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夕阳的余辉照耀在人们的身上,带给他们在寒冷的十二月里难得的温暖。但是这些微的温暖却丝毫不能在金银妖瞳的少年身上停留。低着头默默走在路上的夏至气息如冰般寒冷,凝结得如同钢铁般的杀气胡乱地向四周散发,路人被惊得纷纷避开。而夏至却浑不知自己有多惊世骇俗。胸中狂涌翻腾的杀意逼迫得他想将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粉碎。
一小时前,G市人民医院的急救室。夏至经历了生命中的第一次死别。
看着病床上那满是血迹的冰冷的身体,那就是养育了自己十五年的那个人,是这世界上自己最亲的人。夏至拼命地保持着理智,用干涩的声音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周院长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谁!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静点!小至!]一直在孤儿院工作,看着夏至长大的的虹姐一把拉住几近疯狂的夏至。
[现在你让我怎么冷静!]夏至转过头来大声怒吼。[周奶奶死了啊!我要怎么冷静?]
[啪!]虹姐用力一巴掌打在夏至的脸上,[既然知道的话你就给我安静点!这样像什么话!?]
捂着被打得有点红肿的脸颊,夏至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低着头说:[周奶奶是怎么死的?][……车祸。]虹姐侧过头,哽咽地说。
[那个肇事的司机呢?]夏至问。
[不要乱想,那个司机也是当场死亡。]虹姐拍拍夏至的头。说:[你还小,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会乱想的,没事的,我没事的。没事……]少年慢慢的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上,将眼泪和哭泣声都压抑在厚重的布料下。
当夏至平静下来后,虹姐将一条项链递给他,说:[这是周院长最后让我交给你的,是当年和你一起被发现的。]
夏至接过项链,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端详手中项链。很普通的银色链条下,却挂着一块很奇怪的石头,摸起来不象金属也不象是石头和塑料。纺锤形状,乳白半透明的颜色。在夕阳余光的照耀下,通体流转着一种奇异的光泽。整条项链散发出莫名的神秘感和高贵感。
[这是……和我一起被发现的?]夏至摩挲着项链,不知为什么,他握着这条项链是,心情平静了很多。
[是啊,当时你的手中就抓着这块怪东西。可能与你的身世有关吧,原本我们是打算到你十八岁时再交给你的,不过现在看来……]虹姐捂着嘴,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谢谢你,虹姐。]夏至将项链戴在脖子上。说:[我再在这里陪一下周奶奶。]
[不用了,等一下周院长的家里人就会到了的,你休息一下就先回去吧。虹姐抹抹眼泪说。
[……这样也好。]
大概半小时后,周院长的女儿和女婿,老伴还有其他家人相继赶到。无声的抽泣,放声的号哭,小小的急救间里漫溢着浓浓的悲哀。
夏至跌跌撞撞地跑出医院,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再待在急救间里了。哭泣声几乎将他逼疯,他想大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他想发泄,却不知道该通过什么途径去发泄,心中淤积的愤怒,悲哀,痛苦无处发泄,便化为钢铁般冰冷锐利的杀气向四周散发。
时间已经到了夜晚,夏至仍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他不时的撞上迎面而来的人。被撞到的人对这个撞到自己,披头散发像个疯子的瘦弱小鬼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这个小鬼还散发出令人寒毛直竖的气息。被撞到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的离开了。但这次夏至撞到了个醉鬼,他拉着夏至的衣服不让他走,嘴里还借着酒劲说着疯话。
[臭…臭小鬼!你你撞了人就想走……走啊。跪下来给爷爷我…我道歉求饶。爷爷我就放……放过你!]
面前那张散发着恶臭的嘴让夏至的心情更加的恶劣,那张嘴里吐出的污言秽语更是让他胸中的无名火焰愈发凶猛。但是残存的理智又在告诫自己,如果现在动手,眼前的这个醉汉可能就死定了。夏至压抑着情绪扭头走开但醉汉却一把抓住。
[想跑啊!死小鬼……快跪下给爷爷我道歉。不然我就……呃!]醉汉的话说到一半,就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大力击中,巨大的冲击力压迫着肺部使之呼吸不畅,再加上伴随而来的剧烈的疼痛。醉汉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倒地。
夏至收回自己的拳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杀意强压了下去。转过身去正想离开,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
[又是谁!别来烦我!]夏至一抖肩膀想将那只手震开,但那只手却像是生了根般。紧紧地攀附在他肩膀上。而后夏至就觉得头顶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臭小子,我不是说过骑士不能对普通人动手的吗?]莉莉安的声音中蕴涵着风暴。
[怎么是你啊?]夏至摸着被打痛的头,不解地问。
[怎么就不是我?]莉莉安龇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你身上的杀气隔着半个城区我都闻得到,要不是怕你精神不稳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我才不会抛下工作来找你呢。][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你看那个人不是还没死嘛。]夏至苦笑了一下,指着仍然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醉汉说。
[这叫有分寸?]莉莉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敲了敲夏至的头说:[跟我走。]
[去哪里?]尽管夏至有点不情愿,但莉莉安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拖着就走。[少罗嗦了。叫你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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