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贺碧海急忙解释说。
“坐过来!”突然命令说,她伸手准备拽贺碧海。
贺碧海蓦地笑了:“不用你拽我,我还怕你不成。”
他在离她一尺处坐了下来。李子涛也搓着手,在不远处的榕树下座了下来。
金合欢突然问说:“大侠哥,你会弹古筝么?”
“不会,不会,这我怎么会弹呢!你能告诉我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么,它很特别!?”贺碧海说。
“算你识货,这曲子叫《广陵散》,”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她声音忽然变得冰冷冰冷的,“至今,这首曲子我只对外弹过一次。”
“是哪次?”贺碧海问。
“就是遇到你的这次!”金合欢低声说。
“为什么?”贺碧海又问。
她谈谈一笑,没有回答。
“你能教我么?”贺碧海突然冒出了一句。
“不能!”金合欢的脸又冷酷起来。
“为什么?”贺碧海对她这种忽冷忽热的表情感到有点不适应。
她半晌没有答话,沉思了一下子后她用一种含有冰渣般的声音说:“你知道,这曲子的来历么?”
贺碧海困惑地摇摇头。
金合欢的眉紧紧地皱着,她说:“魏晋时期有个叫嵇康的大才子,早年出游时,夜宿华阳,夜半操琴时,有神秘客来访,并弹奏了一曲,声调绝伦,弹完后传授给嵇康,并反复叮嘱不可再传,又告之此曲叫《广陵散》。后来,嵇康因不愿与朝庭合作被司马昭下令处死,临刑前,他坐在琴前,对三千名太学生和围观民众说:‘请让我弹一遍《广陵散》,过去袁孝尼等许多人都多次要向我学,我都没教,现在我死后,《广陵散》绝矣!’弹罢,从容赴死,那是公元二O二年夏天,他才三十九岁。”
贺碧海说:“太冤了!没想到你这么有才华,以你这么高的才艺,为什么非去舞厅那种地方?”
她没有说话,泪水静悄悄地涌出来,无声地沿面颊滚落下来,说:“你不知道,我------。”
忽然,“嘣”的一声脆响,一根古筝的弦断了。
金合欢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抓扯自己头发,说:“我不配弹这首《广陵散》!看到了吧!我不配弹它!”
李子涛走过来,柔和地准备劝金合欢,说:“你怎么了?”金合欢蓦地推开他,受惊似地抬起头,吼着:“别碰我!”
贺碧海尴尬地摆摆手,示意李子涛躲开,他摘下自己的铝锅帽子放在一旁说:“你太累了,今天别去舞厅了吧?”
金合欢瞥了一眼铝锅帽子,忽然在帽子一侧隐约发现了一行字:我曾经有一个理想!
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贺碧海说:“没什么”,俄而他又艰涩地说:“我有自己一个理想,只是现在还不能说”。
金合欢突然夹起古筝,蹭地站了起来,说:“你说我估计也没时间听,我得去舞厅了,早上老板见不到我,会扣钱的。”
她说着,轻快地夹着那把简易的古筝,向最近的一处舞厅奔去。
李子涛和贺碧海在后面紧紧尾随着,在到达舞厅之后,没有急着进去,隔着门缝往里面看。
发现这是一个正规的舞厅,不过在凌晨5.00的时候,还很喧闹。
贺碧海无法形容此时心里的感受,只听到一曲歌传出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再拆对……
正当贺碧海向灰太狼舞厅中张望的时候。
忽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
“我们回去吧”,李子涛的声音。
李子涛加重了语气,说:“我们赶紧回去,别被这个不听话的爱慕虚荣的金合欢所吸引了,可以这么说,这一夜她把我们搅得不能安宁。”
“你别这么说她,她不是爱慕虚荣,她也从来没有吸引过我。”贺碧海有些激动,“你总是这样轻视一个抑郁且无奈的女孩么?”
李子涛见他替金合欢说话,不由地冷冷地咬牙说:“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
蓦然间,不知何时金合欢走了出来,站在了李子涛背后。
此刻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泪水,她不能让人在背后谈论她。
她低叫着:“你在说谁爱慕虚荣?”
此刻,两滴泪水从金合欢的眼中无声地流下来。
李子涛说:“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劝你一句,别在这里干了。”
“子涛说的对呀,你听话,我会教你点穴,做一个老实巴交的老百姓”贺碧海也跟着说。
“呵!”金合欢发出一声尖叫,她脸色苍白地像一块受了刺激渲染的白布。“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了?你挣开眼睛仔细看看,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再脏,但是我自力更生”
贺碧海努力借着屋内昏光看看这个脏兮兮的地方:舞厅里面有一套比牛皮纸还要硬的沙发,地上有几个破旧的酒瓶子,一架古筝扔在一边,几只矮凳子上还有几盒没有收拾的盒饭。
金合欢怪笑着:“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不需要你的指导”
贺碧海想不出怎么安慰,只好想起一句诗:“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你、我--跟我卖弄!好样的”金合欢大笑。
金合欢接着说:“你们别再自作多情地劝我!赶紧走开”
贺碧海定定地看着她,他的嘴唇气得开始哆嗦:“好吧,以后你--------不用再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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