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来啦!”张陵推开院门喊道。屋门打开,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微笑道:“陵儿回来啦,出去玩有没有闯祸啊!”
“没有闯祸啦,娘,街上真的好热闹啊,我和淡真,星甫在街上玩累了,去清月楼吃了“清湖雪鲈”,真的很好吃呢!”张陵笑嘻嘻道。
谢惜惜眼中出现一丝讶色“你们去了清月楼?”
“是啊,星甫大哥带我们去的,我们还遇到了欧阳家的人……对了,娘,回来的时候是怡姨送我们回来的,她说她和娘还有爹是好朋友呢,是不是真的啊?”张陵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母亲。
谢惜惜微一皱眉,脸上出现一丝奇异的神色,问道:“怡姨……李笙怡?你今日见着她了?你觉得她如何啊?”
张陵不假思索道:“怡姨人很好啊,今日若不是她……嗯,对了,淡真表妹特别喜欢她,还要向她拜师呢!”
谢惜惜不由想到了当年的时光,轻轻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着儿子,“陵儿,怡姨是个好人,以后你可以多去走动走动,淡真这小妮子,眼光倒不差,若能拜得她为师,倒也是她的福份……”
“嗯,娘,那我先去休息了。”玩了一天,又经历了人生第一战,张陵也有些累了,走进卧室直接爬到床上。明明感觉很疲乏,但脑中却依旧兴奋无比,不停的在脑中回放白日里交战的场面。
今天若不是那个神秘高手出手,只怕自己非要重伤不可,今后无论何时,自己都不会再将后背露给对手。只是这个神秘高手到底是谁呢,难道是怡姨,但是看上去又不像……想着想着,张陵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下来,只是嘴角却慢慢扬起,看来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二日一早,张陵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匆匆穿好衣服,走到厅堂,拿了七八个馒头匆匆用纸包好朝怀里一揣就跑了出去。“娘,我去师傅那了。”
“这孩子……”谢惜惜看着远去的儿子,没奈何的摇了摇头。
张陵一路小跑,先跑到土丘“秘密基地”修炼“碧眸观天诀”,良久,张陵站起身来,心中念道:远祖所传功法真是太厉害了,我才修炼了一点皮毛,便已觉得妙用无穷,不知“封天印地术”又是何等威力,真希望能早点伤愈去修炼。他拂了拂粘在身上的细雪,掏出馒头,边吃边向三长老所住林园走去。
谢棋舟站在青色巨杉树顶,清风徐徐,衣衫飘拂,放眼看去,整个谢家山庄都一览无余,他极是喜欢这种感觉。
远远地看着张陵从远处走来,谢棋舟双臂一振,从高处缓缓落下,好整以暇的坐在木屋前的石凳上。
张陵走入林园,看见师傅正坐在石凳上,连忙笑嘻嘻的跑过去,掏出怀里的馒头,放在桌上,“师傅,徒儿特地孝敬您的哦。”
谢棋舟呵呵一笑,拿起馒头,吃了一口,随口问道:“小陵啊,为师送你的武技,琢磨的怎么样了啊?”
张陵想了想,道:“篆这一页略有所得,这两日一直在练习篆形步,其他几页还未曾来得及领悟呢。”
“篆形步?这么快就略有所得了?”谢棋舟压根不信,信手一挥,黑色衣袖如游龙般向张陵卷去,张陵看着黑影卷到,脚下不自觉的向左迈了一步,这一步极是平凡,却偏偏恰到好处的避过了衣袖。
谢棋舟眼中神光四射,刚才这一步张陵自己可能觉得是很平凡,但是在他眼中却是神妙异常。要知道,那一挥虽是随意,但他可是明心境高阶的高手,张陵居然轻轻松松的这么就避了过去,当真是不可思议。
谢棋舟衣袖卷动,陡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张陵正欲展开步法向后闪避,可哪里还来得及,身子一轻,已是牢牢的被师傅抓在手里。
张陵心中气恼,一被放下,就大声道:“师傅你赖皮!”谢棋舟并不答话,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缓缓道:“小陵,你且将篆形步走一遍给我看看。”
张陵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走到空地,运劲于脚下,展开步法,一步一步走出。
谢棋舟双眼紧紧盯着正在场中辗转腾挪的徒弟脚下,仔细地看着他的每个动作,甚至是最细微的小动作都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一阵明悟。
原来这《书风画幻诀》虽是武技,却是集武道、书法、丹青、还有天地感悟于一体。古本上的每一页只有一个字,正是化繁复为简单,只有精通书法丹青之人,触发了对天地万物的一丝灵感,方能借以汲取其武道的精华。只是这种灵感却得从小修习,若是年岁大了,耳闻目睹红尘浊世,灵台为凡尘所遮盖,便再难感悟了!
谢棋舟得到此武技古本时已年过四十,他先前一直以为只要凭借深厚书法丹青底蕴,便可慢慢悟通此古本,而他也确实悟出了一套“书魅画意”,并一直暗暗自诩。岂知今日一见张陵步法,彻底的推翻了他先前的推断,一时间心绪澎湃,思绪万千。
张陵施展的步法虽然脚步虚浮无力,但每一步踏出都妙到毫巅,暗合篆体的精意所在。其它人看不出,但是精通书法且已把将古本翻了二十余载的谢棋舟又岂会看不出。立即看出了步法的玄妙所在。他将张陵的“篆形步”与自己的“书魅画意”暗自印证,居然又悟出一些未曾想到的变化。
张陵施展完步法,心中有点小得意,看了一眼身后地上留下的“篆”字,口中笑道:“师傅,你看我这步法可还要得。”
“要得,当然要得,哈哈哈哈,我谢棋舟能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今生无憾啦!”谢棋舟回过神来,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此时,林外传来一阵碎步声,张陵和谢棋舟都奇怪的往林外看去。谢棋舟向来不参与家族事项,整日在这片林园里自娱修行,一般只有家族出了大事,他才会出现。所以这片林园除了张陵,基本上无人来此。今日居然有人前来,也不怪二人如此奇怪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渐渐一个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竟是谢家的老管家胡伯。胡管家一见张陵也在此处,眼中喜色闪过,向谢棋舟行了一礼:“三长老,家主请你去议事大厅一聚,有事商议。”说完转首对张陵和蔼笑道:“陵少既然在此处,那再好不过了,家主也请你去议事大厅一趟。”
谢棋舟面露犹疑之色,忍不住问道:“胡管家,族中发生何事了,难道此事竟与小陵有关?”胡管家看了一眼正在若有所思的张陵,一缕笑意浮现,笑道:“三长老收的好徒弟啊,家主还在等候,三长老一去便知。”
谢棋舟不待老管家说完,一把抓住张陵,脚步一点,身形高高弹起,竟踩着林中枝叶就这么去了。
“啊……”张陵只觉得身子一轻,下一刻便到了空中,看着原本高耸的树木在身下一晃而过,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不由发出一声尖叫。
“哈哈,徒弟你怕不怕啊!”谢棋舟一边在树梢上快速穿行,一边戏问自己这个得意的徒弟。
“不……怕……”张陵嘴巴一张开,就被呼啸的风吹的鼓鼓的。他好不容易说出这两个字,便看见远处议事大厅的轮廓已经隐隐可见,就这一会,师傅已从谢家山庄最东边的林园到了南边的议事大厅,张陵不由心中更加期盼自己能早日伤愈,可以施展身法,高来高去。
空阔的议事大厅中只有寥寥十数人,但都是谢家的掌权者和重要人物,谢东海坐在当中,向来威严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笑意。左侧四大长老的座位也坐了三人,只余三长老谢棋舟未到了。右侧依次坐着谢翰、谢鹏,谢渊,谢寒,谢惜惜。还有谢星甫和谢淡真二人,分别站在自己父亲椅后。
谢东海身旁的坐着一位老人,一身古朴的灰色长袍,脸上满是深深的皱纹,头发花白,双眼微眯,坐在椅上全无声息,似睡着一般。众人此时都看着这位老人,心头暗自嘀咕,族中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连十余年在后山闭关不管事的太上长老都被惊动了。
“嗖”一声,谢棋舟抓着张陵落在议事大厅中,放下张陵,扫了一眼众人,正准备走上位置坐下,忽然看到谢东海身旁的老人,愣了一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棋舟见过太上长老。”
太上长老依旧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眼皮都不曾抬起,嗯了一声。谢棋舟再次行了一礼,走回长老席,坐了下来。
张陵还没从空中的惊险刺激中回味过来,忽觉身子一轻,又重新落在地上。他四周看了看,大厅中都是家族中的长老,还有舅舅们,他不由觉得阵阵拘谨,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到自己娘也在,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连忙跑过去。
刚走了一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厅中响起“张陵,你可愿做我徒弟?”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