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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灵符利剑问吉凶(1 / 1)

雨前初见花间蕊,

雨后全无叶底花。

蜂蝶纷纷过墙去,

却疑春se在邻家。

说这么几句闲诗。俗话说得好:饮酒不醉最为高,好se不乱是英豪。但是说来容易,做起来难。您看那喝酒的人,每次醉了难受的时候,也发誓:下回再不这么猛喝了,图什么呢?可是到下回怎么样,他又醉了——控制不住。后者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又有这么一句俗语:饮酒不醉是喝得少,见色不迷是摸不着。自古来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放眼看又有几人能参悟得透呢?

几句笑谈勾开,书归正传。前文书说到那丹珠强纳林儿,这是他妹妹海兰珠为了解决自己的困境,设下的一箭双雕之计。这样一来,遂了哥哥的心愿还是其次的,更重要是堵住了林儿的口,他有此把柄落在觉尔察氏兄妹手中,自然就不敢多嘴。林儿这也是倒霉催的,他压根就不是闲话多嘴的人,平白遭一场算计。

那丹珠也是糊涂油蒙了心了,既不顾自己苑马寺卿的身份,也不介意林儿本是武承休多年的娈宠,色心一起,什么都不管了。当其时是痛快了,事后他也有点心虚。

此刻林儿自然气愤满胸,却又当真无可奈何。他就是要撕破脸,也不能跟那妇道人家似的,当场就寻死觅活哭闹起来。真要翻脸,也得回宅跟主子说话。何况林儿生性谨慎,还不愿意鲁莽行事。

林儿恨那丹珠,却知道他是浪荡公子,恨海兰珠,也知此女心毒。这两位他也不熟悉,所以最恨的还是往日素有来往的愣子。林儿指着愣子银牙咬碎啊,颤声说道:“贼道士,我武家素日待你不薄啊!清风观柴米油盐皆是我们老爷、公子的赏赐,你如今一粥一饭皆沾了武家的光。我又不曾宣扬你的丑事,不料想你到头来恩将仇报,陷害于我!叫我沦于不义之地,无颜见公子。你,你于心何安,于心何忍?”

愣子被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低头不语。海兰珠一旁只是微微冷笑。那丹珠待要安慰几句,自己眼前就是个罪魁祸首,又怕开口来林儿更怒,所以也不敢搭话。

僵持了半晌,林儿勉强开口道:“这等说,取丹药之事是你们做的局了?”

海兰珠笑道:“林哥儿只管放心,你家公子不须再吃药了,不日自然康复的。赵老道爷上山采药却是真的,一时半刻回不来的。”

林儿暗恨自己大意轻信,当时也没把传话的人叫来问问,若是见到生面孔不是庄子上的人,自然不会轻身前来。此刻再懊悔也是无用,林儿稳了稳心神,活动一下身子,药力已经消失,行动自如了。这便起身整衣,看也不看众人,低头径自出去了。那丹珠张手作势,始终还是不敢拦他。

这里愣子拉着海兰珠轻声问道:“海姐姐,你看他回去可会声张?”

海兰珠道:“你且把心放稳,我料定他绝不敢声张,牙齿打落也只能吞到肚子里去罢了。这是什么光彩有面子的事?武家宅子里未尝没有素日看他不顺眼的人,若张扬开来,知道武承休怎样?知道他自己怎样?再者说,武家财势再大,不过是经商的人家,往大了说,是地方上的人物,往小了讲,不过是个买卖人!纵是武家老爷亲自出面,又能耐我觉尔察氏如何?我看林儿也是个有心计的人,绝不敢轻举妄动。”说罢又转头对那丹珠叮嘱道:“我这做妹妹的把路代你铺好了,人你已然到手。若是尝个鲜就罢的呢,从此大家丢开手。即便他吵嚷起来,你只是不认,你堂堂苑马寺卿,无凭无据谁敢说你的闲话?只是你若还心里欢喜他,图个长久的亲近,就要打铁趁热,别等凉了去!”

那丹珠急忙问道:“自然是要长久的,可是眼前撕破了脸,叫我怎么打铁趁热?”

海兰珠点头道:“想不到二哥真做了多情种子,你既有心,往后我自然替你再想办法。”

三人计议几句,匆忙把屋子整理好,依旧留下愣子等赵老道采药回来,觉尔察氏兄妹悄悄地自去了。

按下清风观暂且不表。单说林儿。林儿走出清风观,其实前后不足一个时辰的功夫,却是恍如隔世一般。马车还停在门口,那愚钝车夫竟是浑然不觉时久,自己还拿出旱烟袋在那优哉游哉地抽上了。林儿也无心与这蠢夫计较,默默上车回家。

这一路上扑簌簌泪向腮边滚,林儿是流着眼泪都不敢擦!生怕擦肿了眼睛,回去让人看出来,不好交代。只得取罗帕轻轻搵了搵泪痕,强自把满腹委屈忍了回去。这才勉强收泪。待马车停在后角门,悄没声儿地溜进宅去。他也不去探看武承休的伤势,只推身子不爽,独自回房了。

林儿在武宅的待遇与别个不同,他有自己的房间,离承休书房不远。可以安静独处,甚至于还有底下人伺候他。这时候林儿把人都打发去了,只说自己要歇歇,独坐屋内,想自己的心思。

林儿想,这女子原来就是那丹珠的妹妹,这是想不到的事情。那丹珠好歹是个从三品的官儿,亲妹妹却跟道士私通,这叫家门不幸,出了一个不会做官儿的二哥,又出了这么yin荡的一个妹子。这女子陷害自己,必然是为了上次奸情被撞破,想要堵自己的口。这是自己疏忽大意,竟然被他们摆布了。如今已然**,再伤心难过也是无用,林儿倒是个决断的性格,且把悲痛之心抛在一边,打算打算今后。一时间只见林儿眉宇之间现出杀气,这会儿要有人能看见这个恶狠狠的表情,必定难以置信。不过片时,林儿把眉头松下来,他转了念头。诸位,一切尽在林儿一念之间。佛家讲,一念善即此岸,一念恶即彼岸。林儿这一念之差,造成日后许多大事的因果,是幸或不幸,难以断言,眼前且不忙说。

且说眼下林儿心事确实被海兰珠猜中了。他忖度着若把事情告诉了武承休,就凭武家这点财势,却是斗不过那丹珠,自己枉做小人,还不免被家中上下议论。这就是雪上加霜。不单自己吃的亏找不回场面来,弄不好还连累主子。因此林儿心中盘算了一番,咬定牙根,决定暂且隐忍不发。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却说武承休躺在床上将养了几日,腿伤收了口,渐渐能下地走动了。他心里像长草一般,只惦记田七郎究竟是何情况,越是着急越没有消息,只好似热锅上蚂蚁一般。这一日武申终于前来回报,武承休急忙招他来到书房问话。

武申请安施礼说到:“并不敢怠慢爷的差使,实在是怕惊动田家老太太,打探不容易,多耽搁了时日。”

武承休急道:“不必多说,我自然明白。你且快说情形如何?”

武申道:“已从乡里问知,七爷上山打猎,已有三日未归。邻人闲谈,说是田母命其猎虎。这虎在深山,也不是轻易能碰得上的,想来因此耽搁了。乡邻还诧异田母为何忽然贪心,定要猎虎才好。又道是田母也自后悔,时常垂泪担忧。”

武承休闻言心中是大悔不已。当初他随口说要虎皮,倒也是度量着打虎不容易,为的原是能把交往的时间拖长一点儿。我付了定钱让你打虎啊,没有老虎你始终就欠我的人情,不能不跟我往来。十天也是等,一年半载也难说——他原本是这个拖延的心思。可是武承休就忽略了,七郎固有打虎之能,可是这终究是件危险的事情。这显然是田母为了结此债,立逼着七郎上山去了,可是三日未归,吉凶未卜,当娘的肯定也是后悔那一时气急的话。

武承休呢,更后悔!这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反而连累了七郎去冒这样大的风险,他呀,肠子都快悔青了。

武承休急得团团转,又是无计可施,打算要找林儿商议商议。偏偏林儿告病了几日,武承休去望他,他也懒懒地不爱说话,平日自然也没来请安。各位明公知晓,林儿这病是委屈出来的,说病也没有什么大病,就是心里窝囊,不愿见人。李应又是那个脾气,武承休也不耐烦去招惹他。便暂且把武申留在宅内,当做个心腹人。祠堂里头毕竟事少,都是义庄、义地、义学的事情,托田庄刘老照顾一下,也就是了。

武申果然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又善言辞、知情识趣,每日里开解主子的烦恼。相处下来,武承休也渐渐跟武申熟络起来。这武申虽说是给武宅当差,毕竟是同姓同宗的表兄弟,更近一层。

这一夜月朗风清,武承休独自在花园饮酒,想起当日醉后得梦,神道指点之事,暗自神伤。感慨之余,便对一旁的武申叹道道:“承休幸甚,得与七郎这样的人物相交;只是七郎又何其不幸,无端端被我送去虎口。若说天意弄人,真不知道天意究竟意欲何为呢?”

武申劝道:“公子也不必过虑了,小的在村中打听得,田七爷乃是咱们本地猎虎第一人,十七岁上就有降服虎豹之能,实乃少年英雄。这些年来深山猛虎虽然罕见,七爷却也不是头一次应对,料来也无事,公子且放宽心。”

主仆两人正在聊天说话,忽然听得花树间草丛内悉悉索索一阵响动,似有物将出。其他的仆妇下人也都被响声,就有人走过去拨草寻踪,却空无一物。这花园虽然也有不少的林木,但没有豢养什么动物。并没有什么仙鹤梅鹿之属。所有者也就是厨房里养了一只花猫,用来防鼠的。这就算武宅唯一的宠物吧。它偶尔的会到花园来玩耍,主人的屋子是不让它进去的。此猫名为“大黄”,全身是黄色的条纹,在厨房里吃得肥滚滚的身子,毛色油光,性情温顺可爱。武承休常笑大黄不会捕鼠,只善吃肉。此刻众人寻不见动静的来处,估量着大黄来玩,已经跑开了,当下也不介意。

谁料想自此日开始,花园里就不清净了。三两日总有人说草响树动,却只闻其声、不见踪迹。又几日越发厉害,夜里分明见草皮儿上有踩踏走动痕迹,却不见影,这可就不是大黄的事情了。下人中传说后园闹妖精,常有单独行走的仆妇被戏耍,或者端着茶饭被凭空夺去,或者平地摔跤,好似被绊倒。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武承休自己满腹心事已经够不痛快的了,家宅不宁还闹起妖怪来,十分烦恼。武申便建议差人去请赵老道前来查看,安定人心。

赵老道向日里扬言惯能降妖除怪,可是谁也没见过。这也是,平常过日子茶米油盐而已,哪有那么些妖怪给他去降服。没遇到过这种事儿。这回说是闹妖精,毕竟没人见过是什么样子。出的事也是恶作剧居多,并没伤人。所以大家是好奇过于惊惧。一听说赵老道来宅上降妖,上下人等皆来看热闹,倒好像过年过节一般雀跃起来。

赵老道带着徒弟愣子来到花园,手拿罗盘踏勘方位,又捻着手指头掐算,口中念念有词,“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这么一唠叨,还真是煞有其事。半晌,赵老道摇头:“这园子并无风水冲克,生不出什么花妖月魅。只怕是外头过路的精怪。”众人听了纷纷议论,心说敢情这妖怪还有路过的?也不敢笑出来。凭着赵老道神神叨叨来回走动,勘查已毕,说道:“今晚三更,摆香案于花园北侧冷僻处,待我拘那精怪出来一看究竟。”

此言一出,合宅轰动。——谁见过妖精长什么样啊?说有三分害怕,倒有七分好奇

武承休令武申张罗香案,又备下香烛、黄表纸等物。下人们议论纷纷,都说赵老道可笑,他不说降妖除怪,反倒是要跟妖怪聊天儿的意思,人人雀跃围观。

武家有钱啊,置办这点子东西不在话下。却说三更将至,花园北面摆设香案。赵老道拔出三尺青釭剑,自己却不拿着,交给徒儿愣子,命愣子持剑站在东北方,听候吩咐行事。自己却在香案后面,点燃两根牛油蜡烛,燃起三支香,一手持黄表纸在香上点燃,食指中指并拢为刀,口中叨叨念念却不知说些什么。此刻众人屏气凝神都在赵老道的两只手上,没提防从草丛之中“噌”一声窜出一道黑影,在一片惊叫声中闪电一般直奔赵老道的面门。赵老道不慌不忙将黄表纸向下一按,不偏不倚,正按在黑影之上。这团黑影径有二尺余,被挡在桌案之上,如陀螺般转动,带起风声猎猎,撞倒了香炉,连香案都震动不已。

武家众人皆惊,纷纷后退,还有的眼睛看着愣子,心说是不是赵老道一声令下,这傻小子就挥剑斩妖啊?——没有!赵老道念咒运力,力灌指刀,就把手指往黑影身上这么一指,相距还有这么两三寸的距离。就见这黑影转动得慢慢儿地缓了,同时发出刺耳的嘶叫声。随着叫声越来越弱下去,转动也越来越慢,渐渐停下,定住现形。

众人凝神观瞧,只见香案上蹲着一只碧眼狸猫,通身灰黑色的条纹道道分明,一对大眼睛灼灼放出绿光,背上的毛猛然乍起,跟剑丛一般,发出低低的咆哮。

众人惊奇不提,最惊讶的自然是武承休和李应。他们俩跟这猫算是老熟人啦!这就是清明时节乱坟岗子上那只碧眼狸猫!

眼看赵老道定住了狸猫,愣子手中青釭剑高高举起,就等师父下令,只怕就要一剑斩下去!正在这个当口,武承休大喝一声:“手下留情!”也顾不得旁人,一个健步就窜到香案的面前,伸双手护住了碧眼狸猫!

欲知此猫究竟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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