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看着萧勤、杜珩、诸葛会还有窦大璋,心情很是不好。还以为云凭单独约自己吃饭,原来还是和那晚一样。
男学子入学考都已结束,三十个新学子的人选也定下了,只是其中魁首他们还有分歧。
孔夫子同族的侄子孔仲旗与大名府府尹之子庄磐难分伯仲,二人的策论各有千秋。萧勤和杜珩看好孔仲旗,而云凭和诸葛会则认为庄磐更胜一筹。至于窦大璋,他觉得两个都好,反正都比他好。
五人商议了许久也没个结论,最后云凭提议,既然策论题目是阿妤出的,那不妨就由她来定夺。
阿妤果然不负众望,看罢二篇策论后自有一番见解。
孔仲旗的文章堪称锦绣,而庄磐所写虽说朴实无华却是见解独到,鞭辟入里。前者好比珠玉,后者犹如利刃,难说孰优孰劣,只看用在何处。策论论的是天下大事,要的是针砭时弊,谏言献策,华而不实显然不是上选。
听完阿妤一番话,萧勤和杜珩又再看了一边那两人的策论,也觉得庄磐可称魁首。
“如今再看,庄磐的策论比今科状元的文章也不差。”萧勤说道。
阿妤点着头表示赞同,若是庄磐应了举,说不定如今在翰林院的就不是那个满脸麻子的秦大人了。待庄磐入学阿妤定要会一会他,若真是良才必要荐给大皇兄。
不过阿妤忙于训练马术,很快就把这件事忘了,倒是有一日庄磐找上了阿妤。
话说路雅自从见识过海葵的功夫后,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一个这样的盟友,环顾书院便只有李香茹勉强合格。李香茹又是个头脑简单的,拉拢她毫不费力,两个人很快就同仇敌忾起来。
书法课是阿妤最喜欢的,她的书法是父皇亲授,平常无事也会勤加习练。笔在手中,墨随笔动,酣畅淋漓。
就在阿妤醉心笔走龙蛇之时,在她前座的路雅突然踢了她的桌脚,阿妤愣了愣,路雅也愣了愣,然后看向一边正愣着的李香茹,她明明锯断了桌腿,打算泼阿妤一身墨的。
唯有海葵心知肚明,她已提前检查过阿妤的一切用物,发现桌脚是被锯断后摆在一起的,便将自己与阿妤的桌子换过。
路雅不死心,在自己的掌心画了画,然后转身往阿妤的纸上一拍,阿妤的《浪淘沙》上就多了一只乌龟。
本来按着阿妤的脾气,别人不来惹她她是不屑跟任何人一般见识的,但若有人不自量力,她也不会任人欺负。阿妤捏着笔在路雅的学袍上画乌龟,她下笔很轻,路雅丝毫没有察觉,直到李香茹大喊了一声:“先生,她画别人的衣服!”
年过古稀的言先生闻声而来,怒不可遏。
“胡闹!你们的学袍象征着天纵书院,你竟敢在上面涂鸦!”言先生气吁吁指着阿妤的鼻子,眼睛睁得很大,胡子也吹得一飘一飘的。他执教鞭多年从未见过这般顽劣的学生,“把你的桌子搬到外面去,罚抄三十遍《弟子规》。”
阿妤难得顺从地收拾起东西准备搬桌子出去,海葵过来帮忙,言先生又斥责了一声“不许帮她”。
阿妤给她使了个颜色,海葵只得退回座位。
路雅她们也算歪打正着,言先生当初也是她父皇的书法师父,父皇敬重他,阿妤也敬重他,所以她并不打算去找孔如令告状,乖乖搬了东西到屋檐下练字。
秋风徐来,秋菊盎然,护花铃伶仃作响。
此情此景,阿妤觉得《弟子规》不足以抒情,蘸了墨汁挥笔写起了咏菊诗。
不消多时,她带出来的纸已经用完了。
阿妤探头探脑,趁着言先生闭目养神之际溜进去想偷几张纸出来。
“站住。”
没想到言先生这把年纪耳力还这么好,阿妤只得恭恭敬敬站着聆听训斥。
“《弟子规》抄完了?”
“回先生的话,学生的纸用完了,所以……”
“先把写好的拿来给我看看。”
这……虽然阿妤自诩铁画银钩,咏菊诗形神兼备,但那毕竟不是《弟子规》啊。
阿妤正思量着对策,一阵秋风吹来数只纸鹤,阿妤接住了一只,脸色骤变,这分明是她写咏菊诗的纸,最糟的是,她落了款。
阿妤已经看见了言先生眼角抽搐的青筋,她很担心言先生这把年纪受不了气,立刻道:“先生息怒,学生一时贪玩,我立刻去外面罚站,先生莫要动怒。”
阿妤给海葵使了眼色,让她赶紧把地上的纸鹤捡走,自己灰溜溜出去罚站。
唉,阿妤仰天长叹,也不知是谁那么可恶,居然拿她的字折纸,侮辱她的作品还气着了言先生,让她逮到一定教他好看。
唉,阿妤又叹了一声,罚站好闷啊。
就在阿妤叹到第八声的时候,一只纸鹤落在她脚下。阿妤四处张望,没有人。
第二只。
第三只。
阿妤总算看清菊花丛中有异动,她决定静观其变,假装不理那些纸鹤。
第四只。
第五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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