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听见内侍喊道太子回宫，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赵姨娘和沈清珞瘫坐在地上呼吸着空气，清珺和沈漠尘分别搀起跪在地上的沈自山和林氏。
待扶沈自山坐下后，清珺走到林氏身边搀过左手道:“让母亲受惊了。”
林氏微微一笑摇摇头，右手放在清珺的手上，“没什么，这跟当年比起来不算什么。”
清珺关切道:“天色已晚，母亲身子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
沈自山也随应道:“是啊，湘儿你早些休息吧。”
林氏点点头，沈漠尘上前搀过林氏的胳膊，“母亲，我送您回去。”
待林氏走远后，沈自山将目光放在了赵姨娘和沈清珞身上，周身散发着和平日温文儒雅不符的戾气。
“啪！”
沈自山大手一拍红木案几，怒视着赵姨娘，呵斥道:“贱人，还不跪下！”
这一拍将这对母女吓得不轻，沈清珞眼含泪珠正要跪下，却被赵姨娘瞪了一眼，拉了起来。向沈自山质问道:“相爷，我们做错什么了？”
沈自山指着赵姨娘怒吼道:“你这个贱妇还有脸说！今晚为何要带珞儿见太子？”
赵姨娘一时语塞，瞪着眼睛辩解道:“太子来访，自然该来拜见。”说完，立刻将头别到一边不去看沈自山的眼睛。
“你还狡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吗？珞儿，都快被你教坏了！”
赵姨娘听到此话，一脸委屈哭哭啼啼的指着清珺的鼻子向沈自山诉状道:“老爷您偏向清珺，我看太子今日之所以旧事重提，一定是清珺在外面的事被知道了，故意来咱们相府给清珺一个警告。”
“够了！”，沈自山拍案而起，走到林氏跟前，大声喝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句话差点就连累了沈家上下再赴谢家的后尘！”
“老爷，我哪里有说错。”赵姨娘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一脸冷漠的清珺，看着她的脸赵姨娘就来气，继续向沈自山告状。“前两天墨家搬入京城，相府早早送去了贺礼，清珺她自己又另送了一份给墨家的二公子，您说她要是跟墨家少爷没什么怎会又送……”
“啪！”又是一声。
只是这一掌不是拍在红木案几上，而是狠狠的掴在了赵姨娘的脸上。
四下沉寂，谁都不敢吭声。赵姨娘的右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沈自山。沈清珞在一旁下意识的捂住嘴巴不让尖叫声叫出来，扑通跪下眼泪夺眶而出，替赵姨娘求情道:“父亲，求你饶了娘亲，我们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不知道就敢如此张狂吗？”
“我们以为太子只是单纯来看姐姐，所以……”沈清珞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父亲，我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说完，就对着沈自山磕头求情，似要把额头磕破。
沈自山脸上有些动容，转身不去看她。正欲说几句就罢了。谁知赵姨娘被沈自山这一掴，气全都出来了。
“老爷你只想着清珺，也不替我们清珞想想。太子是储君，清珺能嫁能得太子垂爱。都是你的女儿，凭什么清珞就不能陪王伴驾！”
“你……”沈自山被气得一时语塞，单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抓着丞相椅，眼冒金星，一阵阵的眩晕袭来，搅得他头痛欲裂。
清珺上前将沈自山扶到椅子上，递上茶水。“已过三更，父亲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早不还要去早朝吗？”
沈自山摇摇头，“小珺，去拿纸笔。今天我要休了这个贱人！”
“父亲……”
“还不快去！”
沈自山转脸对颓然坐在地上的赵姨娘说道:“妾赵氏目无尊卑，为长不尊，贪婪善妒，肆意挑唆，胡乱滋事，如此恶劣之人实为沈家所不容，今日特书休书一封，还赵氏自由之身。”
沈清珞闻言执帕遮脸，伏在赵姨娘身上痛哭流涕，转头向沈自山求情道:“父亲求你不要休了娘亲。”
“你娘她罪有应得，要不是今日太子看在清珺的面子上有意放我们一马，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沈自山目光散发着熊熊怒火盯着赵姨娘。
沈清珞听完沈自山说的话忙把头转向清珺，开口求助道“姐姐，素日里娘亲确有许多不对之处，算清珞求姐姐，替我劝劝父亲让他收回成命。”
清珺看着沈清珞梨花带雨的样子，也着实不忍。
“还请父亲饶了姨娘这一会吧，经此一折，姨娘定然会有所悔悟的。”
“悔悟？给过她多少机会，如今又捅出这么大篓子。”
赵姨娘跪着走到沈自山跟前，死死抓住他的衣角，脸贴在沈自山的小腿上，“老爷，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沈自山更加厌烦，蹙紧了双眉。
“还请父亲宽恕姨娘。”说罢，也跪了下来。“父亲若执意休了姨娘，那珞儿就是一个没娘的孩子，她还尚未出阁，此事必然会有损名声。请父亲三思。”
“难道把她这个肆意滋事，趋炎附势的娘留下就有好处吗？”沈自山打定主意，依旧不肯松口。
沈清珞向清珺投来迫切的目光，清珺不急不慢向沈自山说着其中的利弊。“太子刚刚离开，相府就要把一个上前敬茶的姨娘休掉，家丑不可外扬，东宫得知消息定会怀疑查探一番，岂不是坐实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沈自山不置可否，先将怒火压制，权衡片刻道:“改赵氏住处为省身园从今天起赵氏在此闭门思过，望日后洗心革面，静思己过。”转身对赵姨娘说道:“今日看在小珺和珞儿的面子上暂且放你一马，望你以后修德自恃，好自珍重吧！”
沈自山说完甩袖离去，清珺走到赵姨娘母女面前“今日之事就算算翻过去了，望姨娘日后谨言慎行。”说罢，跟随沈自山的脚步离开。
沈清珞将赵姨娘扶了起来，“娘亲，你没事吧。”
赵姨娘向清珺离去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沈清珺，你这个小贱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老娘，早晚我会让你好看！”
“娘亲，别说了。”沈清珞看向四周生怕被人听了去。
“珞儿你要记住以后不管如何都不要沦为妾室！”赵姨娘抓住沈清珞的手臂，想让她死死记在心里。
“孩儿记住了。”沈清珞向赵姨娘肯定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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