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你不要小看刚伢崽,刚伢崽的勤奋大家是知道的,资质不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后天的勤劳,我资质就没有你的好,还不是在十八岁之前,将力猿决练到大圆满了。”四叔认真道。
“我那是走错了路子,还不是袁止山那家伙,给我弄了个什么力量增幅算法,照他那算法,我只要在十八岁那年练到力猿决第八层,就可以得到十多万斤力气,我一时糊涂,以为凭我那资质,在十八岁那年,就算练不到第九层,至少第八层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结果就兼习了巨力术。”六叔一脸懊恼,说起那个袁止山,更是咬牙切齿。
说话间,三人走到峡谷的尽头。
峡谷尽头是一悬崖,往下望,在数十丈下的底部,一片庞大无比的平原,点缀着数不清的房屋建筑,如同夜幕中的繁星呈现在眼前。
极目远眺,隐隐可见平原四周,全是高达千丈的山,仅有袁刚落脚之地稍稍低矮。
俯瞰整个袁家村,一些极具特色的地形以及建筑总是率先映入眼帘。
一条碧蓝的河流,静静的从村子中央地带流淌而过,河畔一栋栋有些年头但依然坚固的木楼,如同守护者立于河道两旁。
而整个村子的核心建筑,如同城堡一般,不但配有坚固的城墙,而且在四个墙角,各自耸立着一座数十丈高的石猿,石猿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而在核心建筑群中,某些高大楼阁前,也有一些石猿静静的耸立在树木的一片苍翠中。
有个传说,传说八九千年前,妖族远征而来,袁族先辈拼命抵抗,数十位天猿决练至第四层以上的前辈,在大战中筋疲力尽而亡,直到最后都没有消除变身状态,最后化作了石猿。
后辈将这些石猿摆放在这,用来守护后辈。
在核心建筑群外,不少房屋随意建筑在道路旁,整个平原,此刻以绿色为主色调,河流如同蓝色系带,将楼阁,院落连贯起来,看起来,色彩层次感错落有致,十分悦目。而天空蔚蓝一片,白云片片,让人宛若置身于画卷之间。
袁刚自是没有欣赏这美景,他跟着开采巨木的队伍,朝峡谷右侧行去。
在峡谷右边,一条十丈宽的石阶伸向谷底,与某条道路衔接着,石阶由青石铺成,平整而不易生苔类。只是如此成千上万个台阶一路铺下,阵势颇为壮观。
石阶上行人不多,但来来往往的人都肩扛着些重物。然而,除了这支扛木头的队伍,其他的人全部脚步轻快,显然普通重物,远没有达到这些人的极限。
袁刚重新调整两头猪,肩头扛了一头,另外一头被其夹在胳膊下。他年龄虽不大,但因自幼练武,身体发育得早,看那块头,已经不在成人之下了,并且袁族人大多都高大魁梧,他这副模样,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他跟在他六叔的后面,学他们斜着身子,朝右缓步从一个石阶下到另一个石阶,在数十阶后,再换一个方向,走了回来。
接下来,袁刚的四叔在力猿决上指点了袁刚几句,使袁刚受益匪浅。
袁刚目前正处于力猿决第五层炼筋期。自半月前突破第四层之后,对第五层的炼筋没有太多头绪。
而家族的教头虽然提到几个重点,但基本上只是照本宣科,而袁刚的四叔却根据袁刚的自身情况,更加详细,更加有针对性的讲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在此期间,六叔作为力猿决失败案例,自始至终,没有说什么。
然而,在最后,六叔终于忍不住道:“当初,我在突破炼筋这一层次,找到一个捷径……”
“老六,你自己就是败在投机取巧上,当初你若老老实实炼,现在说不定心猿决都给你炼到巅峰了。”袁刚的四叔不等他说完,毫不客气地道:“刚伢崽,不要听他的,只要勤奋,这一层次很容易过。你可以到村南,那里有个大瀑布,你每天早晨去扛块大石,到那里冲上两个时辰,坚持个半年,保证进入第六层。当初我就是这么干的!”
袁刚的六叔眼睛闪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懊恼,无奈,失落皆在其中。
袁刚显然也听过四叔的这个方案,他点了点头:“好的,四叔,我明天就去!”
袁刚的四叔很是欣慰的点点头,他瞥了一眼正在西落的太阳,耸了耸肩头的巨木,道:“老六,咱们动作快点,太阳快下山了。”
日渐西落。
夕阳将一所普通木屋旁老树的斜影拉的老长,在枝叶的光影交织里,袁刚拖着两头红皮猪而来,腰间别着一只野鸡,还带着一脸笑意。
“阿姆,我回来了!”他将两头猪丢在院子里,对木屋叫了一嗓子后,又将早醒过来的野鸡塞进木屋旁一个笼子里。
“刚伢崽,今天弄到什么了!”院门打开,一个体型娇小的妇女探出身体,这是袁刚的继母胡氏,袁刚生母生他的时候受了风寒,不幸去世,袁刚的父亲袁止深以三条虎皮从胡族换来胡氏。说起来,大部分氏族取名字,都采用一个规则,第一字为姓氏,第二字为辈分,第三字为名字,未成年者只取姓名,到十八岁之后,方能将辈分嵌入名字中。
袁族作为古老家族之一,自然遵守这规则,目前袁家村中最大辈分为“平”字,接下来是“明”“言”“止”“文”“正”“继”等等。
目前已经排到文字,而袁刚这一辈是文字辈,只是年未满十八,所以只能用袁刚作为姓名。
胡氏看了一眼丢在院落里的两头猪,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怎么,又是红皮猪?今年你都弄了七八头猪了。”
袁刚笑呵呵的道:“猪味道好,你帮我拿几个干净的木盆来,我将这猪给杀了!”
胡氏有些不情愿的咕哝道:“这臭屁猪有什么好吃的,上次的还没有吃完,现在又弄来两头!”她从屋里搬出几个笨重的木盆,放在院子中央。
院子里有一条以极为结实的梨木做成的木案。木案上密密麻麻都是刀痕。
木案不远处,有口青石垒砌的井,袁刚先从井里吊起一桶水,他自己一头扎进桶里,咕噜咕噜的喝了小半桶,喝饱后,直接将水冲在木案上。
胡氏皱了皱眉头,又道:“你弟弟袁飞,力猿决都已经练到第七层了,每天打猎,不是老虎就是犀牛,而你除了猪外,就是野鸡野兔。”
袁刚做出一副呵呵傻笑的模样,自顾将一头红皮猪丢在案上,一手提起尖刃,一手抓住猪耳朵,干净利索的在猪下颚的颈部捅下。
那红皮猪早已经半死不活,这还是袁刚想要个新鲜,不然早被他弄死了。
红皮猪受痛,嗷嗷叫起来,叫声极为凄厉,它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袁刚伸手在腰间用力拍了一把,顿时弹动不得。
猪血汩汩而下,片刻间将地面染红。
等红皮猪血尽而亡,袁刚又吊起一桶水,往红皮猪身上冲了冲,他将猪整个翻过来身来,在其腹部划开一个口子,然后慢慢割起皮来。
胡氏却站在院子边上,踮起脚,朝袁刚回来的路上望了望,嘀咕道:“飞伢崽怎么还没来?”
袁刚将红皮猪肚子上的皮撕开,慢慢褪向腿部,以刀将腿上的皮画破。
红皮猪的皮处理得好,还可以卖给一些手工制作商,他们会用来加工成一些皮制品。
袁刚见胡氏一脸担心的样子,忍不住道:“阿姆,不用担心,飞弟他们十多个人在一起呢,现在可能在分配猎物吧!”
胡氏白了袁刚一眼:“你一个当兄长的,却不能照顾你弟弟,真是没用!”胡氏说话直得让人难以接受。然而袁刚却笑笑:“阿姆,您也知道,我修炼资质不行,自是比不上弟弟。”
袁刚很快将红皮猪的皮褪尽,然后将红皮猪的肚子划开,掏出内脏,割掉苦胆,将其一股脑儿丢进木盆里。
“阿姆,刚才碰到四叔和六叔,六叔跟我要了一腿肉,我想给四叔也送点吧!”袁刚从木案下抽出一柄斧头,将肉劈成两半。
“这个你去送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你在,家里的猪肉怎么都吃不完。”胡氏又指了指另一头红皮猪道:“那头猪也别杀了,先留着,我弄点树皮草根养一段时间。整天吃这猪肉,都腻歪了。”
“那就劳烦阿姆了。”袁刚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问道:“阿爸今天还没回来吗?”
“是啊,算算时间,应该昨天就到了,唉,当初我就不同意他去周国商盟当保镖,你看吧,每次出去都让人提心吊胆的!”胡氏摇摇头,她将挂在院子角落老树枝桠上的几张皮毛翻了翻:“这是飞伢崽这个月弄的皮毛,你阿爸见了肯定要乐坏,你瞅瞅,白犀皮,金毛虎皮,还有这张火狐皮,都是好东西。”胡氏眉飞色舞,袁飞是她亲生的,自然是偏袒多一些。
袁刚苦笑道:“阿姆,你放心,我突破力猿决第五层之后,就专门找这些东西下手。”
“你突破,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咯!”胡氏明显对袁刚信心不足。对于这个继子,胡氏虽然谈不上讨厌,但言语间,总习惯带着一丝半丝敌意。
“我先把这些给四叔跟六叔送去!”红皮猪的臀部被他分成两半,袁刚一手提着一条猪后腿,跟胡氏打了声招呼,朝外走去。
胡氏在其身后嘀咕着:“臀部是最好的肉,就这样送给别人。”她看了看袁刚的背影,又看了看门前的那条路:“飞伢崽怎么还没有回来……”
袁刚自是不理胡氏的喋喋不休,他提着肉,在不远的一间木屋门前停下,他大声吆喝道:“四婶,在家吗?”
木屋里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道:“谁呀!”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多时门开了,一个消瘦的妇女往外看了一眼:“哟!刚伢崽啊!你这是?”
这位满带疑问事实上却已经猜出袁刚目的的妇女就是四叔的老婆风氏。
“四婶,这腿猪肉阿姆叫我送给您的!”袁刚呵呵一笑,将一条猪腿提了提。
“你帮我放到那木案上吧,好久没吃猪肉了,真是谢谢你阿姆了!”风氏指了指院子里的木案,满面笑容道。
“恩,好!”袁刚将一腿肉放在木案上,笑问道:“真弟还没有回吗?”
“他昨天晚上跟我说,今天会晚一点回!”风氏笑笑。
“呵呵,难怪,我弟到现在也没有回!”袁刚笑了笑:“四婶,你慢慢忙,我先走了!”
风氏点点头,目送袁刚离开后,她看看天,叹了一口气,重新将木门关上。
等袁刚回到自家的院子里的时候,一个身形跟他不相上下的少年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在木案上,躺着一头奄奄一息的白犀,这头体长超过木案三成以上的白犀,头颅上的尖角被人拗断,犀皮上满是刮痕,而肚皮上,一个紫的发黑的拳印才是致命伤。
那少年听到袁刚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几分酷似袁刚的面容上带着一份沉静。看到袁刚到来,他站了起来,从皮裙里掏出一个红透的果子,丢给袁刚:“哥,给你!”此人正是袁刚同父异母的弟弟袁飞。
袁刚笑嘻嘻的接住,却将其放在口袋里。
胡氏从屋里走出来,一脸笑容,她手里拿着一个盆,看到两兄弟傻站在门口,不由道:“刚伢崽,你把那犀牛皮扛到周国商盟的店铺里去,那边的价钱比较高。”
袁飞皱了皱眉头道:“我去送吧!”
胡氏一把拉住他:“让你哥去,你都忙了一整天了!多休息一会儿。阿姆给你炖了野鸡汤。”
袁刚附和道:“我去吧,你多休息一下。这跑跑腿的哥来就行了。”
胡氏劝住了袁飞,又对袁刚道:“你快去快回,顺便问下你阿爸到了没有。”
“恩,我知道了!”袁刚点点头,又朝袁飞笑了笑,来到木案前,扛起那头白犀。他暗暗吃惊,这头白犀只怕有两千七八百多斤。以他此时的力气,还隐隐觉得有点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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