:“各路神仙显显灵,弟子平时从没有做过亏心事……”
原本瓢泼一般的大雨随着天逐渐的变黑,渐渐地变小了。再看看四周的树木仿佛变成了厉鬼一样,虽无凄厉的惨叫,但映在小胖子的眼中就如张牙舞爪似得。
“大师,咱们什么时候到啊。”平时特胆大的小胖子现在声音都打颤了。
马道士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两腿打颤的小胖子道:“快了。”越过小胖子看到来时的小路才发现小路早已消失在黑暗中。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除了雨水之外就是择人而噬的树木。
马道士的内心生出了一丝丝的不安,于是默念咒语,催动体内的真元,使了一个照明法术。一时间马道士身周一丈方圆明亮如昼,这一下两人都安心了不少。就这样两人越走越远,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两人绕过大山之后,突兀的看到山脚下亮着点点灯光。
两人内心同时一安,心道“有人就好啊。”
就在小狗子他娘举手要打时,她远远地看到远处有一个亮光正在朝这里飘来。这时也顾不得打孩子了,就这样傻傻的盯着远处的亮光,双腿不住的打颤。
看着娘亲惊慌的样子,小狗子猛然想起了村里的传说,然后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一片空白。
正在唉声叹气的小狗子他爹也意识到不好,一个健步冲到门口,也不向外看,一挥手就把正在发愣的母子俩扫离了门口,另一只手使劲把门关上了。母子俩就这样跌坐在地上才回过神。三人不由一阵后怕,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
“大师,你看前边有一家门开着。”自从见到这个小山村后,小胖子变得轻松了起来,可是还没等到他说完,就远远看见那扇门飞快的关了起来,小胖子一阵错愕。
马道士也不多话,带着小胖子向那一家走去。
关上门后三个人都长出一口气,心想:太可怕了。三人使劲盯着门口,生怕下一刻从门口冲出一个什么怪物。
还没等小狗子庆幸多久,就从缝隙中看到外边越来越亮,然后就听到外边有敲门声传来:“快开门。”
马道士可就没小胖子这么有耐心了,还没等小胖子说第二句就一脚踹开了门,只剩下小胖子目瞪口呆的举着右手,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屋中的三人。
从看到屋外的亮光,到敲门声响起,然后就听到“嘭”的一声木门随声而开,小狗子一家直接就吓傻了,只见一个老头犹如神仙降临一般,周身散发着光芒,后边跟着一个犹如道童的小胖子。
这么多年了,在这个小山村里的人就没有见过在夜里还在外边的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来路,更不知这两个是人是鬼。不过小狗子他爹反应快,马上就拉着母子两人一块跪下磕头,边磕头边喊:神仙饶命。
小狗子也慌慌张张的磕头,本来见那个老头向屋内走去,可是在走到小狗子身边的时候轻轻“咦”了一下。
原来马道长于小狗子擦身而过时,发觉自己体内的真元朝小狗子流去,然后就感觉一座冰山矗立在眼前一般,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对小狗子而言,这个道长就像是冬日的阳光一样暖人。
见道士没有别的动作,小狗子胆子大了起来,悄悄抬起头,就看到老道士正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不过这种表情马上就消失了。
马道长感到自己真元流失后就想到了一种情况,然后对自己使用了一个法术,只见眼前的童子身体犹如乌石,这正是自己找了好多年的体质。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的引子,这可比费尽心机带来的小胖子体质好多了,马道长一思量就决定天明带走这个童子。
老道士在看完小狗子之后,就向屋内走去,令小狗子惊奇的是,在老道士走过的地方,雨水迅速的消失了,地面重新变得干燥起来,屋顶也不再漏雨,不一会整个屋子变得跟下雨前一模一样。
老道士坐到炕上开始打坐,跟在他身后的小胖子则直接躺在了炕上一动不动。
小狗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情景只是在传说中存在,没想到却在自己眼前发生。
小狗子他爹此时早已惊呆了,没想到传说中的神仙会降临到他们家,于是又扯着一家人在神仙面前磕头,边磕头边喊冒犯神仙请神仙不要怪罪之类的话。
过了一会就听到老道士不带一丝烟火的道:“不得吩咐,不得烦我。”
小狗子一家就在这明亮干燥的屋内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小狗子就被屋里细细碎碎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就看到一张苍老大的笑脸正在打量自己。小胖子看到老道士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一股恶寒从脚底直冲脑门,心道:没想到这老道士还有这个爱好。
还在小狗子迷糊之际就听老道士和颜悦色的说:“小狗子,你愿不愿意长随贫道左右,学习贫道的一身本事?”
原来在小狗子和小胖子两人睡觉之际马道长已经对其父母表明了收徒之意,夫妻两人先惊后喜,没想到这样的好事竟然落到了他们头上,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初闻老道长的询问,小狗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小胖子却立马跪了下来,立马抱着马道士的腿哭喊起来:“马道长啊,你老可不能偏心啊,看在我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也收我为徒吧。小子王德仁愿意追随师父左右,为师父效犬马之劳。”
这时小狗子也反应了过来,马上跪倒地上忙喊师父。
马道士笑呵呵的扶起两人道:“先不着急拜师,贫道修道至今已有两百余年,虽无师承,却想把自己所学全部传承下去。”马道长顿了一下:“虽然贫道答应要收你们为徒,不过在这之前,必须要考验一下你们。”看着两人渴望的眼神,马道长十分得意,不过为了自己的大事,还是不能轻易答应他们,咳嗽了一声后“只要你们通过了贫道的考验,就会得到贫道无上真传。”这马道士哪有什么真传,他自己还是靠着从一座古墓中找到的古籍摸索。
听马道士这么一说,小狗子马上就冷静了下来,但是王德仁却不管这些,立刻起来给马道士捶腿捏肩,大献殷勤。
就在王德仁大献殷勤之际,小狗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看着在一旁替自己高兴地双亲,小狗子感到一阵阵的苦涩。想到了父母对自己的养育,对自己的期盼,更想到了自己以后不能再双亲身边照顾两人,小狗子内心当中的那点修道之心也就消失了大半。
小狗子的父母见到小狗子还在犹犹豫豫,当下说道:“既然道长要收小儿为徒,这是小儿的造化,当年一个算命先生路过本村时,小狗子他娘刚刚生产,于是我们就请算命先生卜算了一卦,先生说小儿命中富贵,于是我们就为小儿名字改为秦启牧。不过在山村之中人们都不识大字,就一直叫着小狗子。如今小儿要成为仙长一样的存在,以后秦启牧就是小儿的名字了。”
听到爹娘如此为自己着想,经过一番斗争,秦启牧终于下定决心,朝马道长再次叩首:“徒儿多谢师父的厚爱,可是徒儿却不能跟随师父左右。”说完之后有些忐忑的看着马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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