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父亲的韩虎去和钟离将军会合,钟离将军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特地放两天假,大伙儿可以随意逛逛洛阳城。韩虎兄弟们欢呼雀跃,急不可耐地玩耍去了。
韩虎偷偷叫住了哥几个,责备道:“你们几个就知道玩?我们出来一趟不容易,辛苦了这么久,空着手就回去像什么话?你们一点儿也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什么意思?”鲍维嚷道。
于思击了一下掌叹道:“是啊,虎兄说得对呀!差点忘了正事!洛阳城这么多显贵富户,不拿他几样,岂不白来的洛阳城?呵呵!”
“怎么?要偷东西?”黄丰乐道。
“说什么呢?这么难听?”鲍维不乐意了。
韩虎笑道:“不乐意的,可以不去。”
黄丰不支声了。
韩虎接着说道:“先说三条规矩。第一不去大富大贵之家,也不去小门小户;第二只可觅寻常之物,不可动奇珍异宝;第三,多件只可取一二件,孤件不取。听清楚了吗?”
“这是为何?”于思问道。
没等韩虎说话,乌隹道:“这还不明了?大富大贵之家,防范必严,难免会有争斗。小门小户本已艰难,再取岂不心头剜肉?寻常之物寻常有寻常用,奇珍异宝一则惊动太大,二则益害难辨,弄不好伤了自己就麻烦了。虎兄,是不是这个理?”
“那就不对了,”黄丰抢过话头,“奇珍异宝不取?孤件不要?那可都是值钱的玩意!”
于思反驳道:“你要这玩意卖给谁?你还想当珠宝贩子不成?”
哥几个哄笑一片。黄丰苦于辩解无法,着急之下抓耳挠腮,又惹来一阵笑。
在顺了几串珍珠玛瑙之后,哥几个经过一处宅院,翻墙进去,搜寻的搜寻,把风的把风。韩虎走过一扇窗下,忽然涌来一阵亲切感。
韩虎点破窗纸,一个熟悉的香囊放在小案桌上,正是柳瓷送韩虎的那个。顺着桌上的手臂,韩虎看见了她,正是柳瓷。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睡?
柳瓷正在写信,全神贯注,看样子是在写家书。一缕乌黑的长刘海老是调皮地跑到额前,她也时常忘了再把它挂在耳后。温暖的夜灯照着她小巧的脸,玲珑的轮廓更为清晰。韩虎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泛着微光的柔柔的绒毛,以及可爱的眼睛里流淌的无限哀愁。韩虎凝视了一会儿,被黄丰毛手毛脚地打断了。
“看什么呢?”黄丰举着手里的一捧珠宝笑道:“这家不错呀,看看!”
韩虎看了一眼沉着脸道:“放回去!全都放回去!”
黄丰急了,趁机在窗纸孔里向里面看了一眼,笑道:“老相识啊?”
韩虎催促道:“快快,快点放回去!”
“哎!”黄丰叹口气道:“你不早说?这么多宝贝,全白忙活了!”
柳瓷久无睡意,韩虎也不愿弟兄们再等,就和弟兄们去了别处。
第二晚,韩虎安排由鲍维领着他们几个去逛,自己单独去了柳瓷家。柳瓷性情大变,趴在案桌上痛哭不已。韩虎久等不及,轻轻推开了窗。柳瓷听见响声,抹了泪过来关上窗。韩虎一用力,嘭的一声,窗框打在柳瓷的额头上,卒不及防的柳瓷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后脑勺撞在地砖上,登时昏了过去。
韩虎听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就要跳过窗户去扶柳瓷。忽然想起钟离将军的嘱托,阴阳不得接触,否则会使人阳气大损,久病难愈。
韩虎狠了狠心,退了出来,躲在墙外的角落里,灵魂出窍,去找柳瓷。
柳瓷坠在一团白雾中,茫然不知所措,左转右撞再也走不出来,直到韩虎出现在身旁。韩虎拉着她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了他们熟悉的那条小河。他们躺在柔软的青草上,天空明朗,清风和煦。
柳瓷喘息未定,忽然狂风大作,暴雨如注。韩虎拉起柳瓷跑向小河,韩虎跃入河中,接过跳下来的柳瓷,把她托到河沿上的一个小洞里。接着,韩虎也爬了上来,钻进小洞里。
小洞很小,似乎是以前挖螃蟹的洞,口小內阔,但刚好能藏下他们两个。洞壁很光滑,湿润而温暖,感觉很舒服很安全。
雨越下越大。韩虎问道:“雨为什么这么大?”
柳瓷答道:“雨大吗?它还不及我的悲伤。”
“为我吗?”韩虎看着柳瓷,眼里一片温柔。
柳瓷低下了头,轻声道:“为我的父母!”
“他们不是在洛阳吗?”
柳瓷摇了摇头,道:“这里是我姑丈家,他们在长安。不过现在他们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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