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平心中叹息一声,再顾不上那两人,急忙逃走。边跑边回头往后撇了一眼,刚好看见那两人无声无息消失在那无边无际如雾如墨的东西之中。接着熟睡的轻鼾声隐约间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本是安详的声音,但在陈一平耳中犹如惊雷,震的他头皮发麻。让他不敢有丝毫停留,拼命往前跑。好在捆绑他的绳子没人控制,在奔跑中挣开了,于是他急忙御空飞起。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不管他飞的有多快,每当他回头之时,都会发现,那无边无际如雾如墨的东西都会离他近上几分。陈一平大惊,不敢再回头,只是一味的逃。
这一逃不知逃了多久,陈一平感觉自己丹田之中灵力几近枯竭,坚持不了多远。他焦急中再次回头,这一瞧,惊的他差点从空中掉下去。只见他飞行中被风吹起的衣角,已然没入那如雾如墨的东西之中,他却毫无知觉。可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他眼睛再眨一次,他整个人都会迷失进去,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已经无法再逃,睁大眼睛看着离他咫尺之遥的东西,努力不让自己眨眼。可是,可是他的眼皮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尽管他使出了所有的力气,眼睛还是缓缓的闭上了。
当陈一平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有些刺目的光芒照进眼中,他急忙用手遮挡,再细看时,却发现竟是清晨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火红的光芒一缕缕照耀在大地之上。而他自己,正背靠着一棵大树坐着,面前是一堆早已熄灭的灰烬。
“难道是做了个奇怪的梦?”陈一平有些不确定。可他再看向玉华宗二人时,两人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这时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像是一个老人在轻声诉说,隐约间能听到几个字“黎雾现,莫回头,……,一入黎雾梦不醒,梦出黎雾枯骨成”。一股股冷汗从他身上冒出,他顾不上擦拭,急忙起身离开。
两日后,陈一平来到一座小镇上,走进一家茶馆,点了一壶清茶,轻轻的嘬了一口,闭上眼睛,舒服的躺在躺椅上,此刻他才完全放松心神。之前经历的一幕幕在他脑中闪过,他心中苦笑,为什么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总是不断的缠着他们老陈家,从他曾祖起,就没断过。
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竟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他梦到他爷爷笑着向他招手,叫他过去,他高兴坏了,大声叫道:“爷爷,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我”。人更是朝他爷爷飞奔过去。
眼看离他爷爷只剩三五步的距离,突然一只足有一人高的青狼窜了出来,满身青绿色的皮毛,张着血盆大口,浓浓的涏液从嘴中流出,一股股刺鼻的腥味随风吹来,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他猛地一惊,从梦中醒来,长出了一口气,大口喝了一口清茶,坐起身子。却意外地发现邻桌有人正盯着他看。
此人面貌很是英俊,一身黑色长衫跟他的头发一样黑的发亮,头戴一个银光灿灿的发冠,一只和他脸同样苍白的手端着一只茶杯,慢慢喝着茶,双眼不经意地看向陈一平。陈一平记得他来之时,那桌还没有人,此人显然是在他睡着后才来的。这人目光虽然平淡,可陈一平总觉得这目光就跟他梦中的那只青狼一样,看的他很不舒服。
被这样一个人盯着看,陈一平自然无心再坐下去了,付了茶资,独自走出茶馆,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小镇并不大,但人口却很多,这可能是因为远近几十里内就这么一个镇子,村民赶集都要来此镇的原故。镇子中就一条街,街道两边摆满了小摊,行人来来往往,叫买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让此镇显的很是热闹。
陈一平背着双手,慢悠悠的走着。不多时,已快到街尾,他没想到街尾人更多,几乎是人挤人。而且这里大多数人都背着个大包,像是要出远门一样。
这时他听到有人大声说道:“乡亲们,机会只有一次,是想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是想和现在一样,有了上顿没下顿,你们要想清楚,早做决定”。
陈一平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一身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腰间左右各吊着一块玉佩,右手拇指上还戴着一只翡翠板指,连陈一平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出这板指绝对价值连城,让整个人显得珠光宝气。
见到此人,陈一平有些意外,不是因为他满身的宝贝,而是因为这人竟是两年多前的那个王员外。
自从两年前发生了黑衣鬼面人抓人之后,那座城早已是人去城空。但王员外显然逃过了那一劫,而且现在过的很不错。也不知是因为他找到了他大儿子,还是因为他发了大财。
在这陌生之地偶遇熟人,这让陈一平多少有些高兴,想上前打个招呼,问候几句。但这时肩头突然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陈一平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妇,穿着打扮和旁边的村民没什么两样,很是简朴,但双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说明了她并不普通。
老妇不等陈一平开口询问,当先开口轻声说道:“陈公子,请借一步说话”。说完也不管陈一平什么反应,迳自往镇子外走去。
陈一平很确定,他从没见过这位老妇,但她为何知道自己姓陈,找自己又有何事?他全然不知,但也正因如此,他略一犹豫,跟着老妇出了镇子。
陈一平三步并做两步,追上老妇问道:“不知婆婆何以认得在下,找在下又有何事?”
老妇脚步不停,嘴中飞快的回答道:“你在这里有危险,必须尽快离开,其他的事,脱离危险后老婆子自会与你细说”。
“危险?”陈一平急忙四下环顾一周,并未发现什么,有些疑惑地望向老妇。
老妇失笑道:“如你这般要能看出危险,那还叫危险吗?”
陈一平脸上一红,有些讪讪的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一言不发的跟着老妇急走。
不多时,两人转过一个山脚,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前路被人挡住了。挡路的是一个年青人,抬头望着天空,听到两人走来,才收回了望向天空的双眼,露出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说道:“两位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呀?”
“你是何人?”老妇双眼精光一闪而没,有些生硬的问道。
“是你”,陈一平与老妇几乎同时开口,不过话语中明显有些意外。
“你认得他?”老妇有些奇怪的问道。
陈一平摇摇头道:“方才在小镇茶馆里见过此人,却不曾认识”。
原来此人正是在茶馆里看的陈一平很不舒服的那个人。不知他为何在此挡住了两人去路,但明显不怀好意。
那青年不理老妇,对着陈一平说道:“是我,不知你可愿随我走一趟”。
陈一平连去哪儿都没问,就很干脆的回答道:“不愿”。
青年人脸色阴沉下来,冷声说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我血十要你去哪儿,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说完抬起右手,遥遥向着陈一平一抓,一只血红的手掌飞出,快速对着陈一平喉咙抓去,眨眼间就到陈一平眼前。
不等陈一平有何反应,老妇冷哼一声,上前一拳挥出,泛着青光的拳头在一声闷响声中,击碎了血掌。但老妇却是惊呼一声“化血魔功,你是魔血教中之人”。再看她的拳头,已是鲜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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