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她以为只是擦干冰雪这么简单,更以为自己在这温暖的床上躺了这么久,身上的冰雪早已自动烘干了。事实上,这种“烘干”既不彻底,且可能更加损害身体。寒毒早已在这种蒸笼一般的热气驱使下深入她的体内各处关节了。
“没什么,只是……”李先生还是觉得有些为难。毕竟,在铁血人看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自己的身体都是最为宝贵的隐私,十三岁以后都最多只可能暴露在自己的配偶面前。“只不过,这只是为了治病救人嘛……”李先生试图如此在心中说服自己,却还是无法立即决断。
“先生,究竟有什么问题,告诉雪雁啊……”雪雁说着,就欲抬起手把自己撑起来。李先生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只听啪的一声,她不但没有撑起自己,反而再次重重的倒在床上,压痛了自己的手臂。
“先生,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在她自己想来,尽管现在还很虚弱,至少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这个……嗯,你在外面风雪中暴露得太久了,当时又处于昏迷状态,自身对外界完全失去了抵抗,而进入这里之后,热气一烘之下,冰雪迅速融化渗入了骨质,所以……”李先生这时颇有些责备自己,先前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说话间,他扶起了雪雁,把她那被身体压住的手臂移了出来。
“所以就会怎样?会再也不能动了吗?”雪雁从李先生脸上看出了什么,忍不住问道,声音颇有些颤抖。
“大概……就是这样吧……”李先生越想越觉得,即使现在自己就为她治疗,也实在不敢担保就一定治得好她。毕竟,李先生本身并没有受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即使有些心得体会,也实践得很少。准确来说,这一次为雪雁疗伤,多半可以算作他的一次魔法疗治的实验。李先生越来越踌躇,决定还是把真相完全告诉她。“听好,雪雁,老师其实也有一些办法,只不过……老师以前从来没有真的做过,所以……也不敢确定……要知道,稍微不慎,恐怕不但治不好你,还会出现更严重的情况……”
听完先生断续的说明,雪雁当即明白了自身情况的危险性。转瞬间,她就做出了决定:“先生,雪雁相信您,雪雁对您有信心!您就为雪雁治疗吧!”
“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在雪雁眼光的追问之下,李先生说道:“为了保证过程中双方的魔力往来毫无滞碍,而又要使治疗中以魔力透析出来的寒毒得以发散,必须将两人置身于缓缓流动的热水中……当然,恐怕也不能隔着衣服……”
李先生的话说完了,雪雁的脸也红了一大半。不过,她当然明白一向不随便开玩笑的李先生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尽管自己一直都爱着先生,从心底里喜欢他、尊敬他、愿意与他在一起,可是,这样子……还是不太习惯。毕竟,在铁血人的骨髓里,男女之间的礼仪早已根深蒂固。其实,这一点李先生也想到了,只不过,为了救人,他才不得不说出来,供雪雁自己决定。
但是,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雪雁如是想着,即使不能与先生长相厮守,有这样的一次经历,难道不也是值得回忆的吗?
选择已在这瞬间做出。
雪雁抬起了头,勇敢的盯着先生:“先生,雪雁很清楚,您是为我好才这样的。从现在起,雪雁就是您的病人,先生您就放心治疗吧!”
“好吧,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不过,老师还是要一再提醒你,一定要放松,不要紧张,更一定不能有丝毫杂念!”
“是!”
雪雁坚定的回答。
李先生让雪雁先休息一会,自己则出去找老板娘。在他看来,在这样的地方,一定有热水池之类的设施。毕竟,在铁血国内,多数家庭都在自家的厨房准备有热水池,既方便洗澡,也保持室内的温度与湿度。这里虽不是铁血,但寒冷却并不亚于铁血,大概会有类似的习惯。
在楼下厨房里,他找到了老板娘,并大致的说明了需要。
“是要热水池吗?要保持热水的流动与置换?好吧,可以。”说完,老板娘就转身吩咐两名伙计去准备。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不过,等会我们使用的时候,请千万不要打扰!”虽然不方便说明,李先生还是继续说道。看来,老板娘确实严格遵守为客人服务的原则,并不反问为什么,答应了。
李先生抱着雪雁走进厨房旁边的小屋,里面有一个热水池,水从上面流入,从另一头流出。当然,外面不停抛洒的雪花是最好的水源。
看着坐在水池旁边的雪雁,一脸的虚弱,李先生不禁为弟子所受的苦楚而难过。很快,他就定下心神,替雪雁解去衣衫。此刻的,雪雁,早已闭上了眼睛,心头有如鹿撞,脸上只觉得一阵阵发烫,也不知道是因为屋里太热还是因为身子虚弱而发热。只不过,她那艳红得透明得脸色,在李先生看来实在不容乐观,那过于妖艳的状态,无疑都暗示着雪雁此刻身体情况的危险程度。
刚解下她的外衣,那个挂在胸前的皮袋就露了出来,李先生这才想起这段时间一直忽视了冰鼠小强。大概,他此刻正在熟睡,希望不会捣乱吧。李先生随手将袋子和衣物放到了一起。很快,雪雁那过于惨白的肌肤反射着摇曳的灯光暴露在李先生的视线之下。她身上唯一剩下的,就只是一抹上圆下尖的红纱,这层淡淡的红色与她的雪白肌肤交织着,一时映得李先生有些头晕目眩。事实上,此刻的雪雁也感受到了先生那灼灼目光射在她身体表面的沉沉压力,呼吸更加急促,丰满的胸脯更是衬托着那层轻纱不住跳动!事实上,无论先生要对她做什么,此时的她都绝对不会拒绝。
李先生深深的呼吸了几次之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一把扯掉了雪雁身上最后的薄纱,目光只是放在她的双眼之间,既没有看到她那一对颤抖的红樱桃也没有注意到那幽幽芳草间若隐若现的神秘园,就囫囵的将她放到了水池里。当热水刺激皮肤的瞬间,雪雁也清醒了一些,连忙收束心神,开始做准备,尽量将散布于全身经脉各处不听指挥的魔力引上正道。
李先生很快除掉自己的衣物,从旁边滑进了水池。在这过程中,他已经将全身的魔力收缩到了丹田之中,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同时,那条“天帝之腿骨”也放在池边,以备借之从外界吸取魔力。
“雪雁,准备好了吗?”看着背靠池壁坐在那边的雪雁,李先生轻声问。
“嗯,好了,先生,您就开始吧。”雪雁匆匆的睁开眼睛,当那飞跳的眼光碰到李先生眼神的瞬间,又匆忙的闭上了。
“那么,我们就从右手开始!”
李先生靠近雪雁,抓住了她的右手。按照李先生的打算,要想保证雪雁浑身经脉的畅通,必须要先理顺四肢的血脉。在这过程中,由于雪雁自己还无法控制自己的魔力,故而要重新疏通这些脉络,就完全只能靠先生一己之力。这应该是最耗费魔力的一个阶段。之后,是从头顶到尻尾、身前身后两面的魔力运行主通道,这个时候雪雁自身已经有了一些可以支配的魔力,可以稍微配合着,内外之力共济之下疏通这两条经脉。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就已完成了大半。最后,还要再次以魔力贯穿全身所有的经脉,只要完全没有滞碍了,才能算是没问题了。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存在于李先生头脑中,究竟是否一定会按照这样的计划顺利发展,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事实上,可以说连四成的把握都没有!
在这过程中,稍一出错,雪雁轻则就会落下终身残疾,重则玉殒香消。
李先生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发抖,他实在太紧张了。
“放松,放松,一定要集中精神!”他不断告诫自己,渐渐的稳住了心神。
就在先生将雪雁右手平放水面、自己的右手上抬的瞬间,一道白色的光柱自指间激发而出,一时将整个小屋照得恍若白昼,屋角的油灯到如米粒之辉了。只见那道白光迅速的收缩,很快就化作一段柔软的光之纤维,随着李先生手之所指,刺入雪雁右手中指。
随着这股强大的魔力之针刺入的刹那,雪雁只觉中指尖传来一阵剧痛,这股浪花一般不断袭入的疼痛迅速的循着手指、手臂上升,很快就抵达了肩膀。只不过,就在这里,这道魔力之针却再也刺不进去了,似乎那里隔着一层厚厚的毒障。李先生当然明白,那里已是寒毒控制的范围。这魔力之针的作用,就是要在这毒网上刺出一个缺口,让这里的寒毒得到宣泄的渠道,继而导流而出。
李先生渐渐增强了魔力,那力量顶端也愈加尖细。一次次的刺入,一次次的弹回,再一次次的刺入……终于,雪雁在那疼痛的尽头陡然感觉一股凉簌簌的气流冲了出去。
这是一条黑色的毒气。李先生当即以纯白之光芒将之引入不停流动的热水中,让毒气顺着水流迅速的流出。
此刻,李先生额头早已沁出了斗大的汗珠,汗水却并没有随之落下,只是挂在他额上,不停晃动。对于这些,他当然早已无法顾及,只是心喜于眼前的第一个成就。尽管此刻离最后的成功还有很远,不过总算也部分印证了他的推测,也更增强了他对治好雪雁的信心。
如此一来,雪雁的右手已经有了知觉。高兴之余,雪雁的意念以达于指尖,轻轻的勾动了一下。这微小的动作却使得李先生原本紧凝的魔力差一点就此松散。
“绝对不要随意乱动!”先生压低嗓子训斥道。这也当即提醒了雪雁,使她明白刚才几乎犯了一个大错,连忙收束心神,不再乱动,全当此刻没有手脚一般。
从雪雁右臂导引出来的寒毒渐渐的完全溶化在热水中流去,当这边的寒毒全数流尽之后,李先生才将纯净的白色光针刺入雪雁的左手。
左手之后是左腿。当李先生指尖顶在雪雁趾尖的刹那,雪雁几乎忍不住笑出来。事实上,雪雁本来就是一个守身如玉的铁血女子,脚趾尖自然也从来没有让别的男子碰过,那种酥麻软痒的感觉,也从来就未曾体验过。显然,李先生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故而也忘记了提醒她凝神于丹田一点。幸好,她先已接受了先生的训导,尽量将全副心神集中于丹田之间,这才没有笑出来。
接下来,就是右腿了。好一会,右腿这边的寒毒也随着光针的刺入而宣泄出来,导入涌动的热水中很快流走了。
李先生将雪雁的身体轻轻靠坐在池壁,自己则站在缓缓流动的水池中央,调匀有些急促的呼吸。此刻,他体内的魔力已耗得差不多了,需要从“天帝之腿骨”再次补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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