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转眼间离王家宏和赵芝雅两人结婚的日子不远了,老王家也就开始紧张忙碌起来了。
首先开始抓了一头大肥猪,这头猪足足有三百多斤重,杀猪匠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杀猪刀,在案板前悠闲的等着,这个猪四蹄被牢牢地绑在一起,四个壮汉趔趔趄趄给抬到案板上,这个猪似乎心里明白自己马上就要寿到正寝了,它嗷嗷地声嘶力竭挣命叫唤起来。杀猪匠用刀刃在猪脖子上来来回回刮了几下,然后由此处将刀捅了进去,就见杀猪匠的手几乎已经看不见了,当他连刀带手一起抽出来时,一股股鲜红的血流喷射而出,案板下有个大盆接着流淌的猪血,这个猪血让人感觉流淌不止,猪血似乎淌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淌干,猪也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滚烫的开水在大锅中沸腾着,人们开始一瓢一瓢向猪身上浇去,这边刚刚开始为猪刮毛剃棕呢。那边人们却忙碌着张灯结彩布置着结婚场地。这可真是好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啊。
良辰吉日,王家宏凌晨两点多一点点就早早地起来了。他洗漱完,王佳宁拿出了那身暂新的蓝色唐装,拽着衣领递给了王家宏,王家宏接了过来,穿在身上,王佳宁过来给一个一个扣上了扣子。
王家宏照着镜子,似乎看见赵芝雅就站在身旁,看着自己微笑,王家宏此时抿了抿嘴角也跟着笑了起来。“家宏你笑什么呢?”王家宏被这喊声猛地惊醒,回过神来,原来是姐姐在叫自己。
王家宏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就说:“姐,没什么。”
“还没什么,看你那神不守舍的样子,是想芝雅了吧?没出息,一会儿不就看见了吗?”王佳宁对王家宏开起了玩笑。
郭凤霞在一旁打趣道:“我看呢,这臭小子是要娶了媳妇忘了娘喽。”
王家宏赶忙搂着妈妈哄着她说:“妈,您放心,您儿子我,将来会好好孝敬您的,芝雅也同样会好好孝敬您的,放心吧!”
郭凤霞瞅了瞅王家宏,满脸堆着笑意,然后用食指狠狠戳着王家宏的额头。“我信,臭小子。”郭凤霞看到儿子,心里那个高兴劲是难以言表,就一字一字蹦着说道。
这时王连举走了进来吩咐道:“咱们抓点紧,车马上就到了,到了咱就该出发了,别当误了时辰。”
从没有向单位请过假的王连举,为了筹办儿子的婚礼,破天荒地向领导请了三天假。也同时向单位借了车,领导考虑到他平时的优异表现,对工作尽职尽责,从不偷奸耍滑,为人又忠厚老实,破天荒的给他安排了两台车,一辆轿车,一辆大客车。
这边为王家宏打扮的王佳宁,看到爸爸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就说道“爸,快了,耽误不了,放心好了。”
“你这老头,心里装不下事,对啥都不放心,行了,一会就好,放心好喽。”郭凤霞嘴里嘟囔着,脸上充满了无限的喜悦与向往!
外面汽车轰轰作响,大家纷纷上了汽车,一溜烟地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再说赵芝雅彻夜难眠,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心想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人妻了,不久的将来也要成为人母了,心情犹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复。又想想自己,即将离开这个生我,养我二十多年的这个家;想想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父母和那还未成年的弟弟;想想那白发斑斑的姥爷和姥姥,一股股忧伤顿时上了心头,“唉”赵芝雅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这一去,再无法帮着妈妈支撑这个家了,再也无法照顾那风烛残年的姥爷和姥姥了,想想这些伤感的事,一股股心酸涌上心头,泪水不免从双眸中流淌了出来。
没有睡好的赵芝雅起得很早,眼睛红肿的她,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模样,觉得好美呀!站在一旁的李玉珍,从镜子中看着赵芝雅的双眸就问:“小雅你哭了呀。”
赵芝雅转过身来,紧紧搂着妈妈,“妈,你就别问了。”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李玉珍被赵芝雅这么一弄,眼睛感到湿湿的,眼眶中也噙满了泪花,泪水不免就从眼帘中流了下来。“你这孩子,看你把妈妈弄的。”李玉珍轻声地责怪道。
赵芝雅搂着妈妈摇晃着,不愿撒手嘴里嘟喃着:“嗯,妈妈。”
李玉珍象哄孩子一般用手轻轻拍着赵芝雅。一边拍一边说:“你这孩子,都快当妈妈了,还跟妈妈撒娇。”
赵芝雅撒开了妈妈抹着泪花说:“妈,俺走以后,你跟俺爸可要保重身体呀,别太劳累了。”
“这孩子,你离的又不是太远,想妈了就跟家宏回来看看。”李玉珍安慰道。
“嗯,妈。”赵芝雅回答。
时间过得很快,赵芝雅几个相好的闺蜜,一个个陆陆续续到来了,她们忙碌起来,为赵芝雅画起了新娘妆。其实那个年代新娘妆还是很土气的,首先用洗发精把头发洗得干干净净,再用吹风机把头发吹蓬松了,然后再拉直,最后将长长的,乌黑铮亮的头发,盘成一个高高的发髻。
这个看似简单,但真正做起来是即费时又费工。首先,用两指夹着一缕头发,再用梳子将其梳顺溜了,每缕头发的薄厚全凭技师经验,熟练度而定。当每梳好一缕头发,就要用发卡卡好这缕头发,当所有头发梳理完后,逐步取下发卡,最后将头发一缕缕盘起。这个过程大概用了两个多小时,赵芝雅也就足足一动不动地坐了两个多小时。头发盘好了,再撒些五彩纸,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在灯光照射之下闪闪发光。再经过脸部化妆,一个雍容华贵的赵芝雅;一个美丽大方的赵芝雅;一个温文尔雅的赵芝雅,展现在人们面前。什么叫羞花闭月之蓉,什么又叫沉鱼落雁之美,此时此刻让人理解万分了。
美好时光往往如流水一般,让人流连忘返。但往往都是短暂的停留,最后留给人们往往都是最美好的回忆。
迎亲的队伍很快就到了,这时天还没有露白,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铺满大地的白雪,隐隐约约撒露着光芒,晶莹透亮。
王家宏下了车,二黑和楞子几个年轻人紧随其后,赵芝雅家安安静静,只能听到嘎吱,嘎吱脚踩着雪发出的声音。大门虚掩着,王家宏轻轻一碰,门嘎吱一声就开了,他们走进院中还是没有动静,王家宏心里不停地打着拨浪鼓,心头不免产生了一些疑惑。走到窗前,看房间内没有一丝丝光亮,王家宏趴在窗户上听听,里面是鸦雀无声,王家宏扪心自问:“这是怎么了?”
就赶紧走到门前轻轻敲打着门,嘴里喊道:“芝雅!芝雅!开门呢?是我!”
屋里并无丝毫的反映,王家宏更加满怀疑虑了,叫了几声之后还是没有反映,渐渐焦虑的思绪慢慢席上心头,他心里不断默念道:“怎么回事呀,是不是------”
王家宏不敢往下想,就开始使劲得敲着门,又由于刚才一股急火攻心,虽然喊声很大,但这时却略带沙哑:“芝雅开门呢,是我,家宏,你怎么了。”
屋内的赵芝雅,听到王家宏那沙哑的喊声,心有灵犀的她,略感王家宏对自己的担心她就说:“别太过分了,把灯开开吧,要不他该着急了。”
这时她的闺蜜小静带有几分挖苦地说:“看你还没过门呢,就心疼了。”
屋里的人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屋内也骤然间明亮起来。这时有人向屋外喊道:“要想进屋,拿红包来。”
王家宏回答道:“来了。”他随手递了一个红包进去。
屋内这时叽叽喳喳乱着一团,不知谁喊道:“行了,差不多就行了,让人家进来吧。”
还没有捞到红包的两个小闺蜜,她们极力表示反对,对外面喊道:“再递进来两个红包就让你进来。”王家宏只好乖乖地递进去两个红包。
门也吱嘎一声打开了,王家宏径直朝屋内走去,随后迎亲的人们蜂拥而入。王家宏走进大屋,屋内张灯结彩,一幅喜庆祥和的画面映入眼帘。赵芝雅坐在炕上,她看着王家宏,脸上充满了笑意。地上赵亮和李玉珍端坐在两把椅子上,赵亮身着一身崭新的蓝色中山装,这身行套是赵芝雅和王家宏精挑细选出来的,在今天它派上了用场。赵亮穿着它是即合体又填了几分男人的气概。李玉珍亦同样穿着赵芝雅和王家宏买的衣服,一套藕荷色的女士唐装,穿在身上显得那么雍容华贵,得体大方。这时有人递过来一杯茶水,王家宏跪在地上接了过来,他对赵亮喊:“爸。”
赵亮接过了茶杯,王家宏赶紧扣了三个头,赵亮喝了口水,递给王家宏一个红包。王家宏说:“谢谢爸爸。”
有人又递过来一杯茶水,王家宏站起身来,接过来茶杯,他稍微挪了一下地方,在李玉珍面前跪了下来嘴里喊道:“妈。”
李玉珍伸手接过了茶杯,拿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她递给王家宏一个红包,王家宏接过红包说:“谢谢妈妈。”然后扣了三个头。
李玉珍高兴的合不拢嘴,用手拽着王家宏的胳膊,她说:“家宏起来吧,快去吧。”
嘿嘿------
王家宏站起身来,径自朝赵芝雅那边走去。到了赵芝雅跟前,王家宏一手拖着赵芝雅的脖子,一手搂着赵芝雅的腿,赵芝雅两手紧紧搂着王家宏的脖子,王家宏两脚使劲蹬地,向上一提,抱起了赵芝雅向外面走去。
王家宏来到轿车前,伴郎楞子赶快打开后车门,赵芝雅进了车里,王家宏也跟了进去,伴娘小静从另一个车门钻进了车里,伴郎楞子上了副驾驶,参加婚礼的人们陆陆续续上了大客车车。
赵芝雅由窗口向外望去,看到妈妈向自己这边张望,正在用手抹着眼泪,一种酸酸的感觉却上心头,赵芝雅双眸中噙满了泪水。一旁的小静看得真真切切,她附到赵芝雅耳边悄声地说:“小雅,瘾住,要不妆该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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