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似在不经意间说道:“李府乃是武林世家,你来这儿这么久了。就没人教你一点功夫?”
曹言听了伤心,感叹道:“嗐,我就是个做苦力的下人,最轻最贱,哪会有谁多看我两眼?又是山里吃不饱饭逃难过来的。身无分文,没人有心思教我习武。”
又道:“那些行侠仗义、舞刀弄剑的事情,自然有师兄师姐、老爷少爷们去做。无需我多心。”
黑衣女听他带着点伤感不满的话,默然不语。
沉思良久,突然慢慢道:“我看你本性不坏,力气过人,不如拜我为师,让我传你一招半式,也好护我养伤。”
曹言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急忙伸手,在脸上狠狠拧了一把。
确认不是做梦后,立即扑通跪地,朝着黑衣女磕头大叫道:“师,师父,仙女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黑衣女见他激动样子,面纱微动,忍笑道:“快起来吧,夜深人静的,不要大声喧哗。”
曹言连忙站起,难抑兴奋道:“师父,不知师父收我为徒,可是要传我什么盖世神功?”
他还真是心急,黑衣女并不回答,却先问道:“你可识字?”
曹言想想答道:“只学过几十个。”
黑衣女微微点头,又问道:“你可会打坐?”
曹言摇摇头。
黑衣女略一思索,走到院中,沉吟道:“凡学武之道,年幼时先练身法。但可惜你岁数已长,根骨硬化,是不行了。”
曹言听了,有些失望,心想,是啊,二小姐她们世家子弟,从小学起,早就练得一身精妙剑法。我这一把年纪,这么大了,骨头又粗又笨,连腿都抬不高,确实不行。
黑衣女一顿,又道:“少年时可修内功。你现在学,也不算迟。我就先教你行功入门之法。”
曹言听了,心中一喜,知她有条有理,能教自己习武,忙又跪下磕个头,恭敬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黑衣女看他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嗯了一声道:“要学内功,先学打坐。打坐者,盘腿而坐,五心向天。”
曹言忙依言坐下,却不知如何算是五心。手足无措的茫然看向黑衣女。
黑衣女向他解释道:“五心者,掌心,顶心,足心。”
曹言这才明白,将手心,脚心朝上,摆好姿势。
黑衣女见他坐姿还算正确,又道:“闭目塞听,心无杂念,物我两忘。”
曹言依言闭目,屏息静气,试着发呆,不想事情。
黑衣女此时只是解说,不管他是否真能坐忘。并不着急的继续讲道:“夫冥想之道,在于忘我之时,以意念内视各处穴位。”
曹言听着,一知半解。
黑衣女走到他身边,接着道:“起来,我先教你辩别穴位。”
曹言依言站起,黑衣女又走到柴堆旁折了一根松枝,回来在他身上指指点点,说明人体穴道方位、名称。不便之处,用语言描述,让他自己去找。
曹言听过一遍,全部记下。
黑衣女又再考核一次,发现他已将全身穴道全部背熟,甚感满意,连连点头。
待穴位学完,天色将明,黑衣女便道:“好,明日我再教你内功。”说完走回屋中。
曹言跟进屋内,又不见了她踪影。
第二天,满怀一腔热血,苦苦的挨到晚上。
一到晚上,夜深人静,两人又至院中。
先把昨日课程复习一遍。而后,就着月光,黑衣女从身边摸出一本册子递给曹言。
曹言接过,仔细一看,封面上写着伏魔功三字,想是一本武林秘笈。
但伏字前面被割去了两块,不由好奇道:“师父,这内功名字也太奇怪了。是不是少了两个字啊?是猴子伏魔功,还是伏兔子魔功?”
随口一说,黑衣女听了,却忽然大怒,一把将书夺回,拿起松枝在他脸上狠狠一抽。厉声骂道:“呸。你这无赖,胡说八道,竟敢轻慢,不想活了吗?要是,要是.降罪,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黑衣女本来温柔,曹言吓了一跳,摸摸脸上,一道血痕肿起,火辣辣的疼,忙跪地求饶道:“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弟子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黑衣女恨恨的看了他半天,方才消气。然后叫他坐下,摆好坐忘之式。翻开书册,念道:“气生丹田,出于石关,再经灵墟,而达俞府.”
曹言听了,不禁心想,呃,这什么什么破伏魔功,名字古怪也就算了。怎么内容也这么无聊,直接就来,一点开场白都没,也不知烘托一下神功无敌的气氛。哎.看来这武功确实很弱.
其实他倒误会了,书中是有前言的,但黑衣女怕他听不懂又多嘴,故而简化。
他听了之后,便照着黑衣女所念,一一冥想,果然,刚一想象,就觉的有一股暖意自体内涌出,跟随着意念流转,沿着所想穴道,一直绕行,经过数个周天,回到气海之中。
但真气返回,不知怎的又很快消散,未凝结在丹田。
他以为理所当然,并不在意。
黑衣女手捧秘笈,念了数便,让他一边行功,一边背下心法,随后叫他在月下自行打坐练习。
如此不知不觉,又过去一夜。
次日晚上,又运行数个周天之后,黑衣女开口问道:“气海之中可有真元凝结形成?”
曹言摇摇头,老实答道:“好像没有。”
黑衣女听了,微微一愕,愣道:“啊?这,这都两天了,怎么还没练出真气?”
听到这话,曹言方知真元消散是练功失败表现,顿时有点泄气。感觉自己并非天资聪颖的那种武学天才。
黑衣女看他表情,想了想,又道:“唉,可能是你资质较差吧。本来练习内功时,不需数个周天,就能有真气凝聚出现。你怎么至今没有?真是奇怪。”
曹言十分不好意思。心想,唉,果然是我年龄太大了。都快二十了才开始练武,连内功都不好学了。
支吾道:“师、师父,我运功时有,但到了丹田,不知怎么,过了一会儿就没了。”
黑衣女懒的听他借口,漠然道:“算了算了。现在没有,再练几天,可能就有了。我还是先把秘笈传给你,拿回去自己好好琢磨吧。”
说着把怀中经书拿出,解释道:“这伏魔功秘笈。共有一十二层,分为上下两册。上册讲如何行功聚气,分为三层,各走三脉。下册讲运气、借气、发力、变力等手段,分为九层,行遍奇经八脉,无一不通,无一不强。”
“现在,我先将上册交予你,待你练成,再传下册。”
说完,将手中秘笈向他递去。
曹言忙伸手接过,塞在怀里,行礼道:“多谢师父。”
黑衣女点点头,满怀期望道:“嗯,这门神功十分厉害,你以后要勤加苦练,若能练到第十二重,则全身气劲充溢,举手投足间皆生千钧之力,有万夫莫敌之能。可以做一个除魔卫道的先锋。”
曹言听了她形容,美好未来,不禁神往,不知不觉道:“哎呀,师父,听你说的这么厉害,我还以为要做皇帝呢,怎么还只是一个区区先锋?”
黑衣女听他又大言不惭,微怒道:“哼、少要胡说,就凭你这资质,等到练成十二重神功,只怕都有一百多岁了,还想着做皇帝。”
说着举起松枝又在他脸上轻轻一抽。
啪的一声,曹言脸上又浮现出一道血痕。但黑衣女却发现前次那道已不见了。暗想,呃,他这张黑脸,虽然又笨又丑,皮倒挺厚。
曹言得了无敌内功,满心欢喜,都没注意自己又被打了。还揉揉脸,嘿嘿笑道:“好好好。师父你既然传我如此厉害神功。就是练一百年,我也会坚持练下去的。”
说着,重新盘腿坐好,迫不及待的专心练起伏魔功来。
黑衣女便在旁守护,看他一直勤行周天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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