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蒂亚镇位于中国东方,是一座早年与国际接轨,后期因处于深山而并不为人所知的小镇。虽然常年没有外人探访,却居住了不少来自其他国家的人。因此算是一个比较另类的城市。人们喜欢这里的环境,也喜欢这里的人。因为中国人生来热情好客,不论是从哪来的人都能够被平等地款待。在这里没有“老外”的概念。因此多数属于其他国家的人们就给这里取名为“马蒂亚”。至于它原来的名字则早已被淡忘了。
这座城市充满生机,柏油路旁的绿化带种着的是柳树和枫树,还有
一些平常人叫不出名字的、据说根苗很贵的植物。不过这小镇本身也不大,所以花不了太多钱。
在居民区附近有一座用石砖堆砌过边沿的矮山头,半山腰有两棵树的树枝间挂着“小心火灾”的告示牌。
天空是淡蓝色的,并且一直掺杂着灰白色的棉花点缀。你仔细去看那随风缓缓移动的棉花,发现那其实是名为云彩的淘气小孩。
云彩是淘气的,也是聪敏的。它就在你一抬头就看得到的地方,却总能在你的注视中改变它的姿态,在不知不觉中,一只麻雀就变幻成了一头雄鹰。此时此刻,你必须先移开视线再看回去才会猛然察觉到那变化有多大。
空气是那样的清新,就连无法呼吸到它的人,也能看出空气中漂浮着的名为安宁和清爽的气息。
有的人,因它而善良,以它为积德行善的动力。
有的人,因它而丑恶,为独占它行尽世间之恶。
还有的人,将它转化为力量,在铁锁间挣扎着。
风儿吹起,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起。那并不来自一棵树,而来自一个人。
身着黑色西服的高大男子垂着头,眼中满是悲伤的思绪。
他的周围,站着更多与他有着同样情绪的男男女女。
在他们的身前,站着一个比他们稍矮的身影。他胸前的白色花朵已经飘向远方。
本来他们应该举办一场中式的仪式,却因为当事人身处异国他乡,出于尊重而选择了他故乡的人通常举行这种仪式的办法来表示各自的惋惜。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年面色苍白,目光呆滞,嘴角不住地抽搐着。
有个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颤抖:“你不要太难过。”话到此处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知道不必多言。
少年已经失去了点头的动力,此时此刻,宛若一具行尸走肉,当那
男人拍他肩膀的时候,因力量沉重,让他的肩膀微微下沉一下,可他只是受力向后略微仰身,头部也向上抬起,只有那双全然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大理石碑,此时此刻,那神情更像是在质问碑上那名字的主人,为何就这样抛弃了自己。
可是他完全没有这般控诉和质问的理由,因为那离去之人自己也舍不得抛弃他。
总有那么多的事情,是倾尽全力都阻止不了的。
对此,悲愤转化为一种无奈和挣扎。少年紧紧地闭上双眼,面目狰狞,向下咧着嘴,硬是挣开了按在自己肩上的大手,他的喉咙中不住地呼出空气,那空气仿佛被染上了一种刻骨铭心的黑。即便无法用肉眼看到……那一刻,泪水根本流不出来,连呜咽都是一种奢侈。数秒后,少年的眼睛睁开了一些,嘴收小了一些,短促地吸了一口气后又恢复到那拼命呼气的状态。他的脸憋得通红,甚至有青筋从额头上显露出来。
仿佛窒息……
终于,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只有一滴而已。
可那滑落的速度是那么快……
那一滴泪中包含着无数的负面情绪,已经无法用重量去估量。即便如此,这些情绪也只不过是他心中阴暗部分的冰山一角。
泪水在下巴处,也恋恋不舍地停留了许久,久久地反射着碑文,终于像诀别般地落下。
当那滴泪水在地面上爆开后,也有什么表达精神层面的东西破裂了。
破碎的一切,永远都不能复原……
即使流泪,也会被残酷地烘干。
裂纹蔓延至少年的血管,蔓延至少年的皮肤。
被名叫现实的一根金筷子轻点一下之后,就开始破裂坍塌。
破碎中的少年四向寻找着出口。
却终究徒劳。
“没有人会救你。”
少年的碎片分解着。
“你也完全靠不了你自己。”
少年永远也喊不出声。
他看到的是他人热切的目光。
看到了关心自己的人。
却只能看着他们捧着自己的碎片而不知所措。
很多时候,不是别人不想救你,而是他们救不了。
所以,你能去谴责谁呢?
连谴责谁都做不到,甚至没有理由去谴责自己,因为自己也很无辜。
什么都做不到,只有自己土崩瓦解。
最后被整个世界所遗忘。
“你知道伊陆的事情吧?”
“哦?就是那个爸爸被杀的孩子啊?”
“是啊,多可怜。”
“可怜?得了吧。你知不知道?听人说啊,他们家就他们俩一起住。平时他爸跟同事关系都很好,你说谁会杀他?”
“你说他自己?不会吧?还是个孩子!”
“就因为是孩子啊,所以才没被抓去枪毙。”
“不是说凶器上没找到他的指纹吗?而且他是在他爸死了俩小时之后才到家的,当时有人看到他在外面,你别乱说话。”
“那谁知道了,这年头杀人方法多了。别忘了他是领养的。”
“领养的怎么了?”
“我也不多说,你知道他爸的骨灰下葬之后,这小子半夜去刨坟么?”
“啊!?这么吓人?”
“吓人?你知道他去干什么吗?吃骨灰啊!”
“哎哟,真恶心。”
“一边哭一边抓着骨灰往自己嘴里送,要不是保安拦着……唉,你说这人,简直就是精神病嘛!怎么就不可能杀人啦?”
“别这么说人家……”
穿着蓝白色校服走在路上听到这段对话的少年,突然扭头看向那两个低声议论自己的女人。
少年表达不出任何情绪的苍白表情让那两个女人心里发毛,他们赶
紧耸着肩膀往回走。
可是少年并没有惯她们的毛病。那些因为忍一时不解释导致自身误会越来越深的虚拟作品,少年没少看。
他大步跟上,略过帮自己说了话的女人,直逼那个说自己是杀人犯的长舌妇,只见少年左手拉起长舌妇的手腕,右手手肘狠狠顶了那女人的下巴一下,接着右脚趟进伸至女人的脚后跟,右手往回缩了一下,右手作掌状对着女人的胸口用力一推便将她摔翻在地。
正当两个女人都被吓得哑口无言的时候,少年趁两个女人反应过来大声呼救之前随手抄起一块用来压下水道井盖的地砖,接着晃晃悠悠地走到那女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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