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草地,五位黑衣人和花痴痴如狂风中的落叶般如飞疾奔,倏忽间就已进入一片树林之中,进入密林深处,四下里静悄悄再无他人,领头的那个黑袍蒙面人便停下了脚步,身后随行的四名黑衣人也随之止步,各自站好位置,将花痴痴围在中间。黑袍蒙面人背对花痴痴,止住脚步后便立在哪儿纹丝不动,静默良久亦不曾回头与花痴痴搭话。
花痴痴方脱虎口,大喘一口气,正自欣喜如狂,陡见五位黑衣人静立不语,环视这般形势,顿觉不妙,不由又紧张了起来,心中忐忑不安,凑上前去,抱拳问道:“敢问恩人是何方高人?花某与阁下素未平生,不知为何相救?”
黑袍蒙面人终于开口搭话,却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你就是花痴痴?”声音甚是苍老低沉,看来是一老者。
此人话音甚不自然,一句话是从嗓子里挤出来,而不是说出来,花痴痴知晓此人有意矫作口舌是为了不让自己听出他的口音,但听他直呼自己姓名,还是吃惊不小,一愣,回道:“正……正是在下,请问恩人尊姓大名……”
黑袍蒙面人并未作答,突然厉声责问道:“化功易血宝鉴可是在你身上?”
花痴痴面色惊讶,大出意外,全没想到黑衣人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满怀疑惑道:“阁下所说得……化功易血宝鉴,可是武林中争执多年的天下第一武功秘笈《血风刀》之一卷?”
黑袍蒙面人冷笑道:“既然知道,还明知故问!”脸色充满不屑神采。
花痴痴疑容不减,故作不解地问道:“这本书的名头大得很,武林中无人不知晓此宝鉴的厉害,无人不想据为己有。只不过在下觉得阁下这话问得奇怪,这本宝鉴多年前就已经杳无音讯,已成黄尘古物了,现今竟然有人提起来,实在有点不合时宜罢?这便蹊跷了,阁下又是从哪里冒出来得,怎么就一口断定这本失踪多年的武功秘笈会在花某身上呢?实在是让花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哩!”
黑袍蒙面人哼地冷笑一声:“少装糊涂,当年宝鉴就落在你手里,快些交出来,免得吃苦头!”
花痴痴顿时明悟,叹道:“原来阁下相救花某并不是出于义举,而是出于私利呀!哎!伤心呀,想我花痴痴就是没人可怜的人呀,逃出了虎口,又掉进了火坑,为之奈何!”
摸摸脑袋,又故作糊涂地问道:“莫名其妙,在下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一见面就说那甚么功甚么血宝鉴在我身上,这玩意消失多年,已成了传说中虚无飘渺之物,怎地平白无故地降临在我身上了,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黑袍蒙面人道:“休要狡辩,老夫认得你这张脸。当年魔王顶那场浩劫你没有忘记罢?”
花痴痴身子猛地一颤,眼睛里快速闪出一丝锐利光芒,眯着眼睛,迅速扫视了黑衣人几眼,厉声道:“此话怎讲?当年魔王顶浩劫若你不在场何能得知我在场?阁下是正道还是邪道?”
黑袍蒙面人道:“何为正邪?正邪存忽心中,心有不正之念,正亦邪,你暗中偷人宝物又算是甚么?“
花痴痴嘿嘿一笑,道:“如果你是正派中人,一句话而已,何必饶舌为自己辩白,这么说,阁下就是邪派中人了?”
不待黑袍蒙面人回应,旁边一个黑衣人喊道:“我们是不是邪派与你何干,快快交出宝鉴,我们头领可没功夫和你闲聊!”
花痴痴不紧不慢道:“看来被我猜中了,瞧这来头,难道阁下是魔教中人?”
黑袍蒙面人反问道:“魔王顶一役,魔教不是早已被天下武林灭绝了吗?”
花痴痴阴笑道:“魔教是已灭绝,不过难免留下几条漏网的鱼儿!”狡黠的目光射向黑袍蒙面人遮掩的面孔。
黑袍蒙面人压着嗓子,诡笑一声:“果真能攀得上魔教,那可就威风了,老夫倒是想归附魔教,干他一番惊天事业呐。”
花痴痴见他不承认是魔教中人,也不知话里是真是假,眼珠一转,继续逼问道:“方才在路上阁下出手解救花某时施放的火器,如我没猜错得话,恐怕就是魔教的独门暗器臭雷弹罢?这玩意已经绝迹江湖许多年,今日却又重现江湖了,实在奇哉怪哉呀!”
黑袍蒙面人不以为然地诡笑道:“这手障眼法的确实用,已经不止一人和我说过这话了!”
又道:“化功易血宝鉴本是魔教之物,当年老夫亲眼见你溜上山来,趁各大门派与魔教混战之机偷窃了宝鉴,既然说我等是魔教中人,那么就将宝鉴归还原主罢!”
花痴痴面色颓靡,叹了口气,低头承认道:不错!当年我潜入魔教总坛,浑水摸鱼窃取了老魔头的化功易血宝鉴,既然被你亲眼盯见,我也就不隐瞒了。哎!本以为此事做得悄然利索,不想当场还是被人给盯上了,实是螳螂捕蝉,不知麻雀在后呀!”
黑袍蒙面人讪笑道:“狐狸的尾巴总是会露出来的!”
花痴痴白了他一眼,也不与他生气,不解道:“当年我独自一人潜入魔教藏匿宝鉴的洞室,下手时不曾有人在场,不明白你是怎么窥见得我?”
黑袍蒙面人道:“你潜入山洞密室没被人发觉,可你出来的时候难道就没被人盯见?”
说到这里,花痴痴心中早有自觉,自嘲道:“花爷我在山洞里神出鬼没,轻而易举窃得宝鉴,不想在出山洞时,一不小心被地上的一具死尸绊倒摔了一跤,那死鬼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我的脚下,真他奶奶地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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