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镇是东吴北面一座大镇,历年来远离战火的袭扰。百姓富足,民生安泰。我与赵云乘舟顺江而下,来到约定的地方,却见一文职模样的东吴官员正领着数百随从恭候在岸边。
我看了看子龙,当先走去。那东吴官员见到我们,连忙率众迎了上来。只见他身后的随从人人身着长袍素服,并无迎亲之状。我不由皱起眉头。
“请问哪位是刘皇叔?”那位东吴官员问道。
我走上前去,对那位东吴官员露出一丝微笑,说:“我便是。”
东吴官员对我拱手施礼道:“见过刘皇叔,下官吴侯帐下前将军吕范,在此恭候刘豫州多时了。请刘豫州随我到馆驿歇息,明日一早一同动身前往建业迎亲。”
我冲吕范点了点头,说:“好,就依你所言。”说罢,我冲赵云使了个眼色。赵云会意,数十名鼓乐手身着红袍从船舱中走出,人人脸上喜气洋洋。
吕范见状不由惊问道:“皇叔这是何意?”
我笑道:“迎娶吴侯之妹这等千金之躯,聘礼又岂能少?只是来得匆忙不曾来得及准备。庐江是个置办货物的好地方,正好让他们多去买些看得上眼的礼品以便到时候请吴侯以及太夫人笑纳。”
“这。。”吕范惊疑的神情从脸上一扫而过,片刻间又恢复了镇定,他微笑着说:“刘豫州倒是个细致人。”说罢,吕范转身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冲他点了点头,便跟着他朝驿馆的方向走去。
此次当真是凶多吉少。吕范初见仪仗队之时的惊讶,与其后的镇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人倒是个机灵人,一瞬间就看透了我的试探之一。只是,那一瞬间的恢复镇定又恰恰暴漏了他的欲盖弥彰。建业当真隐藏着什么险恶的陷阱。我心里想着,暗暗在各处留意,多加小心。
第二天,我与子龙二人带着数十名随从与一船的礼品在吕范的指引下,乘舟渡江。因不曾备好马车,吕范差人从建业找来张家和顾家的两支商队连夜赶至江边,帮助我们运送那成担成担的物资礼物。我们一行人又赶了多半天的陆路,终于到达建业城下。
建业,是东吴的都城,豪华异常。除了襄阳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都市。建业城池占地数百里之广,城高四丈有余,青砖碧瓦气势非凡。高城之中,宽街大巷,红瓦危阁,富丽堂皇。四轮纹饰车架在青石大道上来来往往,行人皆衣绸缎,带玉石,仗剑而行。商贾皆衣着华贵,气质不凡。
我与子龙带人跟在吕范身后,从建业西门直入,向建业北面的吴侯宫室走去。
一入门,当街是一排张灯结彩的酒楼,时逢暮色,只是南方昼长,再加上火炬明灯千余盏,直把这建业照得胜似白昼。当街之上,酒气四溢,肉香飘然而至,直教人顿感饥肠辘辘,食欲大振。我们一行人从当街走过,只见身旁有飘香楼,玉食楼,红庆楼,狮子楼皆有百余坛美酒陈列在前,酒楼之中美味飘香四溢,酒客食客无不在八尺檀木招牌之下开怀畅饮,热闹非凡。
行不百余步,只见青竹木台,雅致纹饰陡然而现,幽幽烛火意境别致。茶香之中,清心阁,雅意阁,痴情阁,忘忧阁默然于前。茶楼之上,以书法为墙,以画为屏障,宁静之中透着诗意,愉悦之中满是悠然。文人雅士无不沉醉于此超然之诗意之中,惬意地品茶。虽已近与黄昏,但客人们明显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
天渐渐黑了下来,建业城的大街小巷纷纷燃起火把,直把这本该漆黑一片的街道,照得通明。
前方,确实比之前见到的更加令人震撼的华丽景象。只见五丈余高的红楼玉阶赫然出现在道路两旁。数丈之宽的街道却并不宽敞。高高的红楼之上垂饰着千尺绸缎,脂粉之气飘然四方。嘤嘤咽咽之声四面传来。琵琶声,丝竹声,歌舞声,秽乱声不绝于耳。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们身着轻纱,嬉笑着,魅惑地与过往的行人调笑着,直要把建业硕大之城,变为欢乐之都。
我和子龙无奈地看了看俨然已经走不动道的几十名随从,只好许诺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地帮我们把货物搬到馆驿,就可以把购办货物所剩的余钱拿去结结实实地放两天假。
在欢呼声之中,我和子龙总算来到吕范所指定的福来馆驿安顿了下来。至于那几十名随从,早已一窝蜂地拿了钱财到那用屁股想也知道的地方玩乐去了。
子龙当真是位奇人,戎马生涯大半生刚毅果直,丝毫不为女色所动,记得当初收复桂阳郡时,太守赵范以美色所诱,子龙是毫不领情。人人都看不透赵云的心思,子龙的原话是“大丈夫,何患无妻。”这话说的当真有气魄。想必是赵云已有意中人?子龙性情向来孤傲,想必是厌恶樊氏不洁之身。赵云是个事事追求完美的人,想来也不能容忍妻子是个一身事二夫的女人。子龙的性子比较眼里不容沙子,和曹阿瞒那种专好人妇的性子完全不同。
所以像赵云这种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出入青楼红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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