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初八,便是朝廷文武齐聚一堂共商大事的日期。我身为曹丞相亲口任命的典军骑郎将也应到场议事。记得我第一眼看到曹操,认定此人不过是个酒囊饭袋。但不知为何,如今再看,曹操却有了巨大的成长。似此等贵胄之后,鲜有能像曹操这般道行之人。
曹操果然没有食言。我兄弟三人刚到许昌便迫不及待地委以重任,态度极为亲热。我和关羽直接被委任为年俸千担的骑都尉不说,更是将我大哥刘备封为豫州牧,并让当今皇帝亲口认了刘备为皇叔。从此我大哥不论走到哪,周围的人对他的称呼要么是刘豫州,要么叫刘皇叔,弄得大哥还真有点不习惯,只是不住地答礼。
我与关羽跟在刘备身后,一同走入议事厅。曹操帐下文臣武将与汉帝旧臣也纷纷到场。由于曹擦对我们兄弟三人的破格提拔已经引得诸将心存不满,因此我们一早就商量好了,议事的时候只听话不讲话。
刘备贵为皇叔,因此似乎得到了汉帝旧臣的好感,破格让他立于比较靠前的位置以示尊敬。我与关羽便立于刘备身后两旁。朝廷的三公九卿除曹操外竟都立于刘备之右。
我看着对面谋臣的那一列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去,原来原本笔直的一列队伍中有一个格格不入的家伙。对,就是那个货,颍川郭鸦。只见众多谋臣立于朝堂之上无一不穿戴得整整齐齐,站得笔直,神情庄重而肃穆。再看郭嘉,就他一个人不和别人站在一条直线上,穿着松松垮垮的袍子,站姿吊儿郎当,神情散漫戏谑。我不由心中一乐。郭嘉远远地看到了我,便扬起脏兮兮的袖子朝我挥了挥手,我拱手朝郭嘉施礼,相视一笑。
曹操坐于汉帝左手下侧,见文臣武将都已到齐,便清了清嗓子。本就鸦雀无声的大堂之内顿时变得更加安静了。
“诸位都到齐了。”曹操开口说道,“说说吧,有何要紧之事。”
片刻沉默。
程昱立于文臣之首,见无人说话,便侧身出列,对汉帝和曹操依次施礼后,恭敬地说道:“禀陛下,丞相。昨夜夏侯将军探马来报,袁绍联结北方乌丸人于涿郡大破公孙瓒军,公孙瓒兵败自杀。袁绍已坐拥冀青幽并四州之地,号称八十万众,声势滔天。想是三年之内必会发兵南侵攻打我兖州之地。袁绍派人来信,勒令主公将天子移交到袁绍首府邺城,并缴纳粮草百万担,以充军用。”
曹操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大堂之内顿时没了起先的安静,开始议论纷纷,人人脸上皆有震恐之色。四州之地,百万之众,不日将会入侵,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让人如何不恐?要粮不过是个借口,给了就收下,不给就打,态度再明显不过。
我与刘备关羽惊愕地互相对视一眼,公孙瓒死了?我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无名的悲痛之感。公孙将军在涿郡百姓心中一直是一位英雄。当年乌丸人连年南下入侵,太守刘禹只知一味示好,毫无退敌之策,致使乌丸贼寇气焰日益嚣张。官兵几度出战乌丸,但因将领无能,每每兵败无功而返。只有公孙将军每每作战身先士卒,骁勇异常,帅白马骑兵多次大破乌丸贼军。数次俘获乌丸万余之众,原本应尽数斩杀,只因刘禹从中阻挠说对外族人应以德化之风安抚为上,每每将公孙瓒辛辛苦苦俘获的战俘好言安抚后尽数释放,终于让公孙瓒勃然大怒,与刘禹势同水火。
依我看这刘禹就是个混蛋,居然去姑息一帮强盗。读尽圣贤书却不知圣贤之意的蠢物。公孙将军长我二十岁,从我幼时起便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他每每浴血奋战,难道是为了自己的功名?!他只是为了保护我燕地百姓不被乌丸狗劫掠罢了。被我燕地百姓奉为英雄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就这么死了?!
我看向刘备,只见刘备双眼通红,浑身发抖,不一会儿便泪如泉涌。我顿时也难以抑制住自己内心的伤感,泪水不住地落下。公孙将军!我不住地哽咽着,我会继承你的遗志,辅佐大哥保我大汉子孙黎民!你一路走好。刘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与我一同抱头痛哭起来,完全不管这是在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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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德,今天先生又教了你什么东西?”颜予问道。
我嬉笑着从怀里掏出从先生那里抄来的书籍,对颜予说道:“今天我们讲到了子思子的中庸。来,我给你念,你抄一下。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你念太快了,等等。”颜予便抄便说着,一边看着我的手抄本中庸。
“快抄,抄完了我给你解释。然后我们一起感悟讨论一下就去跟子回,冉路,曾鲤他们三个讲讲。”
“嗯。”颜予答应道。
“等我们学会了圣人之道,那些士家大族家的孩子就再也不会看不起我们了。”我对颜予高兴地说,“他们再也不会笑我是屠户家的孩子,说你们是野娃子了。”
颜予边抄边笑道:“别理他们。我们悟我们的道,打我们的猎,在乎他们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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