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犹如没发生这场冲突一样,半躬身右手前伸示意:
“客官,请!”
江腾蛟用力牵着江天祐赶紧跟上。掌柜的冷笑声兀自顽固地往江天祐耳朵里钻。
小二把江天祐爷俩领进了一间低矮的草房里。草房里三分之二的空间,堆满了柴草。另三分之一的空间,放了一张床,一个破烂炕桌,和两把椅子。
这两把椅子,似乎一碰就会散架子的样子。
爷俩没有愤怒,也没有提出异议,似乎上房就应该如此。
小二神色略有尴尬。客官当初提出的可是要上房,店里收的也是上房的价钱。而且,还至少翻了好几百倍。一个人巫币,住上一年都有富余。
客店大堂,掌柜的面带得色。所谓的客店大堂,其实也是饭店大厅。
此时,零星地有些顾客在用餐。对刚才的那一幕,都如同没有看见,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只是,说话的声音更低了。
门帘一挑,一杆竹竿伸了进来。竹竿上,挂着一块破兽皮,兽皮上烙印着一个大字“卜”。
小二殷勤地挑开门帘:“巫师大老爷,里面请!”卑微地弯腰,在前引领。
那巫师把竹竿往地上一插,坚硬的石板地面有波纹微微闪烁,竹竿就插件了地面里。如同升起了一面旗帜。
小二的语音,显得极为亲切:“
东老爷,还是老规矩!”语气肯定,显然,这位东姓巫师,是常客。
东巫师“嗯”了一声,又道:
“把掌柜的叫过来,把账结了!”
小二诧异:
“东老爷,你哪有什么账啊,这是怎么回事?”
“和你没关系,去吧!”东流水一张长长的脸,不带一丝笑容。任谁看了,都以为,自己欠他币了。
他心情糟透了。
掌柜的满脸堆笑:
“东爷,你找我?”
“茛,我知道你有一个账本,我在你这共吃了八百七十三顿饭,合计七两三钱泥金,我算的可对。”
茛的汗流了下来,这是什么节奏?这东流水吃饭从来没提过给钱,自己也乐得结这个善缘,今天为什么一定要给钱?
如果是其他的巫师,茛真不在意,以茛的后台,没得对一个地巫巴结。
问题是东流水不是普通的地巫,他是“算巫”中的“卜”。’“卜算巫”。
“卜算巫”是巫中的奇类,能算天下万物。就是一只碗,如果他算到今天会打碎,那就一定会打碎。你就是把它供到神像前,也一定会被打碎。
这类奇巫,是豪门巨贾争相竞聘的对象,普通人难得一见。
只有东流水这一奇人,流连于市井间。有传说,东流水从来不踏凶地。他所去之处,都是旺相之地。人们可以放心游乐的吉地。
东流水肯在他这里吃白饭,是茛在圈内吹嘘的本钱。今天东流水要结账,代表的意思太大了。
茛的笑容都在哆嗦:“东爷、东爷,您在小的这里吃饭,是小的的荣幸,哪敢收您的币啊!”
“以太皞法规定,民间借贷,利息不得高于本金。我该付你利息也是七两三钱,共计十四两六钱。”
东流水手一翻,拿出一块一寸见方的泥金。“这里正好是还是十四两六钱,咱们正好两清,再见!”
拔起竹竿欲走。茛心疼地看了眼地面,奇妙的是,竹竿虽然拔起,但地面仍然完整如初。
茛的腿绵软的终于难以承担全身的分量,即使是双手按住桌子,手也是软地。
他出溜在地上,双手顺势抱住东流水:“东爷,你可不能走啊。看在小的这是多年来殷勤恭敬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小的吧。”
东流水摇头:“松手吧你,非让我说吗?你这里,忽然成大凶之地,小巫一秒也不敢多呆,更不敢与你有因果牵连。”
茛绝望,双手连抱住东流水的大腿的力气都没有了。东流水持幡往外走,其实他想跑,可是总要顾忌‘巫’的风度不是。
那几位正在吃饭的客人可不管那些,如风一般的跑了。东流水说的。东流水的名声,也不是一般的大。
茛忽然叫了起来:“东爷,留步,我起卦。”东流水停下脚步,恼怒地转过头:“你起卦!大凶之地起卦,一个地巫币,你有吗?”
茛真的没有。他经营这家不算小的客店,辛苦几十年,积攒的钱财,也就是折算十几个人巫币。还都是泥金。只是今天,他腰杆硬了,才有了胆子,敢讹诈了两个人巫币。
忽然又想起来,其中一枚,疑似是传说中的血巫币,传说,血巫币,当万。也就是说,一枚人巫级血币,能折算一万枚普通人巫币。地巫币也是如此。也就是说,他的那一枚血巫币,当得十枚地巫币。
“我有!”
东流水只好回来。否则,他和茛,又会产生了因果。所谓的因果,就是这样。如果他拒绝茛的起卦,那么,他与茛就会产生了因果。很玄妙,但这样说,你就明白了。如果,你饿了,到商店,你要买些食品。可是,好吃的就在那放着,售货员说什么也不卖给你,即使你连价钱也没讲。你有多少钱,他就不卖给你。你生气不?恨他不?你生气了,恨他了,你就与他产生了因果。如果他痛快地卖给了你,如果你以前也不认识他。那么,你肯定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印象。这样,你们肯定没有产生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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