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枪身散人童渊之辈的太平道人水梁诗并不陌生。因为说起来自己的半个义父乔公和太平道中辈分极高的惑心道人于吉交往甚密。当初在建业城里,水梁诗跟着乔家姐妹没少和于吉的得意弟子郭嘉一起搞怪。那大名鼎鼎的惑心道人当然早已发现了水梁诗的聪慧与非比寻常,便将相面读心的基本功夫传授了过来。
说起来于吉也算是水梁诗的师父之一,而且是她极为敬重的一个。童渊,这位太平道的另一位宗师,随着赵云和张绣的所作所为而声名鹊起。对枪神散人的名字,水梁诗感到既神秘,又敬佩。
当年张任刚刚出道之时,曾经路过荆州地界。因为年少轻狂,几乎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张任便将荆州地界的武师们打了一个遍。并且在茶坊酒楼中大肆扬言,荆州地界已无对手。
直到有一天,张任在酒楼之中遇到了前来访友的荆州名士黄承彦,言辞中颇有不敬之意。黄承彦不满于张任狂傲,便令门下区区一小小书童与之交手。仅仅三个回合,张任便重伤倒地。
曾经不可一世的张任在襄阳医馆之中足足休养了三个多月,才默默地一个人前往西川,自此再没踏入过荆州地界。
而黄承彦门下的寇公子,自然也一瞬间声名远扬。是的,这名寇公子,如今就站在水梁诗的面前。刘备的新认义子刘封。水梁诗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闻名已久却素未谋面的后起之秀,想起南方地界的那一句俗言‘荆州寇公子,东吴孙梁诗’。这个刘封便是在荆州与自己齐名的年轻俊杰。想来对方的智谋与武艺,应该不在自己之下。
“刘公子。”水梁诗微笑着说道:“既是刘皇叔的义子,见到我这个刘皇叔的正室妻子应该恭恭敬敬地叫一声主母才对。哪里有不敬的道理?”
刘封细细打量着水梁诗,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神情:“原来姑娘便是那相传足可媲美梁地上古美人的东吴郡主。当真名不虚传。”
水梁诗微微对刘封点了点头,便要进入府内。哪知刘封依旧挡在面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就算您当真便是在下的主母。”刘封说道:“要带着如此多的刀兵进入我义父府内也是玩玩不能的。”
水梁诗闻言不由一愣,她早已习惯了在建业时的无拘无束,却从未想过这一重。她看了看刘封,便回过头去,对十余名红衣刀客说道:“你们随着刘公子到客房中去稍作休息。不必跟随。”说罢,水梁诗回过头来对刘封笑道:“如此你可放心了?”
刘封微微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脑袋,不安地笑道:“早已听闻孙姑娘剑法超群武功卓绝。而我义父却没有丝毫武艺。若是姑娘执意要进去,须得有我陪同。”
水梁诗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能多番向刘封妥协本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哪知道刘封丝毫不买自己的帐。水梁诗肚子里那一团小脾气顿时就爆发了。这还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有人敢这样忤逆自己的意思。
“刘封!”水梁诗生气地喝道,悦耳的声音一样可以很有威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说我会谋害自己的夫君吗?!你真是放肆!!!”
刘封见水梁诗动了怒,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不卑不亢地拱手施礼,说道:“请孙夫人赎罪。只是孙夫人的兄长吴侯与大都督周瑜密谋扣押我义父的事情几乎在荆州尽人皆知了。对孙夫人您,恕末将不能信任。”
水梁诗听了刘封的话,不由也感到有些理亏。真是让人呢生气,明明是对方以一个义子的身份将自己一个主母拦在门外。偏偏现在倒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一般。
看着刘封那一脸严肃的模样,水梁诗知道对方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就算是于吉传授的读心术都没法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点痕迹。水梁诗不知道刘封为什么要拦着自己。难道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此次前来就是要让他们谋划的一切落空吗?
“我有一百种方法能够辩论得你哑口无言。”水梁诗笑道:“可是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
刘封抬起头,有些疑惑地打量着水梁诗。
“因此,本姑娘决定选用第一百零一种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水梁诗的笑容变得越发调皮。
刘封还没来得及答话。水梁诗早已像箭一般抽出腰间宝剑向刘封攻来。刘封见状连忙拔剑抵挡。
水梁诗妖娆多变的身形令人眼花缭乱,所划出的剑影曲折地闪烁着,但却并不能伤到刘封分毫。
瞬息间数个回合过去,水梁诗心中不由微微有些惊讶。刘封的剑法看起来平淡无奇,不带有丝毫的水形。可偏偏就是这平平淡淡一板一眼的挥,劈,刺,砍便让水梁诗奈何不得。难道对方的武艺还在自己之上?!水梁诗越发地惊讶。
刘封中规中矩地化解着水梁诗的攻势,神情却也并不轻松。这二人武艺相当,只是路数却并不相同。
水梁诗的武艺路数,是太平道人谋道格物致知的水形剑法。而刘封则是个中规中矩的剑客。其实武艺中原本就没有太多玄幻莫测的东西。将基础的剑法运用到极致,便是登峰造极的剑术。而刘封恰恰就是达到返璞归真境界的武者。这就像论语之中,尽然是童子都能明白的大白话,却蕴含着世间最玄妙的大智慧一样。
水梁诗玄妙至极的剑法碰到刘封不软不硬的路数还当真就奈何不得。再加上女子终究气力不如男儿,一连三十余个回合下来,水梁诗渐渐有落败之时。
红衣刀客见状纷纷抽刀上前。
“住手。”一个声音说道。
刘封听到那个声音连忙一剑架开水梁诗的攻势,跳出圈来。
“义父!”刘封对刘备拜道。
水梁诗收起宝剑,拿出丝巾轻轻擦拭了脸上的汗痕。
“夫君。”水梁诗微微笑着,轻柔地说道。
刘备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是那慈爱的笑容:“孙姑娘到访,是刘备怠慢了。姑娘里面请。”
“义父?”刘封听了刘备的话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刘备制止了。
水梁诗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径直向刘备的内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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