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整齐的竹竿横悬在空中,上面晾满了刚刚洗好的衣服,一群高矮胖瘦,形态各异的妇女正在晾衣架下边嬉戏耳语边忙着手中的活儿。
有的继续洗着衣服,有的喂着成群结队的鸡、鸭、鹅,有的在菜田里忙农,与此同时她们也正肆无忌惮地聊着她们这个年纪可以聊的话题,并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可以容纳天地的爽朗笑声。
难以想象这样的情景会是在秦国武安君白起的府中,遥望这群妇女中声音最大,话语最多在众妇中占主导地位的便是那和幼年时性格截然不同的灵人春香。
这婆娘是以看护白起病情为由来到武安君府常住的医者,可其进府后的行为却是将总管、账房会计、伙夫、更夫集于一身,日夜不休地操持着府中的大事小情。
不仅如此春香为了保护白起不受其他干扰,还激发出了很多聪明才智,春香尤其是最讨厌马鞍众将来找白起谈及军队上的事物。
······
这一日马鞍众将等人又来,白起与其都是熟人,在自己家中也没有讲什么礼数,八人盘膝围坐在一起,开始了交谈,什么军队更改?训练方法?武器改良?一谈起这些事情时,春香就凑过去掏出来一根长长的类是竹竿的物件,有一头能容的下些许干草料,并且能用火点燃,用嘴去吸另一头,然后就能冒出烟来,常常搞的屋子里乌烟瘴气,众将摇头摆尾,狂咳不止。
白起问道:“咳咳!这是什么玩意?还要总去抽他?别抽了!咳咳!你看这屋子被你弄的这么多烟?”
春香道:“这是我从山上采来的特殊药材,晒干后点燃味道很好的!你们要不要试试?”
麃鹿道:“算啦!春香姑娘!咳咳!这东西我看是越吸越迷糊,味道闻起来都非常难闻,怎能吸的?咳咳!”
王陵道:“咳咳!我看呀!这没嘴儿是阵前杀敌的好办法!咳咳!将此等草药多多汇集一些,点燃后拢起的烟定能熏得敌人跪地求饶!咳咳!”
那个王龅好像也要说话,但是这个天生结巴的人,越急越是说不出来,但是咳起来倒是十分顺口:“咳咳咳咳咳!”
春香道:“你们这些男人就是没有感受到过,真正抽过后烦得就该是你们身边的女人了!”
众将即使再烦她的这一习惯也不敢造次。
她在武安君府中人们心里女主人的身份可能早已有了结论,这个就连一直和她清清白白的白起有时也会说不明白。
······
这时武安君府门前来了个人,这人战战兢兢地手托昭王下达的王谕站在门前心情无比沉重。
近一两年朝中盛传武安君白起府中有一“母虎”专咬前来传旨的人,轻者伤残,重者身首两分。我乃区区一平民,不求位高权重,只愿苟且余生。看来今日一劫是命中注定,能否逢凶化吉也只能看造化了!
想到此,这人猛咽了几下口水上前几步放声道:“昭王命下!武安君白起前来听昭!”没想到话音落下很久府门前竟意外的平静下来,传旨人现在已经浑身颤抖地直掉渣儿,只觉一阵阴风从耳旁扫过,大门“嘎吱”一声开了,从里面出现了一个黑影两只眼睛闪着电光,手中视乎拿着一支长长的什么东西,发出一股杀气。
且听这人冷冷的道:“哪个坟头冒出的鬼?简直是不知死活!”听起来虽然是女人的声音但却是透骨的冰凉。
传旨人颤抖着声音道:“这位大姐!小人只是公事公办,还望不要为难小人?”
话音刚落这“母虎”表情明显更加阴森了一层冰冷冷地道:“你叫谁大姐?”说罢便入猛虎扑食般咆哮着举着大棍向他砸来,传旨人心知必死无疑,咬着牙闭着眼睛不敢再看。
可谁知过了很长时间,等着落下的大棒却久久没有落下,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一个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这“母虎”身后刚好抓住了那支木棒。
这人用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道;“春香!你闹够了没有?”
春香听这熟悉地声音便知道这人是谁,“白起!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现在还不能出来!”她担心地说。
白起仍然低沉道:“春香!你还是适可而止吧?你来就是给我医病,我现在病好了你也该回去了!”
说着白起慢慢放开了手中的这一头木棒,走到那穿旨人面前伸手接过王谕道:“应该是要打仗了吧?好像大王好久没让我出兵了!回去转告大王,说我这就去见他。”
说罢转过身头也不回缓缓走回自己的府门内,春香望着白起的背影,脑中仍回想着刚才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那些话足矣让她短时间内如同被雷电击中般继续迟愣在那里呆若木鸡。
······
“去你娘的!奶奶还不侍候了呢!这么长时间我他妈为了谁?好哇!病好了就赶我走,有你的!”
这春香回到自己的房间大吵大嚷地收拾起衣服来,他这样做似乎是想让住在隔壁的白起也同时听得到,为了能够好好的照顾白起她特意找了离白起最近的一间房之住下,而现如今也不知道这屋子的隔音好不好?因为别看她如何的喊,如何的骂,在她心里还是不愿意走的,她多么希望白起这时候能够来到她的房间开口留住她,可是就算她冲着隔壁喊破喉咙也没见白起的人影。
挤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说她,因为人们深刻了解到她的脾气。“都给老娘出去!”咣噹!春香重重的将门关上撅着嘴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同时又心疼着又深爱着..总之就是百般滋味一同涌上心头。
正在思绪之际,房门“嘎吱”一声开了,开门者正是白起本人,也不知怎么了?见着白起春香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这种喜欢是有心而发的,经管他白发苍苍,须留满面,皱纹横生,面目凶恶。
看到白起这一刹那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一下子扑到白起怀里放生痛苦起来,而白起却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就是怀里这个女人就过他的命,就是这个女人帮她重新操持起这个家,白面生王陵和百达通麃鹿也曾经劝过自己索性将这女子娶过来算了!但是自己心里总是不敢接受一份新的感情,没有得!哪来失?上天曾经给了他一切但还不是说收回就收回了吗?也许自己真的就不该拥有太多,回想起年幼时的一无所有和现在比起来还真是幸福的不得了呀!
但不愿吐露心声的人可能就永远打不开心结,白起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不愿说出来,经管怀里这个女人哭的是那么伤心,几次伸出手想将她一拥入怀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春香渐渐哭够了,脱离了白起的怀抱,边抽泣着边揉着红红的眼睛回到自己的床前继续收拾衣物,这次仿佛和上次不同,这次好像不是在做给白起看,因为她已下定决心真的要走了。
这时春香也似乎平静了许多背对着白起缓缓地道:“其实早就知道你是不会留我的,可我就是不死心,非要等到发生在眼前才肯罢休。”
说到这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白起又接着说;“你这个人呀!打仗还行,可在这庭殿上你就是个白痴!战场上你可认清敌友,可在秦国中你可知谁人是你的朋友,谁人是你的敌人?今后可一定要多长长心思!说了也是白说,你就记住那个秦王将来是要杀你的就行了!我是能读懂任何人的心的,那****与他在向寿府中相见,他已察觉自己反复晕厥应该与你有关!这个秦王用人时谦恭,成事后食人!信我就快想办法离开他吧?”
少根筋的白起哪里听得懂春香这些肺腑之言?皱着眉问道:“妳在说什么乱七八招的呢?”
春香听完后却没有生气淡然道:“你果然是这样说的,和我梦到的一样,看来该发生的事是不会更改的,那我回五谷村了!你保重吧!”说罢,春香背上行囊迈出房门,向府门外走去,每走一步都无比地沉重和艰难,但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唯一的选择就是走。
而在她身后一直望着她的白起却不知自己该怎么做,去做什么?唯一的选择也只有在她身后深深地望着。
······
如果天下无战役的时候,我再去找你吧?唉!
白起接到了秦王的王谕不敢耽搁,独自起身前往秦王宫。
白起来到秦王宫,秦王赢稷和范雎早已等候多时,空空的大殿上只有他们三人,白起撩衣跪倒道:“臣白起!拜见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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