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沉吟了半晌后,就对无由醉施行了惨无人道的暴打。
原因是,大爷的,你这些年死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我上哪儿告诉你去?你还质问上我了?你最没资格说长道短知道不知道?
挨了一顿揍,无由醉却无所谓得很,哈哈乐着,和百里勾肩搭背地一路往药房走去。
取回了药,上药又成了个老大难的问题。
小冬是百里当腿部挂件养大的,小胳膊腿儿软嫩得像豆腐一样,这回被人当药鼎,折磨了足足七日,又挨了打,满身的伤口,让百里心疼得直抽抽,偏偏他还要装出一副冷脸,冷静地为小冬上药。
小冬哪里受得住这个,药一上身,就开始哼哼;
“痛,轻点儿……”
百里手一抖,立刻放轻了动作,嘴里还嫌弃着她:
“你就不会说‘百里我能挺住你不要担心吗?’”
小冬不吭声,一双泪眼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活像一只被抛弃了又受了伤的小猫崽,泪汪汪地趴在床上看着百里。
百里被她看得心肝直颤,又把白药涂抹在了她的伤口处。
小冬年纪小,忍了一小会儿,就受不了了,呜咽着轻声叫:
“疼……”
百里冷漠脸:“不许娇气。”
小冬委屈脸:“真的疼……”
百里炸毛脸:“不许说话!弄得我没法专心了!”
小冬抽噎了两下,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才弱弱地说:
“……可是不讲话还是疼。”
百里会刚上了两下药,就彻底承受不住小冬的泪眼朦胧了,忍无可忍地端着药盘走出来,把药盘很有男子气势地往门口的无由醉怀里一砸,恨恨道:
“你去给她弄一下!她老哼唧弄得我烦死了!”
无由醉愣了一下,继而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好啊。只要你不揍我。”
百里胡乱地答应了下来,目送着无由醉进了屋后,他装作靠在回廊边晒太阳,耳朵倒是竖得高高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没想到,无由醉进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让百里的额角蹦出了青筋:
“小冬,你家百里心疼你不舍得弄疼你,那我来给你治伤好不好?”
无由醉话音刚落,百里在屋外就炸了毛:
“谁心疼了你不要乱说!”
看着床上迷茫的小冬的小眼神,无由醉更是恶趣味之心翻涌,故意提高声调,说:
“来,让我看看你身上哪里有伤,把衣服脱一下吧。”
果然,他刚说完这句话,百里就再也忍不了了,冲到门口怒道;
“不许脱她衣服!你个禽兽!”
无由醉托着药盘,笑容满面地反击:
“明明你才是禽兽吧,各种意义上都是。”
百里:“……”
最终,百里还是夺回了给小冬的上药权,忍受着小冬委屈的泪水和不住的呼痛声的折磨,把药给上完了。
上药完毕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头冷汗。
小冬痛得要命,期间哭着喊着不要上药多达二十一次,到最后连哼都哼不出来了,好不容易结束了这样的折磨,她像一只小宠物一样,趴在百里腿上,委屈兮兮地讲起了这几天她的经历。
她已经尽量简化了自己的痛苦,对于自己不理解的内容也是简单的一笔带过,但百里还是听得咬牙切齿,指节噼里啪啦地响了好几次。
偷眼看着百里暗暗磨牙的模样,小冬心里觉得甜甜的。
她再三确定百里的伤已经自行痊愈后,就放心地咬着小手指黏在他怀里撒娇了。她趴在百里温暖又结实的腹肌上,掏心掏肺地倾诉了自己对百里的相思之情,听得百里暗爽不已。
然而,小冬最擅长的就是用一句总结陈词,来毁掉所有的温情气氛;
“还是百里对我好……百里虽然总是骂我,可从来不打我。”
喂,说话能不能只说前半句?
小冬看百里一脸无语,抓了抓他的衣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百里百里,我记得……那个岷山掌门人管我叫‘北府将军’,为什么啊?”
百里没讲话。
他刚听说小冬发狂,在众岷山弟子面前自称北府将军时,不是没有惊骇的,可就目前来看,她的记忆,只是受到长安隐的开炉药的影响,暂时恢复了一些罢了,等她清醒过来,怕是什么都记不起来的。
正如他所料,小冬果然把自己那天霸气的表现忘得一干二净,连个渣渣都不带剩的。
她被当药鼎炼了七天的药,元气耗费巨大,尽管有许多的问题还没问清,譬如说为何岷山弟子会鞭打她,为何所有人都斥责她下毒,但她体力实在难支,清醒了一会儿,就又昏昏欲睡了。
无由醉再次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百里抱着睡得云山雾罩的小冬,坐在床头发呆的模样。
无由醉重新在桌边坐下,笑道:
“好啦,你们要甜蜜,以后可有的是时间,现在她睡了,咱们来讨论下正事儿。首先,百里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
百里怔了二十秒,才恍然记起:
长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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