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年轻男子看我,说,“霍曦儿,到前面来!”
我说,“皇上,到前面来!”
年轻男子皱着眉,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爹娘却已经被我吓得不轻,浑身抖个不停,身上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我叹了口气走到他跟前,然后跪了下来,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响声。我说,“请放过我爹娘,他们身体并不好经不起吓。”
他抬了抬手,屋里的几个侍卫便扶着爹娘进屋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他却说,“你似乎很不情愿给朕下跪。”
我说,“嗯,但人人都有软肋,我也不例外。”
年轻的男子提高了嗓音,似是在强调什么,说,“朕,没有。”
我看着他,假意赞同道,“嗯,所以皇上才不似凡人。”才会超凡的那么脱俗!
年轻男子神色一怔,“你这是在怪朕?”
我说,“不敢。”
年轻男子执意道,“你敢!”
我大惑不解,他却率先叹气道,“这天下间恐是没有那个女子比你更敢了。”
我垂头等他说完。
他像是摇头了般,自言自语道,“你果然忘记了朕了。”
我等待着他的提示。
他说,“一个月前,你因朕毁了你的雪人一事而同朕大大出手,霍曦儿你不记得了?”
打架?跟我打过架的人扳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就算除开春夏秋这三季,光冬季也是也难算的清的。不记得他,实在太正常!
我暗自忖度,他这么,是专门来同我寻仇来的么?想到这儿,心下不由得下悬了些,平日即便是揍了阿秀的哥哥宥七元都不会影响到我当夜的睡眠,时日久了,自然胆子就意外的更大更嚣张了些,觉得十里县最不能动粗的公子哥都被一一我拿捏过了,还能有谁是我不能试手的。如今坐在厅前的号称是我们邑国的皇上的人,特地前来说我“抚摸”过他,现在又一副要给我翻翻回忆的样子,这……脑袋会不会……。想到这,我这才真真切切的全身抖了抖。
年轻的皇上看了我半响说,“看来你果然是把朕给忘记了。”其实我却想说,哪能把您忘了啊。是不是我抖得太不明显,导致你没能看出来,又或者是你眼神不太好使。可话又说回来,想不出来便是想不出来,其他的实在也就没什么好想的。只是他既然是来找我寻仇的,怎的还不发落了我?在这瞎耗什么?
他说,“霍曦儿,你可愿跟朕一同回宫?”
嘎!什么情况?。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好几圈。我试探道,“回去上战场为国奋勇杀敌么?”
他愣,“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我邑国还不至于这般的没用让一个女子上战场为国杀敌。”
我说,“你想告诉我说,你瞧不起女子?”
他说,“那以你的意思是,女子本该这般?”
我说,“有何不可?!”
他说,“荒唐!”
我说,昏庸。却是不能说。他会这般大概也不能理解明主贵士的道理吧。
可眼前形势突然就这么急转而下,大有朝向我这一方的趋势,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既然不是专程来杀我的那就算不得是什么大事,那就都赶紧收拾收拾散伙了回家吧。
年轻的皇上问,“霍曦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想说,我以为你口里的带我回宫是让我杀敌上战场,虽然杀敌什么的也没什么,但至少说明您对我的身手很是赞赏,对我就是一种肯定,我会情绪激动实属正常,更何况您让我在将将欣喜的时候立刻泼了盆冷水好叫我明白什么白日做梦,这以来二回的刺激说穿了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儿大。可您坐在哪儿都是老大,我只能听着您的意思来,否则分分钟掉脑袋。更何况,我……很怕死!
年轻的皇上又说了,“你不愿意?”
“……”
年轻的皇上从客厅上站了起来,站在一旁时时恭候的死太监十分恭敬十分顺从的扶着这个尊贵的皇上的右手肘子。
年轻的皇上叹息道,“也罢,不久后就是宫中选秀的时候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入选的。”
走的时候年轻的皇上说,“朕就暂且在宫中等你罢。”
他说的没错,邑国的法律是,凡事到了选秀的这一年,年轻的尚在闺阁中还未出嫁的女子皆不得行嫁娶事宜。也就是说,就算现在我立马答应宥七元的追求嫁到他们家做十里县的富婆,也是不可能的。而我以前不愿,以后也自是不愿的。首先是,他已经有了十八个妾室,可他今年才尚且只有十五岁,也就是说他在年岁上小了我一岁。再有,他本来是有一个正房的,可正房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侧房,其实基本怪我。两年前我因他当众调戏可怜兮兮的明华,忽然燃起涛涛恻隐之心同他大打出手当众揍了他。他打不过我,第二天叫了几个管家揍得我三天才勉强下地。最可恨的就是明华那个女人,我被打本就因她而起,她到反过来恩将仇报三天两头的找我骂街。还好我命硬,不被疼死也被她呕死了。
后来也不知是我活的太好了,碍了那宥七元的眼了。三个月后,正房下位了,说是要专门留给我。我没理他。而我会做阿秀的家教到现在的原因,莫过于他老子给他下了死命令令他在我给阿秀上课期间不许踏入慕雪院半步,出于这一点,于情于理我都该退一步。而我肯退一步的原因表面上好像是看在为了宥老,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计较,但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为了五斗米折腰的。因……整个十里县,唯有宥家,工资待遇最高……
若是再有原因,多半也就只有,他家一家子的妾室都很恨我,时时都想有朝一日逮到机会□□我,我若去了,基本很难有生命安全的保证。
第二节
给萌萌洗了澡,换了衣服,抱到床上。屋里的烛光打着微闪儿,投在墙上的影子都显得忽闪不定了。我给萌萌盖上被子,躺了下来,心里却越发的想不明白,眼见一个月都快过去了,她们家里还是没有一点儿找她的消息,这莫不是故意扔了不要的吧。想到难得这两天萌萌不在那么难伺候了,我却又开始担心她其她的了,无论我想什么办法都不能令她开口说出半个字来。她这么自闭,跟当初遛遛对别人的情况一样。而且手上总是会有各种不一样的蛇形小玩意儿偶尔虽然也会有别的,但基本都比较吓人,正因如此我才更加的忧虑。想到今天从义塘塆后山的杉树林里,看到她竟在和一个蛇玩的高兴。吓得我当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烛光呲啦呲啦的响了一会儿,便完全灭了。耳边隔着褥子下面就是木板,木板紧挨着墙壁,像是能隐约听到屋外雨水滴答的声音。心里忽然想起了华岩湖。
不知华岩湖的水位是否又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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